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随行的嬷嬷紧张地说道,“小姐放心,有老仆们在,绝不会让那位妇人再欺负你。”
小草点头,“嗯。”可她不在乎尉迟府上的人是不是帮她,她只在乎骆瞻云是不是还帮林巧香。
“二叔!”小草将小脑袋伸出车外,“巧香姨要是再欺负我,二叔你帮她还是帮我?”
骆瞻云回头摸摸她的小脑袋,“二叔也绝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
“还有暮姑姑呢?要是巧香姨欺负暮姑姑呢?”小草看了眼身后的车内,又问道。
骆瞻云往马车里看去一眼,“二叔会有分寸。”
“分寸是什么意思?”小草又问。
“总之,二叔不会再让她欺负你们。”骆瞻云拍拍小草的头,示意她坐进去。
小草哼哼两声,“二叔再帮巧香姨说话,我就不理你了,哦,暮姑姑也不理你。”
骆瞻云皱起眉头,这孩子怎么变得如此多话了?
“行了,走吧。”李贞儿才不会关心,骆瞻云会不会帮她。
林巧香是他的救命恩人,而她是他的欠债人,哪能相提并论的?
她有自知之明。
骆瞻云看到她冷漠的脸,眉尖皱起。
……
马车往前缓缓而行,穿过大街,到了崔家的大宅前。
“停!”李贞儿喊住骆瞻云。
骆瞻云停了马车。
李贞儿挑了帘子,往外看去。
只见崔家大宅子的府门口,贴着白色的封条。
封条上写着“大理寺封”字样,并盖有印章。
府门前台阶上的砖头缝隙里,冒出了一些杂草。
风儿时不时地吹着,吹来一些落叶,在台阶的一角,积攒成了一堆。
府门屋檐下,原先艳红的灯笼,早已退了色。
破破旧旧的灯笼,被风吹得疯狂摇曳。
小草不知李贞儿看什么,也将小脑袋挤过来看,“暮姑姑,你看什么呢?”
“看那座宅子,以前啊,那宅子可漂亮了,可如今呢,成这样了。没人住之后,破破旧旧了。”李贞儿摇摇头。
小草也摇摇头,“没人住,就没人扫地了啊,所以破破旧旧了。”
“那是崔国舅的府上,崔国舅犯了事,被皇上罚到岭南去了。”英子说道。
“啊?处罚了呀。”小草眨巴着眼,“会死人吗?”
英子讪讪着道,“婢子不知道。”
“咱们走吧。”李贞儿放下车帘子,暗暗叹了一声。
她绝不能让崔国舅一直呆在岭南。
她要查清楚,崔国舅究竟犯了什么事!
骆瞻云看一眼崔府,又接着赶车。
没多久,马车到了崔家人暂时居住的宅子附近。
带着尉迟牧府上的仆人去,不是很方便。
李贞儿便对两位嬷嬷说道,“我去见一位旧人,带小姐去不方便,你们在这里陪着她吧,我只带英子去就好了。”
小草想跟着去玩,撒着娇,拉着李贞儿的手不放。
李贞儿摸摸她的头,“不行,我去谈正事,小孩儿不能听。”
小草叹了一声,“那好了吧,你快去快回啊。”
“嗯,我马上回来。”李贞儿拍拍她的肩头,扶着英子的手,下了马车。
熟悉路线的骆瞻云,要带李贞儿前去见崔家人。
他向两位跟着来的尉迟牧府上的家丁吩咐好,带着李贞儿和英子,走进了路旁的小巷。
小巷十分的窄,只能并排走两人,或是走一匹单马,连轿子也过不了。
英子打量着四周,摇摇头,“哎呀,这里怎么这么破旧,这住的是什么人啊?”
李贞儿心头沉重,崔家人一向高傲,由高大的府邸忽然转来这破旧的宅子,指不定怎么抱怨呢。
大房和二房的人,又一向不和。
走了会儿,骆瞻云指着面前一座小宅子说道,“到了。”
李贞儿抬头去看,这是座巷中最普通的小宅,二进门的样子。
门半掩着,里头有人在说话。
骆瞻云推开院门,向里喊道,“崔二爷。”
“谁啊?”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正屋里回道。
没一会儿,那人走了出来,“骆郎君来了?快请进吧。”
他的目光落在骆瞻云身后的李贞儿身上,怔了怔,“这是……”
“我是安乐公主身边的暮春,崔二爷。”李贞儿看着二舅舅颔首说道,心中却暗暗叹了一声。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相见不相识,相识不相认。
“哦,原来是暮姑姑,请进请进。”崔二爷一直记挂着安乐公主留下的钱物,看到李贞儿装扮的暮春,如看到钱袋子一样欢喜。
李贞儿和英子,跟着崔二爷走进了正屋。
屋中的其他人,听到院里的声音,都打算出来看情况。
看到李贞儿走进来,一起迎了过来。
先是崔家两位太太向李贞儿见礼。
接着是崔家其他人。
崔老太太颤颤巍巍向李贞儿伸手,“你是……暮春?”
李贞儿往左右看看,对其他人说道,“我想单独同老太太说说话。”
“好好好,请这边屋说话。”崔二爷很高兴,推开了一间厢房的门。
李贞儿扶着崔老太太往厢房走。
英子要跟着去。
被李贞儿拒绝了,“你在外面候着我。”
英子看一眼崔老太太,点了点头,“是。”
进了厢房,李贞儿就将门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