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竹说着指向欢儿:“她口口声声说对小姐忠心耿耿,却偷偷拿了小姐的首饰藏着!现在,她甚至还想毒死小姐,这种心肠真真歹毒!”
梅寒裳面色冷冷地看着欢儿:“这些首饰都是你拿的?”
“奴婢没有……”
欢儿虽否认,但谁都能看出来,她非常心虚。
这时候有丫鬟站出来控诉:“欢儿压根就不是真心为小姐好,有一次,从厨房拿的糕点起了霉点,她懒得去厨房换,竟然将霉点抠了,就端个给小姐吃!”
“正是,正是,她还经常对我们说,在这个院子里小姐都得听她的!我们都得将她好生供着,不然就有我们的好果子吃!”
“没错,她还经常偷偷吃了本应给小姐的东西,然后去跟小姐说,厨房没了。”
立刻又有几个丫鬟附和。
梅寒裳看向欢儿,脸色沉肃:“这是真的?”
欢儿羞惭地低下头,不敢吱声。
原主过去就是这么窝囊,不仅对欢儿极度信任,甚至还带着了点讨好的意思,即便知道欢儿对自己的各种怠慢和欺辱,也不敢说出来,以至于欢儿渐渐膨胀,骑在自己的主子头上作威作福。
而她背后真正的主子梅羽霓更加乐得纵容这个丫鬟欺负原主。
“欢儿,我向来信任你,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梅寒裳痛声道,“现如今,我该拿你怎么办?”
“这人留不得了!”
话音刚落,就听个沉厚的声音说。
众人齐齐转头,看见振国公大步走进来,他的身后跟着振国公夫人和梅羽霓,还有那个风度翩翩的三皇子夏灼言。
而夏灼言却还扶着一个男子,那男子身材高挑,白衣胜雪,容貌俊美无双,正是那日梅寒裳在宫中差点“霸王硬上弓”的男人!
梅寒裳眯了眯眼,没想到这男人竟然来了,她记得当时那个侍卫叫他“王爷”,也不知道是个啥王爷。
夏灼言是三皇子,他亲自扶着他,那说明,这个“王爷”还挺大?
心思转了下,她快步过去,一一行礼。
先给夏灼言行礼,夏灼言有点尴尬地咳咳两声,侧身避了下。
然后她就走到那男子跟前,看向父亲振国公。
振国公连忙道:“这是康王,你还不快行礼!”
哦,原来是康王……
梅寒裳敛衽行礼:“小女拜见康王殿下。”
心里却想,这古代封了王的王爷不是都要去封地的么,怎的他住在皇宫里?
康王淡淡地“嗯”了声,狭长的丹凤眼眯了下,眸中似乎藏着几分嘲讽。
梅寒裳选择无视,一脸“我们刚认识”的表情,转而又向振国公夫妻行了礼。
行伍出身的振国公办事最是雷厉风行,等着梅寒裳的这波见礼结束,他就大声喝道:“来人!给我将这害命欺主的丫鬟拉下去,打五十杖!”
立刻就有家丁上前去架欢儿。
欢儿杀猪一般地嚎叫起来:“老爷饶命啊,老爷饶命啊!奴婢是被冤枉的,奴婢没有给小姐下毒!”
她说着看向梅羽霓:“二小姐,救命啊!”
梅羽霓上前对振国公道:“爹爹,这事是不是再调查下啊?一个小丫鬟,哪里能有那么大的胆子毒杀主子呢?会不会是有人指使,或者有什么其他的阴谋?”
“是啊,是啊,爹,我也觉得这里面有点问题,不然爹就留下她,好好调查下,看看她近日见过谁,跟谁来往密切吧,没准她的背后真的有人指使呢!”梅寒裳立刻附和。
梅羽霓的脸皮抖了下。
她替欢儿求情,不过是因为欢儿有跟她串谋害梅寒裳的把柄,欢儿向她求救,自己若是见死不救,就怕她说出来。
没想到,她这么一说,梅寒裳倒是“打蛇上棍”了,那可不行,真被振国公查出来自己跟欢儿过往密切,自己岂不是也被拖下水了?
斩草除根,与其救了欢儿让她握着自己的把柄,不如直接除掉!
脑中飞转,她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大姐向来与世无争,怎会跟人有如此大的愁怨?这个丫鬟日常就欺主,下毒也就不是意料之外的事了。”
“二小姐,奴婢没有下毒!二小姐请相信奴婢!”
欢儿用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梅羽霓,这个时候,她只想着梅羽霓能救自己了。
梅羽霓皱眉淡淡道:“本小姐信不信你没用的,要看证据,你人赃并获,还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二小姐是最清楚的,欢儿是清白的!”
“我如何能清楚?”梅羽霓沉脸道,“往日里你虽是我的丫鬟,但后来你跟了姐姐,我们便不再有主仆之情了。”
她深深盯着欢儿,声音加重:“不过,即便你离了我的院子,我知你父亲有病,兄弟无能,时不时的还往你家里送银两,为的就是让你能更加尽心照顾姐姐,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辜负我的一片期望!”
欢儿顿时委顿下去,瘫坐在地上不说话了。
梅寒裳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里冷哼。
这梅羽霓好好的怎会提到欢儿的父兄?这里面的意思在再明白不过了!
她就是在警告欢儿,你若将我的事情说出去,我便让你父兄不好过,欢儿显然也明白了。
梅羽霓说着眼中竟似闪起泪花,她转身对振国公求道:“爹爹,这丫鬟虽以前跟我的时候有些感情,但女儿也不敢包庇,爹爹只管秉公办理就好!”
振国公冷哼一声,对旁边的家丁说:“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拖下去打!”
两个家丁上前来,将欢儿拖下去了,不一会,外面就传来欢儿凄厉的惨呼。
梅羽霓似是不忍,拿帕子摁住了自己的眼角。
梅寒裳将她做作的动作看在眼中,唇角勾起嘲讽笑容。
忽然感觉有人在瞧自己,她转目看去,恰好就对上狭长的眸子里带着玩味的目光。
她嘴角一僵,收起嘲容,对他露出大方微笑,算是回应。
他轻轻一笑,意味深长。
梅寒裳莫名不爽,感觉好像这人将自己看穿了似的。
“老臣的家事让两位殿下见笑了。”振国公略带羞惭地对那两位打招呼。
话音刚落,就见家丁急匆匆跑进来:“老爷,不好了,那丫头咬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