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哥儿,陆哥儿。”
就在陆路马上就要得手的时候,河岸的过道上传来了金潘的呼喊声。
陆路那个无奈啊,怎么一到这节骨眼上就有人来打扰自己呢,不管,陆路决定不理会还在那儿鬼叫的金潘,继续执行自己的接吻大计,而后就毅然决然的向绣娘那呼着甘甜气息的小嘴吻去。
但陆路不要脸,绣娘还要脸啊,听到有人在喊陆路后,立马清醒了过来,瞬间就不再是扭瓶盖都扭不开的弱女子了,立马变身成为大力水手,一把推开了陆路。
“陆哥儿,陆哥儿,我姐夫找你了。”过道上的金潘儿再次催促道。
“知道了。”陆路转头挥了挥手,告诉金潘儿自己已经知道了,可别在那里鬼叫了。
随后又看向了低着头,使劲抓着衣角的绣娘,陆路那个心痒难耐啊,但也没有办法,张锲修那边催的急啊,于是陆路一把将绣娘拽进了怀里,并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洗完衣服就赶紧回家,门没锁呢,还有,午饭不用等我了,我晚上才会回来。”随后陆路又沉默了一小下,接着又低语了起来,“晚上,晚上记得洗白白等我啊。”说完,陆路飞快的在绣娘那诱人的嘴唇上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了一下,也算是解了一下陆路那饥渴的心吧。
感受到嘴唇上的温度与柔软后,绣娘立马瞪大了眼睛,绣娘愣愣的摸着自己的红唇,“呆呆傻傻”的目送着陆路的离开,耳边还在回放着陆路那句“洗白白”的话。
“绣娘,这就是你相公啊,我听你婆婆说,他不是在城里读书么,怎么?”
就在绣娘“傻傻愣愣”之际,那个和绣娘一同来洗衣服的张家婶子走了过来。
“啊~”
看到身旁的张婶后,绣娘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都做了什么,接吻啊,自己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吻了,想到这里脸“唰”一下就红了。
绣娘偷偷看了看周围,还好,绣娘所在的地方,虽然不是个很好的洗衣服的场所,但却是一个小情侣幽会的最佳所在。
“她们应该没有看到吧。”想想绣娘就很是羞涩,但心里却很甜。
见到绣娘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张婶便没有多问什么,而是默默的拿起绣娘身后的那一木桶的衣服。
“张婶,你这是干嘛啊?”看到张婶的举动后,绣娘也回过神来了,赶忙问道。
“我那里洗完了,所以......”张婶有些尴尬的说道。
原来绣娘的衣服早就洗完了,身后这桶衣服是张婶的,本来张婶对于绣娘的帮忙,那是非常的心安理得,但当看到绣娘的相公后,张婶才发觉这样不是很好,所以看到陆路一走,就立马赶了过来。
起初,看到堤岸上的公差捕快时,王寡妇还以为是来抓陆路的,毕竟吴家肉铺那婆娘还是有些手段的,就在王寡妇想着怎么开口嘲讽几句的时候,那捕快的举动彻底击碎了王寡妇的复仇之心了。
尽管陆路是个临时工,但在她们眼里那可是不得了的存在啊,所以张婶也赶紧过来补救一下,免得和王寡妇一样,被人一脚揣进水里,此时王寡妇的脸上还有一道浅浅的鞋印呢。
陆路和金潘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吴县的衙门,进公堂后转到签押房,随后在刑房里找到了正在审阅勾批状纸的张锲修,张锲修的身旁还坐着一位气质非凡的少妇范夫人。
当看到陆路出现后,张锲修将毛笔一丢,立马走了过来,拉着陆路的手,焦急的说道:“我的好先生啊,你可总算是来了啊。”
“......”
对于张锲修这非常有歧义的一句话,陆路也是无语,随后陆路又有些尴尬,于是开口解释道:“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了,所以就睡过了头。”
本来陆路这样说,是为了圆一下昨晚说的“忘记绣娘容颜”的那句话,可在座的各位却不这么想,尤其是范夫人,正晕红着脸,眉眼含春的看了一眼陆路。
“呃...”
看到在座各位的表情,陆路也发觉自己的话里有些歧义,于是又连忙解释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昨晚是喝多了......”
“哎呀,陆哥儿,你就别解释了。”金潘搂着陆路的脖子,勾肩搭背的说道,“有句话叫做什么来着,对,越描越黑,陆哥儿,我们可都听说了,昨晚上啊,有人可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而且今天早上不是还......”
“停。”陆路一把将金潘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拿开,有些无奈的说道:“爱信不信。”
看到陆路有恼羞成怒的迹象后,张锲修连忙说道:“杨仵作已经在殓房等了好长一段时间了,范夫人也要赶时间,先生,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陆路那个无奈啊,说真话都没有人信,于是也懒得解释什么了,便和大家一同向殓房走去。
还是老样子,张锲修张知县,范夫人,以及金潘在外面等着,只有陆路和老仵作进入了殓房。
整个殓房潮湿而阴冷,墙壁上挂满了水珠,用手一摸,湿漉漉的,徐家小姐徐清婉的尸首,就在眼前,用一面白布遮盖着。
陆路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老仵作,说道,“老丈。”
老仵作一听,连忙将解剖用的家把式拿了出来,有酷似手术刀的细窄锋利的剃刀,还有骨锯,锤子什么的,虽然没有现代解剖工具那么精细,但该有的工具还是有的。
检查了一遍工具后,陆路便准备开始解剖了。
首先,陆路将尸体身上的那块白布取下,然后和颤颤巍巍的老仵作合力将死者身上的衣裤全部脱掉。
因为陆路要重新判断这徐家小姐徐清婉的死因,看看她是不是因为太阳穴处的撞伤,导致的颅内出血才死的,所以陆路决定直奔主题,解剖头部。
陆路先用剃刀小心翼翼的刮掉了死者的部分头发,然后又用解剖刀自一侧耳后经颅顶至另一侧耳后作弧形切开,将头皮前后翻转暴露出颅顶骨、额骨、蝶骨及颞骨的交汇之处,也就是俗称的“翼缝”。
此处血肿的部位有少许的凝血块,陆路小心的将血块擦去,相应的头骨便暴露了出来,陆路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在此处未发现骨质受损。
这颅骨最薄弱的部份,未见骨折,这一刻陆路心中已经大致有低了。
陆路沉思了一会儿,决定在进一步验证一下,毕竟这地方血管及其丰富,不仅可以因颅骨颞鳞部骨折损伤脑膜中动脉,而且常常可以在颅骨完整的情况下损伤脑膜中动、静脉,在中颅窝基底部形成硬膜外血肿,这脑膜中动脉破裂形成的血肿,不仅十分迅速,而且后果也极为严重。
而且要是脑膜中动脉的两个前后分支损伤以及大脑颞叶皮质沟内的动脉损伤,就会在脑膜的更深一层形成以颞区为中心的巨大颅内血肿,由于这一出血部位较深,因此,具有更大的危险性。
于是,陆路用细齿骨锯沿前后做圆周形锯开颅骨内外板,摘掉颅盖骨,经过检查,中颅窝基底部并没有发现血肿,现在就剩下更加深层的颞区了。
陆路深吸一口,便沿正中线剪开矢状窦,没有发现血栓,再沿锯缘剪开硬脑膜及大脑镰前端并向后牵拉与蛛网膜分离,暴露出两侧大脑半球,经过观察,在这颞区附近也无出血或肿块。
至此,陆路断定,这徐家小姐的死与头部撞击浴桶没有直接因果关系,那次撞击,仅仅造成徐清婉的太阳穴处的少量皮下出血,并没有引起骨折,也没引起颅内出血。
陆路沉默了,之前,陆路有很大程度是倾向于徐清婉是死于太阳穴的那处撞击的,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既然不是这样子的,那就要重新确定徐家小姐的死因了,也要重新确定徐家小姐的死是否属于刑事案件了。
陆路皱了皱眉,于是拿起这窄而细、剃刀一样的手术刀,准备对徐家小姐进行开膛破肚了。
一旁打下手的老仵作,看着陆路手法,是越来越惊讶啊,此时嘴巴都合拢不上了,之前听说这个年轻的刑名师爷要进行解剖,这可把老仵作愁坏了,愁的一晚上都没怎么合眼。
说是刑名师爷动手解剖,但老仵作知道,一个读书的师爷怎么能会解剖呢,最后还不是落在自己的身上。
这还没有什么,虽然自己老了,手没有之前稳了,但基本操作步骤还是不会错的,怕就怕是这个刑名师爷主刀,那最后这死尸还能有人样了么?还怎么向死者家属交代呢?
不过现在,老仵作的担忧都是白担忧的,这陆路的手法不知道比他强了多少倍了,就单单这开颅,耳后开刀,缝合之后,不细看根本看不出什么。
毕竟陆路是专业的,在陆路成为一名光荣的刑警之前,便是学法医的,后来因为一个案件,缺少人手,便借调过去了,随后陆路就稀里糊涂的成为了一名一线刑警了。
就在老仵作愣神之际,陆路已经完成了开腔,此时正皱着眉头看着死者内部的脏器呢。
其他的脏器器官还好,单凭肉眼并没有什么发现,只是这死者的肺器官却很奇怪,正常的肺器官应该是鲜嫩的粉红色,但死者的肺却呈现粉紫色。
“粉紫色?”陆路自言自语的说道,“难道这徐家小姐是死于呼吸痉挛?”
因为只有呼吸痉挛才会导致肺器官呈现出这种红紫色的症状,现在陆路算是找到了徐家小姐的真正死因了,但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徐家小姐是他杀的还是意外死亡的,亦或者是自杀?
陆路再次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