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死死的攥住自己手里的弓，他像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双腿一软顺着空无一物的箭靶子滑到了地上。
他低头死死扣住地面，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目猩红。口中喃喃道：“不！这不可能！一定有问题！这是假的！”
顾念笙看他这幅作态，不屑道：“哎我说沈琼，你不会是输不起吧？这么多人可都看着呢。”
沈琼猛然转头凶狠的看向顾念笙：“我当然不是！我只是…只是…”
沈琼目光闪烁，心中飞快的思索对策。
“我只是觉得只有这一项不够，若是要比出个高低来还得比些别的。”
顾念笙皱了皱眉头：“不是吧，沈琼？当时是你说要这样比的，现在反悔的也是你，说到底，还是你不承认自己输了，找借口不想履行诺言罢了。”
沈琼似乎真的说服了自己，他拄着弓从地上爬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季云卓，脸上有些抽搐，但还是努力把话说出口：
“不是的，就是我觉得这一项比试不足以证明我和季老师的能力。我想请季老师再和我比一局。”
顾念笙不忿道：“凭什么你说再来一次就再来一次？”
沈琼并不看他，只双眼定定地望着季云卓：“不知道季老师敢不敢？”
季云卓挑了挑眉，把手中的弓箭交给了旁边的小太监：“好啊，不过若是你这次再输了该怎么办？”
沈琼想起上一个赌约，浑身抖了一下。他咬了咬牙，发狠道：“季老师想怎样？”
季云卓掸了掸衣襟，开口道：“若是还叫你去城门说个什么也怪没意思的，不如来点实际的。”
他转头看向顾念笙：“敢问世子，不知京城最好的酒楼是哪里？”
顾念笙没料到季云卓竟然会开口问他，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开口道：“京城第一楼应当是翠云楼。”
季云卓点点头，看向沈琼道：“那就定在翠云楼吧，若是沈公子再输一次，就在翠云楼做东请客如何？”
沈琼心下一喜，这个季老师真是个眼皮子浅的，就算翠云楼是京城第一大楼，请他吃顿饭的钱财他沈琼还是有的。
若是输了也不过是一点银子，若是赢了，那第一次的赌约也就可以作废了，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沈琼敛下笑意，冷笑着开口：“不就是请客吗？这有何难？本公子应了。”
“沈公子大气。”季云卓抚了抚掌，对周围众人朗声说道：“众位都听清楚了，沈公子说若是这一次再输了就请太学所有弟子去翠云楼吃饭。”
沈琼变了脸色，惊诧开口：“什么时候说请他们了？”
季云卓眨了眨眼睛，奇怪道：“这不是沈公子自己说的吗？请客有何难？”
沈琼的脸色青白交错，面目狰狞的开口：“本公子说的是请你一个人，又没有说带上他们。”
季云卓蹙眉道：“可是在下与沈公子的比试，在场诸位都是见证，怎么能不带他们呢？”
顾念笙适时开口：“不是吧，我们这么辛苦为你们作证，你输了请客竟然不请我们的吗？还是说你觉得自己肯定会输，掏不出这个银子了？”
沈琼生平自负，最受不了的就是激将法。闻言反驳的话脱口而出：
“当然不是！不就是请客吗？你们都算上本公子都请的起！”
隐藏在人群中的陈旭闻言乐了，这个沈琼可真是个蠢货。
旁边一同看热闹的好友石瑞奇怪开口道：“你笑什么？你一个国公家的公子也贪图这顿饭？”
陈旭笑而不语，也不解释。
他不贪图这顿饭，毕竟沈琼若真输了，这顿饭的银子都会进他的荷包。
陈旭隐在人群中，看着新来的这个季老师，季老师啊，你可得赢过他啊。
沈琼话音刚落，他自己就后悔了。第一次射箭的比赛他已经输了。但季云卓看起来还是很游刃有余。
他想第二次比赛并不是有绝对的把握，只是想着先找个借口拖延时间罢了。
况且在场太学的学子没有五十也有三十之数。若真的要宴请，他就算不至于倾家荡产也要把自己私库掏空了。
沈琼刚想再开口回旋一二，就听顾亦朗带头鼓起掌来：“沈公子大气！”
在场众人也跟着笑起来，都吹捧着沈琼：
“真不愧是沈公子啊，一出手就这样阔绰。”
“想必沈公子在家中也是十分受宠的吧。”
“沈公子好样的。”
虽然在场的人都是京城中有身份的贵子贵女，可是世家规矩严格，每月的份例也都是有限的。
翠云楼的价格又绝对算不上实惠，这些贵子贵女也不是随时想去就能去一饱口福的。
万一沈琼输了，真的去翠云楼请客，那这些贵子贵女自然高兴。
顾云初等几个皇子世子倒是不必担忧银子，翠云楼没有什么稀奇，不过若是能够给沈琼添点堵，又何乐而不为呢？
沈琼听着这些吹捧不免有些飘飘欲仙，但还紧守着自己的一丝理智，挣扎开口：“这件事，不如……”
季云卓突然开口打断他：“沈公子想要比什么？”
“啊？”
季云卓好脾气的道：“沈公子如此高风亮节之人，想必言出必行。在下自愧不如，只有尊重沈公子的意见。
所以沈公子，第二把比什么？”
沈琼刚想开口说的话被一口堵了回去，这会憋的脸色涨红起来。众人见他迟迟不语，也出声催促道：“沈公子快说啊，这一次比什么？”
沈琼现在真真体会到了什么叫骑虎难下。万一这次再输了，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他飞速的想着，有什么是能赢过季云卓的呢？
站着射箭虽然他输了，但都有可能是因为季云卓运气好。若是靶子移动起来…
沈琼眼睛一亮，对季云卓开口道：“不如就比骑射，比移动射靶。”
季云卓还没开口，顾亦辰一听这话先皱了皱眉，顾云初看到他的表情，疑惑道：“二皇兄怎么了？他很厉害吗？”
顾亦辰沉声开口：“我不知道季老师骑射水平如何，但前面春猎，沈琼就能自己骑马射杀一头野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