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里是会员制酒吧,京城名流圈的权贵、富商都颇喜欢的娱乐场所,纸醉金迷风,处处都透着豪奢的手笔,隐秘性也极好。
酒吧主厅中央有一个偌大舞池,每日表演限时热舞,从一旁的环形楼梯上到环绕式二层vvip卡座,是整个酒吧视野最好的地方,夜夜爆满,需要提前许久预定才有位置。
每一个卡座安排有点距离,中间用细密的珠帘隔开,再加上上方打下来的灯光,也算是隔断式的空间。
此时最里侧的位置,几个京圈贵公子坐在一起谈笑风生。
祁薄砚刚在位置上坐下,何慕便推了一杯水割威士忌过去,“来来来,七哥,前段时间不是说你和池大小姐闹掰了么,转眼你俩居然就上综艺了!来聊聊,你俩现在什么情况?”
祁薄砚没说话,沈泽川一脸嫌弃,“你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这么爱八卦啊,聊点别的。”
何慕拿着酒杯喝了口,“我就随便问两句,怎么了?”
主要是那可是他不近女色的七哥唯一沾的女色!他能不好奇吗!
他慢悠悠的道:“前两天参加个酒局,圈内人都知道池大小姐喜欢追着凌暮云跑,结果这两天一反常态,大家就都猜两个人闹别扭了,还有人下注说猜猜这回池大小姐能坚持几天,就没有人说超过两周的,那赌注贵得离谱。”
沈泽川在一旁补刀:“她哪次闹别扭超过一周了,每次不都是没两天就主动求和好么,我刚刚看到凌暮云好像也在东风里。”
何慕更好奇了,凑到祁薄砚身边去,“所以七哥,你们俩真是综艺剧本?还是……”
祁薄砚晃了晃指间的酒杯,轻描淡写一句,“她好像在钓我。”
不确定,再看看。
何慕:???
沈泽川:?!
只有坐在一旁喝酒看戏的江予执面色平静,冷峻的面容上仅仅出现点波澜,眉梢轻挑起。
何慕:“那七哥你在干嘛?被钓吗?”
按照这个逻辑,在综艺里面的那每个上热搜的名场面都不简单,这句话简直等同于他往平静的水面里投了一颗巨石。
面容俊朗冷硬的江予执眯眸,“他好像也不是被钓吧,他那是想在人家面前开个屏还得压制着本性。”
祁薄砚掀眸看了江予执一眼,眼睛里映着几分笑意,倒是没有反驳他的话。
何慕:卧槽。
何慕赶紧拿起酒杯来压压惊,脑中冒出一个很危险的想法:七哥该不会沦落到要去当男小三吧。
此时沈泽川给祁薄砚递了个眼神:“七哥,那边。”
几个人一同朝着那边的方向看过去,灯光闪耀下,一道窈窕纤细、穿着黑色小裙子的身影朝这边走了过来。
何慕当时脑子快嘴巴也快,看到池悠悠的第一想法就是,“七哥,她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他们这个卡座灯光很暗,隔着珠帘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但是外面看里面会看不清。
从珠帘的缝隙中,他们看到池悠悠在他们隔壁的卡座前停住,绕着坐了过去,背对着他们。
何慕:“……”
没过一会儿,何慕看到有个熟悉的男人走了过来,祝家小儿子祝祈安,好像和凌暮云关系挺好来着。
祝祈安手中拿着两杯鸡尾酒,一杯放在池悠悠面前,随后拿着自己那杯坐在了池悠悠的面前。
…
池悠悠扫了一眼眼前的男人,低眸拿着吸管在酒杯里转动,一手托着腮帮,“找我有事?”
无非就是凌暮云的事。
但既然他想在她面前演,她就给他个机会。
毕竟她现在要在凌暮云面前扮演欲擒故纵,背地里肯定和表面上有点区别。
让凌暮云觉得他再用点力气就可以把她抓在手心,可那股力气却怎么用都没用似的,马上要拥有却还差一点最难受。
就像考59分比考0分更难受。
祝祈安也不绕弯子,单刀直入:“和暮云闹别扭了?”
池悠悠撇撇嘴巴,“是分手了。”
“你俩闹分手也不是一两次了,最后不都和好了么。”
“这次我是认真的。”
祝祈安笑笑,“你们俩的事儿我都听说了,知道你是在生气,但是暮云心里也不好受,能不能看在他背后默默为你做了很多事儿的份上,别再跟他置气了。”
池悠悠当然是能听出重点的,戳着吸管的动作停住,假装好奇的问他:“为我做了很多事?什么意思?”
祝祈安欲言又止,面上露出点为难的表情。
“啧,我跟你说了,你自己心里知道就行啊,别问他。”
“暮云这个人就是嘴硬,自尊心强,有时候只要你示弱服软一下给个台阶他救下来了。”
“之前为了给你买你喜欢吃的青提冰淇淋,冒着大雨满京城的甜品店跑。”
“有次为了能够早点见到你在你的楼下等个通宵,然后在你下楼后跟你说‘好巧,我也刚到’。”
“前两天和你吵架伤心难过,抱着酒瓶子坐在地毯上喝一夜喝到胃出血,我把他送到医院的时候还听到他嘴里念叨着你的名字。”
“我还没见过我这兄弟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过,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是那副死样子,其实心里比谁都在乎你。”
祝祈安最了解不过,女人就爱吃这套。
池悠悠想保持一个演员的基本素养,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想说一句凌暮云傻逼。
看什么烂俗小说看多了搁她这里背台词呢。
不过这要是放在漫画里的她身上,眼泪大约能掉上个521克,伤心都是爱他的模样。
她扶着额头,把这辈子所有难过的事情想了一遍,抽了抽气,酝酿了会儿情绪偏过头摸了摸眼角,一副不想被人看出脆弱的模样。
“你看,担心你在酒吧喝多了出事,这会儿自己在那边等着呢。”
池悠悠顺着祝祈安手指的方向,越过护栏往那边看了一眼,确实是凌暮云。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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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算不想立刻跟他和好,也别这么晾着不搭理他吧,明天中午一起吃个饭好好聊聊怎么样?我做东,定个位置,发你手机上。”
她低头揉了揉眼睛,一副情绪要失控的模样,“你定吧,我有点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了,我有朋友。”
话落,她便起身,匆匆离开了卡座。
祝祈安勾了勾唇,想着这事儿大概成了,又抬手吩咐侍应生加了两杯酒,悠闲的拿起酒杯来细细品着。
凌暮云隔了一会儿才过来,眉眼冷沉,想着刚刚池悠悠离开时情绪不对劲的模样,厉声问了句:“你跟她说什么了?”
祝祈安先喝了一口鸡尾酒,后才慢条斯理的道:“我跟她说……”
他话锋一转,笑着说:“还不是你教我的那些。”
凌暮云英俊斯文的脸上褪去沉冷,换了副表情,挑眉,“嗯?”
“你放心,女人最会被细枝末节的东西感动,刚刚我看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估计这两天就会主动求你跟她和好,你安心工作。”
凌暮云唇角微勾,低眸,拿了一杯鸡尾酒,但笑不语。
……
隔壁卡座。
何慕在祝祈安和池悠悠对话的时候是一副‘这他妈说的都是什么玩意儿’的表情。
过会儿听到池悠悠情绪不对劲的时候又换了副‘这他妈她就感动了?’的表情。
在池悠悠走后凌暮云过来质问祝祈安时又是一副‘嘿,有点意思’的表情。
在听到祝祈安的回答后一脸‘???’,最后听到祝祈安说的那些话后何慕只剩下:“……”
待隔壁那两人走后,何慕骂了声国粹,不过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此时,祁薄砚单手解开颈间的一枚纽扣,将桌上那杯伏特加一饮而尽,掀眸瞥了一眼何慕,漫不经心的问了句:“你赌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