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问我？这是你的事情，你想进就进，不想进就不进啊！”方程回复，“还是说你纠结该不该进云图，想问我的建议？”

冬妮娅：“我有点不知道怎么说，等一下，我组织语言。”

方程托腮。

片刻后，消息一连串蹦过来。

冬妮娅：“我其实做这些都是给你帮忙，没想过挣钱什么的。你忘了咱们最初为什么联手吗？好朋友互相帮助嘛。”

冬妮娅：“我现在还是学生，将来要做什么工作还没想好。拍视频做直播真的能当一生的事业吗？”

冬妮娅：“所以我想听你的意思，如果你觉得我进云图，能更好地帮助你，我就进。如果你觉得我不进更好，我就不进。我相信你的为人，我听你的。”

方程很意外，这妹子的信任简直让他有些感动了。

本来自己就是当个传话人，这下搞成拿主意的了。

慎重斟酌后，他把视频电话打过去。

瞬间接通，一张惨白的面孔怼在屏幕上。

冬妮娅在敷面膜。

“我其实不喜欢给别人拿主意，但是既然你这么相信我，我就帮你合计合计。”方程说，“你未来有什么打算吗？做什么职业？在哪生活？”

“我本来打算当画家，但是天赋好像不怎么够。现在也没什么打算。”冬妮娅歪着脑袋想了想，“在哪生活也没确定。本来打算毕业后回老家，但是现在觉得这边也不错。可能会看男朋友的情况。”

“如果在这边找到合适的男朋友，或许就在这里生活，如果找不到，就回老家接着找。”冬妮娅又沉吟片刻，“嗯，我就是这么个打算，是不是很没出息？我倒是还有个有出息的梦想，环游世界！”

“进云图能拿到很多钱，至少大学这几年你能很阔绰。至于毕业后，如果你有更好的去处，一纸辞职信拍领导脸上，拍拍屁股走人嘛！”方程说，“你无论进不进云图，只要还跟着我干，就没有影响。所以纯粹看你个人选择，大学期间想多赚点钱，就进，想闲暇多一些，就别进。”

冬妮娅歪头沉思良久。

“那好吧，我进！”她说，“虽然本意不是赚钱，但是机会在眼前，捞一笔挺好的！从你那儿拿钱总有点愧疚感，好像坑朋友似的。赚公司的钱就没愧疚感啦！”

“这叫什么话，你赚的都是你该赚的，愧疚什么？”方程想了想，“你进云图的话，我有一条建议给你。”

“什么？”

“你现在的个人账号，不要和公司挂钩。”

“这个我当然明白！”

“好，那就这么定了，明早带你去公司谈合同。晚安。”

电话刚要挂，冬妮娅又说话。

“诶对了！”她说，“我有个问题，突然想起来。”

“你说。”

“如果我将来真的有足够的钱钱去环游世界，你能……当我的旅伴吗？”

方程怔住。

环游世界这事儿他压根想都没想过，感觉很遥远。

但是冬妮娅这么一说，又感觉也不是那么远了。

“你打算怎么个环游法？要去哪里？”方程问。

“还不知道呢，只是有这个想法。飞机、火车、出租、骆驼、自行车、热气球、船和腿都可以。可能会闭着眼在地球仪上画一圈线，沿着线走，也可能先去几个有名的地方，逐渐去没名气的地方，鬼知道呢，到时候再说吧！”冬妮娅的眼神很向往，“或者你有主意，就告诉我！”

“环游世界，伟大的梦想啊，容我想想。”方程微笑。

电话挂断了。

方程安安静静坐在房间里。

他忽然觉得被某种巨大的东西撼动了，心脏像是被有力的子弹击穿。

去看整个世界……真的能做到吗？真的能和冬妮娅一起去吗？

他觉得自己像在山洞里闷头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小兽，忽然有一天山洞门口来了另一头小兽，眼睛闪亮，说，“出去玩吧！”

于是自己从山洞里走了出去，看到辽阔无边的世界，天高风大，海洋无边，踌躇着要不要疯狂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