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笙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口嫌体正直的道:
“哎呀,本来我是很忙的,但是既然初初都求到了我这里,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吧!”
“至于做什么吗,这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明日你就放心去玩吧。”
顾云初惊喜道:“笙哥哥真好!”
顾念笙有点脸红,轻咳了一声道:“咳咳,还好吧。”
说着有点不自然的走到了顾亦谦身旁,和他显摆起来:“听到没?初初说最信任的人就是我了!”
顾亦谦:“……”分明是因为你蠢!
他忍不住以手扶额,这个笨蛋被初初套路了都不知道。
众人说话说到这里,也到了沈府门口。
小厮已经把顾云初的马车和几位主子的马都牵了过来。
顾云初摆着脚蹬跨上马车,还回头狡黠的对着季云卓眨了眨眼,然后才掀开帘子进了马车。
季云卓觉得原先看顾云初是只聪明的小狐狸还不够贴切。
原来他爹娘给他捡来的妹妹,现在的五公主,聪慧又高贵,矜持又心软。像是一只被捧在手心里养大的猫咪。
只消看上一眼,就让人整颗心都化成了糖水。
季云卓看着顾云初几人远去,很轻的笑了一声。
他本来还觉得陈管家说这是他追夫人的办法有些不妥,现在看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他翻身上马,拉着缰绳若有所思。
陈管家看中了他暗卫处的一个人,说是那孩子聪慧极了,想要培养他做下一任的管家自己好功成身退。
他本来不同意,但看在陈管家的法子如此奏效的份上,把人给他也不是不行。
季云卓又轻笑了一声,开始琢磨明日云初来要准备些什么吃食,也不知知道她的口味变了没有。
“驾——”
马儿飞奔起来,朝着将军府而去。
……
京兆尹大牢里。
沈惜玉被两个狱卒粗鲁的扔进了牢房里。
牢房自然不是什么好呆的地方,地上虽然铺着稻草,但大部分都已经腐烂了,有的甚至烂乎乎糊成一团。
牢房里常年见不到阳光,再加上这里每日都有被处死或者处刑的犯人,显得更加潮湿阴冷。
沈惜玉自己没有什么力气,被狱卒一推就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但就在她刚刚接触到身下潮湿的稻草时,却突然弹跳了起来。
她疯了似的想要跑出大牢,手脚胡乱的挥舞着,像是身后的牢房里有什么在推她东西似的。
两个狱卒吃了一惊,这一路上沈惜玉都非常安静,这会竟然突然发起疯来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沈惜玉就趁着狱卒愣神的一会功夫卯足了劲想在跑去,她蓬头垢面,但一双眼睛亮的吓人。
狱卒很快反应过来,忙过来追她。
沈惜玉神经兮兮的喊着:“我是沈惜玉!我是侍郎府的嫡女!你们凭什么关我?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一会又突然停在了原地,不停的摇头:“不!我是小偷,我不是沈惜玉。”
她捂着自己的脸,不停的摇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崩溃道:
“我是小偷!”
两个狱卒很快就追了上来,看着她疯疯癫癫的样子都有点发毛。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还是把沈惜玉又带回了那个牢房。
沈惜玉似乎冷静下来了,她这次很顺从的进了牢房,又自己找了个小角落坐了下来。
她伸出双臂紧紧的抱住自己,脸颊埋在了膝盖处,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两个狱卒看着沈惜玉这幅模样,先是松了口气,慢慢的又觉得有些不忍心起来。
二人是不知道沈惜玉是谁的,也不知道她究竟为什么被关进来。
只是觉得一个小姑娘脸上身上都是伤,又被关进了大牢,现在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实在是叫人不忍。
狱卒甲皱眉小声道:“你说这小妮儿到底到了什么事了?关这儿来这辈子不完球了?”
狱卒乙看着缩成一团的沈惜玉,道:“这我哪儿知道?不过应该是犯了啥事了吧。”
狱卒甲“切”了一声,“还用你说?这里的哪一个人不是道可视。犯了事进来的?”
两个狱卒都是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自然也不会考虑沈惜玉的心情,于是沈惜玉虽然把自己缩在了墙角,但他们的话还是一字不漏的落在了她的耳朵里。
她现在的表情很复杂,她不明白,怎么就突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两个狱卒还在低声说着什么,要放在以前,别说是狱卒了,就是小侯爷也不敢在她面前大放厥词。
“你们在说什么?”
大牢外,石留刚叫师爷写好了沈惜玉的状词,这才有功夫亲自来大牢里看一看。
虽然他心知肚明沈惜玉的真实身份,但这攸关前程性命的事,既然五公主“叫”他看不出来,他就得看不出来。
没想到刚一过来就听见两个狱卒在这里口出狂言,还同情上沈惜玉了。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头上的乌纱帽就要不保了。
石留冷下脸来,斥责道:“你们两个不想活了?”
两个狱卒忙不迭告罪:“属下不敢!”
石留冷哼一声,并不看沈惜玉,朝着两个狱卒开口道:
“这个人是户部侍郎沈大人府上送来的,是偷了侍郎府的奇花的贼!
被五公主殿下和一众贵人亲眼看见,就连她自己也亲口承认了。”
见两个狱卒面露惊讶,石留又接着道:“你们的同情也该用对地方,别没事自己找死!”
两个狱卒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石留敲打完了这二人,见他们也知道了深浅,这才打量了一下关在牢房里无比平静的沈惜玉,转身离开了。
两个狱卒这会儿也不敢再说什么,也都转身各自去忙了。
沈惜玉这才抬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大牢。
牢房里满是污泥灰尘,唯一的窗户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是被封住的。
于是整个牢房里没有光源,只有墙上竖着的火把在摇曳着。
沈惜玉看不太清远处,又埋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