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名，田妙，16500元。这个成绩从历届的实习生里完全能拿到第一名，也是相当不错。而且田妙最近几本书也拿到了千字25元的高单价，表现相当优异。”

田妙撅嘴，幽怨地看着身边的方程，很想伸手掐他。

自己的成绩确实挺不错了，奈何有个实力过于开挂的同事，连破三个纪录，直接反衬的自己啥也不是……

总盈利差了整整六千五百块钱，单价也相差一倍之多！

“这次的第三名有两个。”毕云霞继续说。

剩下的三个实习生立刻紧张的脸色泛白。

两个并列第三名，剩下的一个就是淘汰出局者！

“第三名是……谷豪和邓游，都是15000元。四次总结会，你们俩有三次都是并列。希望之后一个半月的账号运营，你们能分出个高下来。”

“最后一名，常咏歌，14500元。”毕云霞伸出手，“请上交你的工作证。”

常咏歌坐姿都僵硬了，面如死灰，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输的，明明上次总结会自己拿了第二，怎么可能一下掉到第五名！

“毕老师，只差五百块钱……”常咏歌一副要哭的模样，“我垫上五百行吗？我垫五千也行！”

“请上交你的工作证。”毕云霞冷漠地说。

“毕老师我还有三万字的存稿！我再录两万字就追平了！您再给我俩小时行吗！就俩小时！”常咏歌激动起来，“我上周是领先的！我……”

毕云霞已经拿起手机，冷冷地下逐客令，“你再不交，我打电话叫保卫科了。规则说的清清楚楚，最后一次总结会确定淘汰人选，没有任何通融的可能。云图是不要你了，但你可以去找家小点的自媒体公司，就凭你读有声书的盈利速度，大部分自媒体公司会抢着要你。好了，快点交上证件走吧，别耽误我们开会。”

会议室里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都望着常咏歌。

几秒的沉默后，常咏歌从怀里掏出工作证，放在桌上，低着头缓缓起身，像鬼一样悄无声息地开门出去。

五个实习生，变为四个实习生。

第一阶段考核终于尘埃落定。

“好了，从现在开始，就是为期一个半月的自媒体账号运营考核。还是我负责你们。有声书业务我不是行家，曹主编才是行家。但自媒体账号运营这方面，我还算有点权威。公司几个最大的自媒体账号，都是我一手指点出来的。”毕云霞语气里透着骄傲，手撑桌子起身，“都跟我来，我带你们去工位。”

四个实习生乖乖跟着毕云霞，像小羊跟着头羊，坐电梯上楼。

楼上的景象完全不一样，都是半开放式的工位，落地窗照进通透的阳光，洒在白色的办公桌和蝴蝶椅上。大部分办公桌前已经有人在工作，基本都是年轻人。

风气相当的自由，有一个姑娘在墙边倒立，窗边有个光膀子的肌肉壮汉在做蹲起，还有一个书呆子气的男生在办公桌上摆了大玻璃缸，玻璃缸里居然是一只变色龙。

“卧槽！龙龙哥居然在这！我一会儿得去要签名。”田妙吃惊地小声说。

“什么龙龙哥？”方程茫然。

“养变色龙那位，账号名叫龙龙哥，他有二十多万粉丝，是变色龙圈内一个地位很高的人，经常发变色龙视频。我关注了他的账号，没想到在这看见了！”田妙语气激动。

方程陷入沉思，这个路子似乎和自己有点搭，毕竟自己也是学生物的。

可是自己学的是“古生物与灭绝生物”，特喵的上哪能找只恐龙来录视频呢……

真该死！当初填报志愿应该慎重点的！今天在职场流的泪和汗，都是当初挑专业时脑子里进的水！

终于，来到角落处的四张空办公桌前。

每张办公桌相隔两米远，有灰色的围帘，帘子拉上就是一个封闭的小办公室，打开则是开放式办公桌。桌上空空荡荡，只有一台电脑，还是几年前的老型号。屏幕和键盘上都是一层微白的灰尘，明显好久没人用了。

“你们四个自己挑吧，这就是你们实习期的工位。”毕云霞说。

方程果断去了最角落靠墙的一个工位，他不希望自己工作时被打扰，越清净越好。周围环境如果太嘈杂，是没法静下心来创作的。

田妙到了他旁边的工位，谷豪和邓游则在靠窗的两个工位。

“电脑好旧啊，这破烂型号，剪视频带的起来吗？”谷豪直皱眉头，“我看那边其他员工用的都是好机子啊，最次的也外星人。”

“几个菜啊就想做视频？实习期还到不了那一步，半年能把图文整利索了都算你聪明。”毕云霞不屑地冷哼，“写文章这种电脑足够了，还不是正式员工，别指望公司给你们配什么好设备，和正式员工比什么？想要好设备就自己买自己借。”

谷豪吃了个瘪，抿着嘴不吭声。

“下面我讲你们要做的工作，都认真听！”毕云霞严厉地说。

四个实习生老老实实站好，从兜里掏出小本子和笔，等待记录。

“公司的运作流程包括两个大的部分，第一个部分是吸引流量，通俗点的说法就是养号，把账号的粉丝量养的多多的。第二个部分是流量变现，也就是正式赚钱。”

“前两周你们录有声书，挣了一些钱，还有破纪录的，别觉得自己就了不起了。我现在实话告诉你们，等你们真正入行了，录有声书那点屁钱都不值一提！这层楼是个人都有每月五万以上的收入，厉害的有月入二三十万的，随便动动小指头就甩你们十条街！”

方程震了！

我滴妈，月入二三十万？

他知道一些自媒体大账号很挣钱，但竟然这么离谱的吗？这特么哪是打工啊，根本就是抢劫！一般的抢劫犯辛辛苦苦枪林弹雨的还未必能抢这么多呢！这个赚钱速度夸张到吓人了，简直就是科幻片！

“也别急着乐，咱这一层楼的下面还有三层，你们一会儿可以下去看看，联排的办公桌，挤得跟早高峰地铁似的，那三层都是不挣钱的人，靠基本工资混吃等死。自媒体是个金字塔，塔尖赚钱的人很少，没本事的都沉在底下。有能力的吃肉，没能力的吃屎。你们不想吃屎就好好干，真想吃屎我也不拦着。”

“别觉得有声书的考核你们过了，就半只脚迈入公司大门了，差得远！有声书算什么啊，有个嘴就能读，苦力活体力活而已。而经营账号是脑力活兼体力活，脑子身体都得好！第一轮考核侥幸拿第一，到第二轮考核成绩差，该滚蛋的照样滚蛋！”

方程黑下脸来，满心的不爽。

这个毕云霞话里话外怎么老是针对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