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梁朵又忍不住轻叹了一声,“她当时身上哪哪都是血,我检查后发现她心跳呼吸全无,情况已经不能更糟糕了!不及多想,我便开始为她做心肺复苏。”
傅常溪在听到“心跳呼吸全无”这几个字时,心脏疼得像是被人狠狠插了一把刀般!
因为就在那个时候,他掌心的婚契突然消失了。
会出现这种情况,唯一的解释就是和他结下婚契的那个人已经……已经离世了。
他当时傻盯着自己的掌心,像是灵魂突然被人抽走了一般,脑海里一片空白……
所幸不多大会儿,婚契重新浮现在他掌心,那就表示,卫兰又恢复了心跳和呼吸。
傅常溪声音微颤,“后来呢?”
梁朵道:“后来她被我救了回来,所幸救护车也来得很快!只是一路上,她的情况都很危急!傅常溪,我很想安慰你说‘她没事,会好起来’之类的话,但我是学医的,我不想骗你,我认为医生说得没错,恐怕……恐怕你们真的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梁朵话还没有说完,手术室的门就突然被打开了,三个护士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其中一个护士跑向值班室,另一个跑向了电梯。虽然她们都戴着口罩,但还是能从她们眼中看出她们的的紧张和急切。
梁朵知道,医院里有不成文的规定,若非生死抢救,手术室外医生护士一律不能奔跑,这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不能再增加家属的紧张情绪。
可眼下的情况……
最后一个护士急切地喊道:“谁是卫兰的家属?”
傅常溪连忙道,“我,我是他未婚夫。护士,我未婚妻她怎么样了?”
护士看了傅常溪一眼,“请立即找她直系家属来,我需要她直系家属签字!”
“签什么字?”傅常溪问。
“病危通知书和手术同意书,快点找她直系亲属来,病人需要立即手术。”护士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但从她语气也听得出来事件的紧急。
刚刚才勉强站起来的谷叶一听到“病危”两个字,眼前一黑,软锦锦地就倒了下去,幸好谷德手快,接住了晕倒的她。
傅常溪身体晃了晃,扶着旁边的桌台才勉强站稳了,他好不容易才找回了一丝理智,“她奶奶在外地,一时间赶不回来,她小姨暂时也没有联系上。护士,我是她正式订过婚的未婚夫,这个字……这个字我来签!请你们一定要救救她!”
“现在也只能你签了!”
“护士,我未婚妻……她怎么样了?”傅常溪手微微颤抖着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右肩骨折、右手臂粉碎性骨折,右腿骨折、左小腿粉碎性骨折,肋骨断了十根,内脏多处受损,颅内淤血严重,现在病人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了,医生正在全力抢救,但也请你们家属要做好一切心理准备。”
……
手术进行了十余个小时才结束,手术结束后卫兰就被直接送进了重症监护室,众人只能隔着重病监护室的厚重玻璃看到里面全身被插满了各种管子、被包裹得像个木乃伊似的卫兰。
苏秀文在接到傅常溪电话后,第一时间就带着管家陈威和王妈一起赶来了医院,没多大会儿,在公司开会的傅大鹏也赶了过来,后来,小姨兰苗苗也赶到了。卫兰出了这么大的事,谷叶还昏迷了,谷德和谷叶的父母也在接到谷德电话后赶来了医院。
在手术室外等待的这段时间,还有一个小插曲,那就是谷德将已经送到病房的妹妹交给父母看管后,便来到手术室外,和众人一起等消息。
手术中,当医生第三次下达病危通知书时,傅常溪再也崩不住了,他盯着掌心的婚契,一行清泪滑下,打在地面上,因为就在刚刚,婚契再一次消失了,那说明卫兰刚才再一次没了心跳和呼吸。
虽然那只是短短几十秒时间,可那几十秒,对于傅常溪来说,那简直一个世纪。
傅常溪掌心那闪闪发出的微光吸引了梁朵的目光,她站的稍远,当她走近想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在傅常溪手心里发光时,谷德及时地挡住了梁朵的视线,并一把握住了傅常溪的手掌,替傅常溪免了一场麻烦。
傅常溪用深邃的目光打量谷德,并没有说什么。
而谷德以同样目光看了眼傅常溪,也什么都没有说。
刚才那应该不是谷德第一次在傅常溪手掌中看到那个像图腾一样的东西了。自从傅常溪来到手术室外后,就一直盯着那个图腾看,他虽然不明白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他隐隐猜到,那图腾消失与否可能和卫兰的生死有关。
还有一件事,是谷德没有告诉任何人的,那就是出车祸的瞬间,他亲眼看到卫兰体内浮现出一道奇怪符咒,那道符咒挡在了卫兰面前,替卫兰挡下了大部分的撞击。
但当时一切都发生地太快了,他开始还以为只是自己一时间的幻觉。
现在静下来细想当时的情景,再加上他无意中看到的傅常溪手掌中的图腾,他敢断定,他并没有看花眼,当时确实有一道符咒从卫兰体内浮出救了卫兰一命。
要不然以当时的车速,卫兰极有可能会被当场撞得四分五裂、脑浆迸裂,不可能像能像现在一样手脚俱在、只是重伤。
虽然她现在情况也很糟糕,而且还几度心跳呼吸停止,但总比前面那样的情况要强上许多啊!
手术结束后,医生对众人说,这是他见过生命力最顽强的病人,一般人受这样重的伤,根本不可能存活得下来,更没人能撑得过这么长时间的手术。
卫兰足足昏迷了半个月才转醒,在重症监护室里住了整整四十天,医生才将她转入了普通病房。
从车祸到现在,众人第一次能这么近的接近卫兰,现在的卫兰全身唯一还能动了动的就只剩嘴皮和左手,众人所谓的接近,只是和卫兰距离近了,没人敢碰她一下,生怕让她伤上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