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权狠狠皱起了眉,眼神冷厉盯着站在一旁的马大夫开口道:“按照这位大夫所说,是你在骗我了?”
马大夫大惊失色,忙不迭的跪下磕了个头:“我怎么敢欺骗老爷?这观音像明明就是有这两味药啊!”
李大夫老神在在道:“确实是有,不过并不能达到使人滑胎的剂量,仅仅是用这两味药材磨成汁浅浅涂了一遍罢了。”
郭丽芙冷汗直流,紧紧的闭上了眼。完了。这下什么都不中用了。
月荷果然打蛇随棍上,又一下跪在地上双手扶住沈权的膝盖,哀哀戚戚落泪道:
“老爷您看,妾身没有骗您,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沈权看着面前的爱妾梨花带雨,心都软成了一片,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安抚道:“你放心,老爷一定给你讨个公道。”
说罢转眼看向马大夫,冷声质问:“马大夫,你也为尚书府卖命了这么多年了,说吧,是谁指使了你?”
马大夫大惊失色:“老爷,我没有啊!我真的不知道啊!”
沈权冷哼一声:“你还想狡辩?来人啊,把他拖出去先打二十大板,教他说说实话!”
话音刚落,外面走进来两个壮实的家丁就要走过来拉马大夫。
马大夫年近半百了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腿脚都软了,忙求饶道:“老爷,我说!我说!”
沈权挑了挑眉,抬手阻止那两个家丁的动作,开口问道:
“你要说什么?可别想着拖延时间,不然早晚都要挨打!”
马大夫几乎瘫软在地上,一听这话打了个哆嗦。
她抬头看了松枝一眼,结结巴巴的开口道:
“是…是夫人身边的松枝姑娘,给了我一百两银子。
说是这观音像上有…有五行草和藏红花,叫我面对老爷时告诉您说是因为这两味药才使夫人小产。”
“我也看过了夫人确实是因为这两味药才有小产之兆,这观音像上也确实有这两味药。
我还纳闷,为什么松枝会预料到夫人她会差点小产,原来…原来是要污蔑月姨娘啊。”
马大夫说要这话,抬起袖子抹了抹自己额头冒出的汗,哆哆嗦嗦求饶:“是…是小的贪心,小的再也不敢了!求老爷饶过我这一次。”
沈权沉沉的看着地上跪着的马大夫,这马大夫的父亲也是尚书府的大夫,现在他子承父业也在尚书府,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罢了,你今日做出这样的事来,本尚书本可以把你告到官府去,念在你多年来也算尽心,你就自行出府去吧。”
马大夫脸色一瞬间煞白,他们这些一辈子都在世家贵族做事的人,几乎已经被打上了标签。
若是因为做错了事被逐出府去,以后都别再想有别的人家能收留了。
马大夫还有两个儿子,今年大儿子刚生下了一个小女儿,若是没了他这份在尚书府的收入,以后可该怎么过日子啊。
马大夫心中充满了后悔,不停的磕头求饶,沈权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只冷冷一摆手就旁人把他带下去了。
马大夫鲜血流了满脸,怨毒的看着松枝,不停的咒骂:
“你这个贱人,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这个下场,你个贱人不得好死!”
松枝被马大夫的话吓得一缩,眼神不停飘忽。
月荷心念一转,拿帕子抹了抹眼角对沈权开口道:
“老爷,松枝是姐姐屋里最的脸的大丫鬟,不知道妾身到底做错了什么,叫姐姐居然舍得肚子里的孩子来污蔑我,若是老爷真的信了她的话,那妾身岂不是要冤枉死了。”
郭丽芙脸色青白,还是强撑着坐起来:“老爷,妾身怎么会这样做呢?这孩子也是妾身的骨肉啊!”
月荷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道:“是啊老爷,姐姐这次可是险之又险,若是一个不好,岂不是我们尚书府要折损一个嫡子了?
老爷膝下本来就只有两个儿子,夫人这次无事还真是万幸啊。”
这话虽然是在说郭丽芙保住了自己的孩子,可字字句句都踩在沈权的雷点上。
沈权想着自己本来就子嗣单薄,郭丽芙难道真的舍得一个孩子去陷害月荷吗?
她自己难道一点都不心疼孩子吗?还是因为这个孩子也是他的?
沈权生性多疑,当下看郭丽芙的眼神就有些变化。
郭丽芙眼看月荷三言两语就要把这脏水泼到自己的身上,咬咬牙刚要开口:
“老爷……”
就听松枝“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以头抢地开口道:“老爷,此事全是我一人所为。不关夫人的事!”
郭丽芙目眦欲裂:“松枝!你在说什么!”
松枝并不理郭丽芙,只垂眸跪在地上,冷静的开口:“是我做的,与夫人无关。”
月荷哪里能看着松枝出来顶罪,质问道:
“你说是你做的,可有证据?还有,你身为夫人的贴身丫鬟,为什么要这么做?”
松枝抬眼看着月荷,不慌不忙开口:
“这孩子是夫人千辛万苦才怀上的,又可能是夫人最后一个孩子,她怎么舍得伤害这个孩子呢?”
“马大夫也说,银子是我给的,话是我吩咐的,这些事情都是背着夫人做的,夫人什么都不知道。”
“至于原因…是前些日子夫人心情不好,为了一点小事就责罚于我,我一时气不过,才做下了这等糊涂事。”
月荷冷笑一声:“你可是夫人最贴心的丫头,怎么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敢胆大包天的伤害夫人的孩子呢?”
松枝皱了皱眉:“正是因为我是夫人最贴心的丫头,夫人怀这个孩子多辛苦我也是知道的,我不能让夫人这样痛苦。
只有打掉这个孩子,夫人才能解脱!至于五行草和藏红花,我是把它们磨成了粉下到了夫人的安胎药中,所以才药效加倍,短时间内就能达到目的。”
她面上还是冷静非常的样子,接着道:“还有你,你是老爷新纳的贵妾,又一进府就夺走了本该属于夫人的宠爱,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