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人渣的本愿

事先声明。

严格来说，夏宇的初吻，在十四年前——也就是最初和夏雪相遇的时候，就弄丢了。

虽然那个时候她还不叫夏雪。

然后，实际上，虽然看着惊险，但夏宇在皂滑弄人之下，并没有真的跟方雅嘴对嘴亲在一起。

虽说看着惊险，但实际上也就两人的嘴角蹭了蹭，夏宇实际上是亲在了方雅的脸颊上。

换句话说，方雅的初吻还没丢。

然而，可惜的是，她本人似乎不是这么想。

这不是打比喻，也不是小说中夸张的修辞手法。

被夏宇‘地咚’的方雅，她肉体的温度以极其可怖的速度飙升——夏宇甚至有种感觉，自己抱着的，似乎并不是女孩柔软的身体，而是东北人家里的热炕。

导致女孩体温上升的直接原因，是她身体内部灵力的暴走。

是的。

虽然看上去软乎乎的，似乎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但方雅怎么说也是有益报考东京灵术学院的学生。

她也是灵术师。

而且，从情感波动能引发体内灵力暴走——换而言之，就是体内灵力的分量大到一定程度这点来看，方雅作为灵术师的天赋，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不过那些不是现在的重点。

夏宇曾经听说过这样的案例，天生就拥有庞大灵力，作为灵术师的天赋非常出众，但却是生在普通人家的年轻人——一般是女孩——因为青春期情绪波动大，再加上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操纵灵力的训练，因此很容易使得体内的灵力暴走。

一般来说会以‘发高烧’作为表现形式，但也不是没有因此导致自爆的例子。

虽然不认为真的会发生自爆这种事情，但方雅明天就要和夏雪一起，去恐山那边参加学前班集训了，要是在这个时候发烧病倒，夏宇可没法向信任夏氏兄妹的方雅的母亲——竹中由加莉交代。

“冷静、阿雅，冷静点，没亲到，我还没亲到！”

因为担心被楼上的夏雪意识到不对劲，夏宇努力压低声音，用沉闷的声线对方雅说道，同时挣扎着，努力从方雅柔软的身体上起来——

“......初吻。”

方雅双目失神的看着夏宇，嘴里冒出来的下一句话，惊得夏宇一个酿跄。

“要给雪乃的，我的，初吻。”

“......蛤？”

本来，在确定不会误伤方雅的前提下，差不多快要起身的夏宇，在听到女孩的惊人发言后，身子骨莫名的一软，眼见着又要撞在方雅的身上，他本能的抓住了眼前最近的，最柔软的某物，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

“......”

冷汗流了下来。

场面一时间非常尴尬。

方雅面无表情的看着夏宇的脸，然后顺着他的胳膊，看向夏宇咸猪手抓住的地方——自己的左胸。

天然女孩那傲人的宏伟，夏宇单手居然没法完全抓住。

“不、那个，我觉得，我还可以解释一下......”

冷汗布满了前额，夏宇慌慌张张的想要解释，但方雅虽然双眸看着夏宇的脸部，瞳孔却失去了焦距。

原本那如同熟透的苹果般的嫣红褪去，高到异常的体温也随之下降——但夏宇反而更加担心起方雅的身体状况了。

先前是极热，现在倒了过来，变得无比冰冷......如同刚从冷藏柜中取出来的尸体一般。

更加诡异的是，方雅的肤色在从通红变回普通模样后，并没有停止变化。

印堂发黑，目光无神，唇裂舌焦，元神涣散

这句话夏宇曾经从自己无节操的老爹那经常听到，一般都是他那个假道士坑蒙拐骗，忽悠普通人时才使用的烂白话，但现在......

夏宇觉得，这段话放在现在的方雅身上，真的是毫无违和感。

印堂发黑——

女孩眉心的部分，印堂那里是真的发黑了啊！

与方雅近乎零距离接触的夏宇能感觉得到，女孩体内的灵力虽然没有想先前那般暴走，却在平静中，透露出一股诡谲的味道。

作为一个道士，夏宇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词语是‘鬼上身’。

作为一个死宅，夏宇看到方雅现在的模样，第一个浮现的词句是‘黑化’。

饶是见多识广，心态成熟的夏宇，一时间，居然也不知如何时候。

手虽然从方雅的胸脯上挪开了，但他居然没想到，应该赶快从方雅的身上起来，而不是继续保持这糟糕的乘骑式体位。

但，就在这个时候——

“喂，クズ（注：日语，发音大致是‘库资’，人渣的意思）。”

气息完全变了。

柔软的气息变得尖锐，温和的目光变得如同冰冷的铁块。

虽然面孔还是一模一样，但眼前的方雅，却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下面硬了。”

正常情况下的方雅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

“这样粗暴的顶在那里，你想在这上了妾身么，クズ。”

明明是疑问的句式，却用平缓的，冷静的——冷静的让人联想到，在月光的拂照下，用清水净洗刀身的匕首般的，平稳中，又蕴含，着令人发寒的，歇斯底里的恐怖语气。

夏宇被她的语气惊的打了个寒颤，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从方雅的身体上起身。

他也来不及担心什么，会不会因为粗暴的起身动作，而伤着女孩柔弱的身体了。

想在的方雅——

不，不对，是披着方雅外皮的某个存在，她自身就是散发着如此异样的，让夏宇不寒而栗的诡异存在感。

之前就提到过。

竹中方雅没有父亲。

并非是竹中由加莉在外头乱搞，所以生下来的孩子没有母亲，而是如同字面上所说的那样，竹中由加莉是‘未婚先孕’的。

竹中方雅是真的没有父亲。

这种情况在华夏的传统典故中，被称为‘鬼婚’、‘神婚’、‘感应生子’，相关的说法很多，最著名的，应该就是有邰氏之女姜原，踩到巨人脚印而生后稷，后稷也成了之后的周王朝之祖。

在现代，这种情况被确认为一种特殊的‘灵灾’。

受害者的特点，是在某一天突然发疯——大部分人因此一直疯下去，可也有人在不久后恢复神智——然后发现自己怀有来历不明的身孕。

男的女的都有。

这其中的原理早就超过了目前科学能解释的极限，因此只能归咎为——大自然就特么的是这么神奇。

因为这类受害者被大众所知的话，很容易遭到迫害与歧视，因此政府在立案保存后，会选择帮忙掩盖，保护受害人的隐私......方雅的母亲，竹中由加莉，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认为是个放荡的女人吧。

竹中由加莉没少因此被混混骚扰，夏宇就是在某处偶然路过时，顺手帮忙赶跑了那些无赖，才因此和竹中由加莉关系熟稔了起来。

至于夏雪和竹中方雅的同学关系，则是在此之后才发现的了。

而这种诡异的单亲方式生下来的孩子，往往会在精神上存在异常的地方。

最常见的情况便是精神恍惚，整个人看上去呆呆傻傻的，颜值高的话就是‘天然呆’，颜值低的话就是‘精神衰弱’。

少数的，则会是——

人格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