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二哈一直联系不上镇长本人,正在银行取钱。
因为银行卡所剩金额较小,只能在柜台取。
柜台排队的人多,今天又恰是赶集,好几个镇的大爷大妈都出来取钱了。八壹中文網
营业厅里人头攒动,闹哄哄的,镇长背着个包,不玩手机,就捏着号牌到处看,因为岁数大,他耳朵不是特别好,只能死死的盯着滚动的叫号屏幕,一一对号,就怕不小心错过了又得重排。
等了好一会,终于叫到他了。
镇长理了下衣服,杵着拐杖走到一号窗口的椅子上坐下,把手上被黑色塑料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银行卡拿出去,递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识别了一下卡,问他,“老人家您里面还有250·5元要全部取出来吗?”
镇长耳朵不太好,他弓着腰凑到窗口那边,粗着嗓子问,“你说什么?”
工作人员很礼貌的重复一遍。
镇长还是听不到。
工作人员只好握住有线话筒对着镇长的再一次重复一遍,因为前两次镇长都没有听到,这次工作人员特意放大的嗓音,“老人家,您卡里剩下250.5元是要全部取出来吗?”
话筒的声音震到外边。
大厅里,喧闹的人瞬间安静下来。
大爷大妈们歪着头,各种各样的视线投向镇长。
镇长脸皮子一臊,低着头,看着诚恳工作人员,没忍住低声道,“你t……m小声点……”
然后点头,“啊对对对,全部取出来,那五角也别给我忘了。”
拿了钱,镇长就拄着拐杖悠悠的离开了银行,刚到门口,里面一个扎着麻花辫排在他后面的老奶就追了上来,衣裳是最近特别时髦的红色的翠花裳,衣服称得老奶整个人格外的娇小红润,她看着镇长,两边皱巴巴的两腮浮现出红晕,低着头,两手交握,娇羞着,“那、那个老头你愿不愿意随了我,我用养老保险供你养你?”
这一开口,里面一堆关注着他们这边动静的大爷大妈们立刻两眼发光,钱也不急着取了,一群人兴致冲冲的杵着拐杖纷纷跑出来,围着两人,起哄得不行,“随了她,随了她!”
镇长一愣,完全没想到自己取个钱还能遇见桃花,反应过来,立马捂着口袋里的那两张红票子和一张绿毛爷爷、一张紫毛爷爷,连连后退,摇着头,老脸惊慌,“不了不了,老头子我没那么福气。”
都半截入土的人了,哪能找老奶。
臊死了。
说完,镇长杵着拐杖就跑了。
直到上上回镇上的公交车上,镇长才放下心来,大口的呼吸。
“吓死老子。”镇长惊魂不定的坐到老年位置上,抬起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休息了好一会,才拿出手机。
一打开就看见手机好几通未接电话,时间还在二十分钟前,镇长顿了顿,按着手机回拨过去。
听完赵二哈的描述,镇长眸子骤然深眯,浑浊着嗓音,“我马上回来。”
与此同时,蓝海镇那边。
几个大姨按照姜善文的吩咐,背着好几篓的东西过来。
副驾驶,小a好奇的跳下车,走过去看,语调轻扬,“大姨你们背的什么?”
他看着一个大姨放下来的篓子问道。
小a和她们熟,大姨显然也没想瞒他,直接开口,“都是家伙。”
“家伙?”小a微愣,疑惑的去掀大姨放下来的篓子,一掀开盖在上面的布子,就看见里的好几把磨得程亮反光的斧子。
瞬间,小a:“……”
这还真是好家伙。
小a眸光慢吞吞的转向那个大姨,“大姨你们……”
要做什么?
这个大姨搬完了货,准备去找姜善文说事,听到小a的声音,她回头,和蔼的点点头,“放心大姨也给你磨了一把,保准你用得爽。”
小a:“……这多不好意思。”
大姨,笑:“不用不好意思,你嫁来我们镇就是我们镇上的人了,都是一家人。”
小a,僵硬的开口:“……谢谢。”
大姨说完,就径直去找姜善文去了。
驾驶座上,赵二哈点燃烟,吸了几口,眸光透着后视镜看到小a愣愣的杵着,跟个呆木头似的,挑了挑眉,赵二哈也从车上下来,往他那边走。
直到一道修长的阴影覆到眼睑上,小a呆愣的抬眼,看到赵二哈,他疑惑道,“你别告诉我,这群大姨准备去火拼。”
赵二哈扫了一眼半露着的闪烁着冷光的斧子,眸光幽暗,吸着烟,淡漠道,“有何不可?”
“你们疯了?”听见这话,小a眼睛猛的睁。
让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乡镇大姨去对付一群超凡的人兽体?
“没疯。”赵二哈吐出一道烟柱,白色的烟丝儿顺着他鼻梁攀爬,模糊着他冷硬的轮廓线条,整个人掩着烟雾中有些莫名其妙的森冷神秘。
“那你怎么任由她们准备这些,不要命了?”小a问。
赵二哈缓缓眯起眼,叼着烟,说了另外一个事,“知道那些实验体怎么来的?”
小a微微蹙了一下眉,心理隐约有种猜测。
“150个实验体,一半的孩子都是我们镇的。”赵二哈垂眸,猛吸了一口烟,烟头火星明明灭灭,烟蒂掉落,他吐出一口烟扫向小a脸颊,声线压着狠,“来镇上那么久了,你应该也发现了吧,镇上那么多大姨,镇里却除了小澜没什么小孩,小a啊,她们为了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
小a捏双眉涌上一股情绪,“她们干不过那些人兽体。”
连他对上都没有把握。
赵二哈抬头,看见朝这边走过来的姜善文等人,低语着,“她们没打算活着回来。”
小a眸子猛缩,一股莫名的滋味涌上心头,手指捏紧,青筋凸起。
“准备完了,我们出发。”姜善文走过来,眼尾扫了下旁侧的小a,深邃眸光的看向赵二哈,声线冷凉,身上一股莫名的气势。
鸡将军乖乖的走到她一边,讨好的蹭了蹭她脚踝。
身后跟着,一大群四五十岁的老大姨,每个人也都看向赵二哈,浑浊幽深眸子没有一丝的畏惧和退缩,满目皆是坚定。
太阳落山,昏黄色的暮光铺洒在她们的肩上,脚下影子被光线拉得格外的长,似是踏光而来,要到地狱去。
这一幕,让小a不由想起那只在地狱里绽放的天涯花。
天涯花又名彼岸花,被人称为受诅咒之花,代表死亡。
可,今天小a在这群义无反顾的女人上身上,看到了鲜活恐怖的两个字,新生!
她们不畏踏进地狱,不畏甘洒热血,毅然在地狱中开花。
死不是毁灭,死才是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