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郎急得跺脚,“二叔!”
崔二郎又劝,“爹,别说了。”
崔二爷看着儿子冷笑,“你这是胳膊肘子朝外拐了?怎么老帮大房说话?大房都这样了?你还向着大房?你有没有脑子?”
“爹,这时候闹分家,你是忘恩负义!你将东西分走了,伯娘和二弟还有妹妹们怎么办?”崔大郎瞪着崔二爷,甩着袖子怒声嚷道。
“啪——”崔二爷也怒了,扬手甩了崔大郎一耳光,“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你居然敢教训你老子?”
“够了!这还有外人在呢,还不住口?”崔老太太气得直跺脚。
叔侄俩互相瞪一眼,这才停了争吵。
崔家老仆,搬了把椅子,放在骆瞻云的身侧,“郎君请坐。”
骆瞻云道了谢,坐下了。
大家这才向骆瞻云看去,敛了神色,再没吵架。
崔大太太和崔二太太向崔老太太行了一礼,带着几个小辈和女孩儿,离开了屋子。
崔家嬷嬷端了茶水来,放在骆瞻云的身侧,也退下了。
屋里,只有崔老太太和崔二爷,以及崔大郎崔二郎这对堂兄弟。
另外,崔家老仆侍立在老太太的身侧。
“叫你看笑话了。”崔老太太望向骆瞻云,一脸惭愧。
骆瞻云并不在意这些,崔家忽然落败,家大人多,难免会有一些怨言。
骆家是穷家,遇到一点事情,同样也会争吵不休。
他岔开话题,没按着老太太的话往下说。
“安乐公主生前的两个侍女,如今住在尉迟大郎君的府上,你们可有话要与她们说?”
崔家人互相看一眼,一脸疑惑,“安乐公主的侍女,怎么会和尉迟家有来往?”
骆瞻云说道,“说来话长。”
他将李贞儿因为想见皇后娘娘,和晚秋是如何进宫,又是如何甘愿进浣衣司受苦,后来被尉迟牧知道消息,将二人救出浣衣院,接到家里住下的事,对崔家人说了。
崔家人惊讶地互相看一眼,又一起看向骆瞻云。
“安乐公主的侍女,在尉迟大郎君家?尉迟大郎君,为何会救她们?”崔老太太一脸不解。
骆瞻云说道,“在下不大清楚,不过,她们两人目前比较自由,我可以带她们来见你们。哦,对了,她们也见过崔大爷,在下对崔大爷了解的不多,她们说,小时候见过崔大爷,对崔大爷的事情比解了解,你们想知道崔大爷的事情,可以见她们。”
崔家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骆瞻云微微一笑,“实不相瞒,在下知道崔大爷的身份,也知道他为何被发配岭南。”
崔二爷甩着袖子,“娘,你说话老是遮遮掩掩的,看看,人家什么都知道。”
崔老太太叹了口气,“骆郎君,如果让我们见到安乐公主的侍女,我们家定当重谢。”
骆瞻云站起身来,“老太太不必重谢,在下前来,一是送信送消息,二是,想请教老太太,如何进宫,在下想见皇后娘娘。”
提到女儿,崔老太太神情落寞,“见着了又能怎样?皇上的圣旨不更改,她会一直在那里。”
骆瞻云说道,“如今虽然困难重重,但只要见了面,商议着办,总会度过难关,兴许,在下见着了皇后娘娘,能商议出办法呢?”
崔二爷看一眼骆瞻云,催着老太太,“娘,那就让他见吧。娘娘能出冷宫,咱们全家就有希望了。”
崔老太太想了想说道,“太平庵的住持,和太后娘娘有些交情,太后娘娘身子最近不大好,喜经听经文静心情,你可以去找她问问看。”
骆瞻云站起身来,“多谢告之,我这便回去接公主的两位侍女前来,再去见太平庵的住持。”
骆瞻云离开后,崔老太太又开始数落着崔二爷,“分家分家,这家才多少家当,你就要分?你大哥在京城时,你享受了好处,如今他落难了,你就要分家拿走家产丢下他妻儿老小?老二,我真想打死你。”
崔二爷摆着手,嬉皮笑脸的哄着老太太,“我那是开玩笑,说气话呢,娘,你别当真。”
要是骆瞻云没来呢,他是一定要分家的。
可是骆瞻云来了,说安乐公主的侍女也能来见他们,那他还分什么家?
安乐再怎么不受宠,那也是公主,手头上一定有钱。
哪怕安乐死了,也一定有财产留给侍女们。
待会儿见到安乐的侍女们,他可以问她们拿点钱财用用,要是分了家,不是拿不银钱了吗?
崔二爷在家里打着算盘。
崔老太太见他不闹分家了,气上一气,又不气了。
“一家人,就该团结着,再提分家,我不认你了!”老太太横了他一眼。
“是是是,儿子明白。”崔二爷嘿嘿一笑。
……
骆瞻云回尉迟牧家的路上,意外地遇到了一个人。
他的马儿,与一辆小马车,差点相撞了。
倒不是他的马儿走的路不对,而是对方赶车太急,并且,走的不是右边,而是走左右。
他从拐弯处出来,对方的马车跑得太快。
要不是他拉住了马缰绳,他的马儿,就撞上了对方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