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确仍紧盯着曹一峰的脸，说道：“六号晚上你去了那里？”

曹一峰一听，脸上露出非常惊讶的表情，激动得面红耳赤。连古一明也有点吃惊。虽说调查与案件相关者的不在场证明是必须的，但现在原有的材料还没有理由怀疑曹一峰就是作案嫌疑人。“你们套我的话，还不是想说我就是杀人凶手？”

曹一峰脸上仍是满面怒容，但又似是无奈地说道。“不用介意，我们办案总得一步步弄清与案件相关人的情况，不是具体针对谁，而是对每个人都会问这个向题。”

黄确似是也感到自己的问话不知是不是让他难堪，转念一想，笑着说道。“你就当是例行公事，有什么说什么好了。”

古一明也在一旁附和道。曹一峰的表情稍显缓和，转身从办公桌上拿起手机，找到了备忘录。“那天我下班离开公司，回到家后做饭，吃了饭后，看了一下电视。″曹一峰边看手机边说道。“你几点离开的公司？”

“应该是六点半这样，具体的时间不记得太清楚了。”

“你看电视看到什么时候？”

“大概是九点以后。”

“之后你再没出过门？”

“九点多时，我去了解放路的步行街，还去了一家常去的大排档，喝了点酒，回家时已经是十点多了。”

“在家里看电视到九点，你看了应该有两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有没有人证明你确实是在家里？”

“没有，我每天基本都这样打发时间。”

“那你从九点多时开始出门，在你出门时遇见过谁？”

“我记不请楚了，我不知道楼下的那些人有没有谁看见我出去。”

“你去的是哪一家的大排档喝的酒？”

“是在解放路左转的那一家叫食得福的大排档。你可以去问那里的老板，他可能还会记得我。″“那好，问一个私密点的问题，据说你曾经和柯莉在几年前谈过恋爱，有这回事吧？”

“这你们也调查到了，对，是有过这回事。”

“你们是为了什么分手的？”

“我考虑当时可能是因为顾强反对的原因吧，我也不是很清楚，柯莉也没做更明确的说明，之后我们再没联系过了。”

“你和她有没有考虑过要结婚？”

“是有过这样的想法，她在顾铭出车祸去世后就是一个人，我又未婚，我们想过结婚，这不犯法吧？”

“不犯法。你把永福小区的别墅用储备金买回来，就是为了她？”

“当然是有这种感情在里面，我也不想别的人买走了。刚好我知道那个人要全家移民美国，事情来得太急，我才挪用了那笔资金。”

“但现在柯莉却死了，而且是在六号的那天晚上。“黄确紧盯着曹一峰的脸，不紧不慢地说道。曹一峰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她死了，我也很心痛，我说过，我和她早就分手了。″“我们警方在卧室里发现了柯莉的尸体，有证据表明，她是中毒后被人勒死的，死后又从客厅移尸到房间，对这一点，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可我在新闻报道里看到的是，柯莉是自杀的啊。自杀怎么变成杀人案了呢？”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个装药的碗，还有一个人穿鞋来回走过的鞋印，证明有人当晚在客厅里和柯莉在一起，毒药就下在那个碗里。″“我不清楚。据我所知，下毒的也并不一定就是谋杀，不是吗？”

“我们警方根据现场遗留的痕迹，证明当时和柯莉在客厅里的那个人肯定是她的熟人，难道当时和她在一起的那个人就是你？”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个人是我？”

曹一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部涨成了猪肝色。“如果不是你，那究竟是谁？"“那我怎么知道，你们总不能平白无故赖上我吧。”

“我们对柯莉的朋友圈和亲戚都调查了一遍，也找不到这个人，你是柯莉在顾铬死后的唯一一个男明友，而且据我们在柯莉的电脑里查到了你和她的聊天记录，你并没有完全断绝与她的联系。而你却说分手后再没有任何联系，那就是你在刻意隐瞒事实。至于为什么隐瞒，你心知肚明。”

“谁说分手后就不能做普通的朋友了？我隐瞒是因为她是董事长，我隐瞒是因为我怕惹火上身。”

“但愿如此，但只要案情中还存在疑点，我们就不能轻易下结论。″曹一峰在黄确的连声追问下，显得没了底气，他叹了一口气，“我承认我们之间多多少少还有些联系，但我确实不会杀她。”

“我们警察办案对与案情有关联的人，都要认真调查，这是我们的职责，请你谅解。我们只是调查，不会侵犯你的个人隐私，这也是为了证明你的清白，你明白吗？”

“我真的没有杀她。”

“你杀没杀她，我们也能调查出来，只是时间的问题。凶手在现场遗留了很多痕迹，还擦抹了客厅地板上的血迹，临走之前还不忘把柯莉的手机带走了。证明这个人曾于案发当晚与柯莉有过联系，他才会把手机带走了。你没有 那天晚上不在场证明，你不会想让我申请搜查证吧？”

曹一峰一听到“按查证”三个字，头马上又耷拉下来了“那随你们的便吧。”

他想了想又说：“可你们也拿不出证据证明我那天晚上，去过柯莉的家啊。”

“是的，我们目前确实是拿不出证据，但我们既然对你有了怀疑，就会紧盯着你，这也就是我说的时间问题。如果你真的没有杀人，我们也需要对你的情况进行核实，这一点希望你能明白。”

“我明白。”

曹一峰点了点头。“今天我们的访向就到这里了，这里有你的询问笔录，你先看一看，有什么错漏和补充，可以在这里提出来，我们可以纠正。“古一明把笔录让曹一峰看过后，确认了谈话的内容，签了字，结束了谈话。走出大楼后，黄确和古一明走向地下的停车场时，黄确对古一明说：“曹一峰确实有杀人的嫌疑，他不能提供当晚不在场证明，这人看来有点心虚了。”

“黄队，从我们以往调查过的案例来看，不能提供在场证明的人多了。”

“关键是我们获得的证言大都指向了他，他又不能自圆其说，就显得特别重要了。”

“刚才我注意到曹一峰脚上穿的鞋子，好像与他的身高似乎有点不匹配，曹一峰的身高应该有一米七六左右，可他的皮鞋看来也就四十一码，和现场的判断好像不太对啊。”

“那也不一定，根据鞋印推算身高，那只是一种常规的计算法。城市和农村人的脚长和宽都会有些差别，当然，也不排除凶手穿着大码的鞋进入现场作案的可能。”

古一明还是有点不明白:"虽说曹一峰为了买下柯莉以前住过的别墅而挪用了储备金，但房子最终还是顾家的。如果仅凭他曾是柯莉的男朋友就怀疑他，也有点说不过去。再说，他没有杀柯莉的动机。"“这确实是个需要动脑筋的问题，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这里面的盲点，找到了，这案就可以破了，不是吗？“黄确看着这个爱动脑筋的助手，陷入了沉思。十几秒后，他似有所悟地说道:“也许这案子与我们破过的案件完全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