祁聿言面色惨白,长而卷翘的睫毛,都在忍不住轻轻颤抖,他俊美的容颜上,都是痛苦和无力。
他怀揣着希望,来到锦城,本来以为能和鱼岁岁好好在一起,没有想到,等待他又是地狱般的折磨。
这好比有人用尖锐锋利的刀片,一遍一遍凌迟他,还要痛苦不堪。
他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对祁阳说道:“去找许怀远问清楚。”
他的声音嘶哑无力,祁阳听到祁聿言这样的声音,心疼的不像话。
他觉得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魔幻了。
鱼小姐从那么高的悬崖坠落,没有死,本来依鱼小姐那么爱先生,肯定会和好好的在一起,却没有想到,等待先生的却是,这般的凌迟。
这对于祁聿言来说,无疑于杀人诛心。
先生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他不仅仅是把鱼岁岁当作了挚爱,更是当作了亲人啊。
从祁聿言这个角度看过去,还能看到鱼岁岁,委屈的躲在许怀远的怀里,两个人的目光,从空中对视,他死死的盯着鱼岁岁,那眼神掺杂的痛苦和爱意,让鱼岁岁只觉得心惊。
他好似认识她,要不然,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可为什么她的记忆里,却从来没有他的出现。
到了主卧以后,鱼岁岁试探的问道:“聿言,刚刚楼下那个人是谁啊?我怎么感觉他好像认识我呢?”
鱼岁岁现在想起,那男人的眼神,心里都觉得心惊。
许怀远模棱两可的说道:“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罢了,你先好好休息,我让他赶快离开,他的出现,已经打扰到我们了。”
“好,那你一定小心一点,我觉得那男人,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人物,我有些担心。”
“别怕,我会没事的。”
说完以后,许怀远就走了。
他走了以后,鱼岁岁不受控制的,朝着落地窗那里走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身体就好似被操控了一般。
她好奇的探出窗子,本来以为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了,却没想到,他还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她,好巧不巧的是,这个时候,天空下起来瓢泼大雨。
随之而来的是呼呼的大风,吹的人站立不住,这风和雨来的都十分的突然。
鱼岁岁本来以为,下这么大的雨,刮那么大的风,那个男人肯定会离开了,却没有想到,他还在那里站着。
他站的笔直,沉稳,就好似被钉在了原地,一旁他的手下,想要给他撑伞,被他挥手阻止。
她不解的看着,觉得他有些不识好歹,她把窗帘拉住,心口却传来一阵一阵的痛,那痛感遍布全身,让她迷迷糊糊的大脑,有一瞬间的清醒。
她想到了什么,瞪大美目,把窗帘猛地拉开,想要看一下那个男人还在不在。
他还在那里,雨水已经把他全身都打湿了。
他的周围,好似笼罩一层水雾,他还在看着她,他的脸上都是雨水,两人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对视,她却能清晰的看到他面上的表情。
他狭长的凤眸,都是刺目的红血丝,双手紧紧攥着,好似在克制着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心口又开始钝一般的痛。
那个男人变成了祁聿言,她惊得张大嘴巴,想要努力的冲破药物的控制,可那药物就像是弹簧。
越去努力的控制他,压抑他,他就反噬的越来越厉害。
不过一瞬间的功夫,鱼岁岁就出了一身的冷汗,而那个男人,在她的眼前,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她虚弱的吐了一口气,看到那个男人心里很是难受,痛苦,许是逃避的心理,让她冷漠绝情的把窗帘拉上。
她背靠着窗帘,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看到那个男人以后,心里确实舒服了不少。
可她却不知道,在她冷漠绝情,拉上窗帘以后,祁聿言控制不住的,晕倒在磅礴大雨里。
祁阳看到祁聿言晕倒以后,快速的把他扶了起来,在祁阳触碰到祁聿言身体的那一瞬间,惊得差点松开。
祁聿言的身体,冷的像是冰块,他在止不住的颤栗,嘴里还在一遍一遍的,喊着鱼岁岁的名字。
祁阳心里悲痛不已,此刻真的很想要问问老天,为什么要去折磨,那么相爱的两个人。
祁聿言这一生,幼年被母亲抛弃,少年被父亲控制,长大了以后,遇到了一个想要守护一辈子的女孩,却总是走不到一起。
他活了二十多年,数不清的日日夜夜,好似没有几天,是真正幸福快乐的,每一天都苦的令人心惊,怎么会有如此悲惨的人。
许怀远得知祁聿言晕倒在雨里,被祁阳紧急送往了附近的医院,祁聿言的人走了以后,他慵懒的坐在沙发上,微微抬起下颌。
对钟良说道:“查出来了吗?”
钟良摇了摇头说道:“还,还没有。”
听见钟良说还没有,许怀远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清眸都是阴鸷和冰冷,凉薄的唇,缓缓说道:“还不赶快去查,废物。”
“是,先生。”
钟良走了以后,许怀远的心绪,过了很长时间,才平复下来。
那致幻的药剂,果然如传言一般的好用,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第三次的药剂,鱼岁岁就已经意识混乱。
等祁聿言死心了,离开锦城以后,他就和鱼岁岁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她的意识就算是清醒了,也没有关系了。
因为,她永远也不能和祁聿言在一起了。
………………
祁聿言发起了高烧,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久久呓语,叫的自然是鱼岁岁的名字,祁阳给他准备了冷毛巾去降温,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以后,祁聿言醒过来了。
他墨眸一片死寂绝望的看着天花板,祁阳见他醒了以后。
惊喜的说道:“先生,您可算醒来了,您就算再想要把鱼小姐带回去,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啊,要不然,鱼小姐还没有带回去,您自己就先垮掉了。”
祁聿言闭上眼睛,再一次睁开的时候,眼里都是冰冷和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