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瞻云不理会,背着背篓往前走,“大虎,你背。”
田大虎吓得脸色一白,转身就跑,“我娘还等我买米回去呢,我先走了!”
骆瞻云回头,表情嫌弃望着李贞儿,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李贞儿心中苦笑,她从小就不美。
如今又落水,披头散发,一身泥水。
可能是世上最丑的女人吧。
骆瞻云冷冷望她一眼,将背篓挂在身前,在李贞儿的面前蹲下来,“上来。”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
李贞儿第一次听到,如此动听的男人声音。
只可惜,好听的声音里,透着嫌弃与不耐烦。
李贞儿心说,等着吧,等她的身体好些了,他求着她背,她还不稀罕呢。
手腕疼,身体弱。
李贞儿艰难地爬上骆瞻云的背,扯动了手腕上的伤口,疼得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但李贞儿没哭出声。
她吸了口气,忍住了。
“好了。”她将手搭在骆瞻云的脖子前方。
手腕是雪白的手腕,手指纤长白皙。
但手腕上那两条长长的血痕,叫人看了实在不舒服。
骆瞻云眉头皱了皱,将目光挪开。
他个子高大,力气也大,胸前挂着一个装了不少物品的背篓,后背上背着李贞儿,一点也不吃力。
李贞儿看向四周,问着骆瞻云,“这里是什么地方?”
骆瞻云往后瞥去一眼,“这里是兴富乡集市街前面的河边,过了河堤就是集市,穿过集市走二十里路,才是我住的村子。”
李贞儿放下心来。
她住的红枫山庄,在清水河的北岸,离河三十里远。
兴富乡在河的南岸。
而这人所住的村子,又离河有二十里远,这就是说,她要去的地方,离红枫山庄有五十里远。
这中间还隔着河。
如此看来,那里倒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只要她藏在村子里,深居简出,一定能躲过韦季衡的追杀。
绕过河堤,穿过集市,骆瞻云背着李贞儿往村里走时,遇到一个回村的赶驴车的老汉。
老汉邀请骆瞻云坐车。
骆瞻云笑了笑,“不了,向阿公,我走着回去。”
“你还背着人呢,走二十里你吃得消么?上车吧,今天不收你的钱,你上回帮我背柴,我还没还你人情呢。”向阿公捏着胡子,爽朗笑道。
骆瞻云这才道了谢,将李贞儿放在车上,他也爬上了车。
李贞儿很累,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下来,闭着眼打盹。
驴车一晃一晃的,没一会儿,她就犯起了迷糊。
这二人大约以为她睡着了,议论起了她。
“二郎,你背来的是谁啊?”向阿公看一眼睡着不动的李贞儿。
李贞儿脸上的布松了,露出了丑面。
老汉马上皱起了眉头。
骆瞻云正捋着头发上的水,憨憨笑道,“刚买的婆娘。”
老汉惊讶得睁大眼,“啊?买了个娘子啊,啊,不错不错,有出息了啊。”
李贞儿刚要睡着,听到他们这么说,怒得瞪大双眼。
骆瞻云踢了她一脚,小声道,“闭嘴,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