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麻衣带着草帽的路仁半边腿搭坐在牛车上，嘴里叼着一根青草。

表情是说不出的恣意，但实际上……

“你们系统这么穷吗？啊？一个员工反复使用，几份工作一份工资，996都比你们人道。”

“马夫这种可以忽略不计的背景板npc，你们都需要人来扮演顶替，真是垃圾。”

“你别不说话，我知道你在，你知不知道你们这种行为是违法的，你们良心不会痛吗？”

系统:“我们只有0和1，没有良心。”

路仁:“……”

“哎呦嘿，怎么的，你还蹬鼻子上脸啊，没有良心就是实锤的无良系统！你们是怎么通过国家质量检查的。”

【叮咚，主角即将出现，请宿主扮演好马夫，引导主角前往厉秣秘境。】

路仁:“……”呵呵，垃圾，只会转移话题。

压低帽沿，路仁扬起鞭子，似模似样的驱着牛前进。

牛还未走出几步，一位白衣少年郎从远处而来，几个瞬息就到了跟前。

少年容貌出众，还未长开的眼睛像杏仁一般眼尾略圆，盈着笑意动人心弦。

他略一躬身，双手拱于胸前作礼，询问道:“老人家，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我第一次出远门，不识路。”

路仁现在的外形被系统强制变成了一位满脸苍桑褶子的老翁，他声音沙哑的应道:“这里是南洲陵山，小伙子是自己出来历练的吗？老朽对这附近的地方还算熟悉，可以带带你。”

方存莞尔道:“老人家怎知我是出来历练的？我若是游山玩水呢。”

路仁:“看你这一身打扮也不像是出来游山玩水的，小伙子可是打算去那厉秣秘境历练探宝的？”

方存疑惑:“厉秣秘境？”

路仁:“不是为了这个？那你来这是干什么？”

方存:“小辈不知道，师父让我出来历练一番，我便一路游逛而来。”

路仁“……”

我服了，这个一路游逛真是绝了，不愧是主角，顺便逛逛就碰上了百年才开一次的上古秘境，主角光环开得真是不要太明显。

内心吐槽，但表面还是得继续推展剧情，路仁摸摸自己的白胡须，道:“那你可真是好运气，这厉秣秘境是一处上好的历练场所，每百年才开一次，每次都会有来自各洲的少年才俊前来。这一次厉秣秘境开启，多了世家宗门的主持看护，想必会被以前更加热闹。”

方存有些兴趣了，他询问道:“这厉秣秘境有什么奇特之处吗？”

他从小混迹在乞丐堆里，被路仁捡回去了也没怎么出过秘境山谷，虽然谷中很多书籍，但大多都是炼器炼丹的书籍，偶有几本讲的是这片大陆的历史和各宗门世家的前世今生。

着实对各地的奇闻秘境所知甚少。

路仁招手让方存坐上牛车，一边驱着牛前行一边对方存科普:“厉秣秘境原是上古九品炼器宗师厉秣的居所。厉秣其人邪性，炼器入了魔障，为了炼制出九品以上神兵，曾坑杀万人炼器。喏，你看这青意弥漫的山地。”

他甩着手中的鞭子，指了指傍边的草地。

敞开的牛车，缓慢的行驶在山路上，车轮在山路上碾过一条长长的痕迹。

“这地之所以叫陵山，是因为当年厉秣坑杀万人就是在这儿，万人的血骨堆成小山。后来，他的神兵是炼成了，但他开了以人炼兵的先例，各宗门世家容不下他，纷纷前来制裁他。”八壹中文網

“只是，一个顶级的九品炼器宗师，他的实力能有多弱？加上突破九品的神兵在手，厉秣又添了一笔血债，血骨堆成的山又扩大了一倍有余。”

“几万万的尸骨埋葬在这，这里自然而然的被人称为了陵山。”

方存坐在有些颠颇的车板上，问:“厉秣秘境是在这陵山里吗？他怎么会在这定居？”

路仁:“厉秣秘境确实在这陵山里。厉秣为什么会在这定居，又有谁能说得清了？他这人性格乖僻，很少有人能猜中他的心思。”

“就拿这秘境来说，以厉秣的实力，他能完完全全的掩住这处地方，任谁也找不到。但他偏不，在他死后的第一个一百年，这个秘境就自己现世了，当时的人可比现在狂热多了，毕竟这里是一个曾炼制出超过九品的炼器大师的居所，里面的东西可想而知会有多诱人。”

“可惜众多大能积聚在这座山，却连门都进不了。经过多次尝试，才发现这座秘境是厉秣为弱冠以下的少年天才们所留。”

“厉秣的秘境里确实有着数不清的宝器，但危险和机遇往往是并行的，厉秣也不会好心到把自己辛苦炼制的法器全都白白送于他人。”

“这处秘境每百年只开三个月，每次进去的人不少，但出不来的人同样不少。但，但凡能从里面出来的都会得到一件极为厉害的法器，并且日后的造诣并不会太低。”

路仁转过头，看向方存问:“想不想去这厉秣秘境历练一番？”

若才开始方存对厉秣秘境有点兴趣，那么现在是心动了，他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拓宽眼界。各洲的少年天才齐聚秘境，有了比较那他就可以由此知道自己的实力在什么水平了。

路仁也不管方存回不回答，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块玉牌扔给他，道:“这是厉秣秘境的通行玉牌，同时在必要时刻，它也能救你一命。每一个天才都是世家宗门的无价宝，折损不得，这厉秣秘境的死亡率太高，加上这次去厉秣秘境的本族天才太多，众家就专门联合在一起把持这次秘境的安全，如果有危及生命的事，捏碎这块玉牌，它会带你出来。”

“吁。”路仁收紧缰绳，使牛停下来，然后对方存道:“到了。”

方存有些没反应过来。

到了，到哪了？

他望望四周，除了漫山遍野的草木，就没有了其他事物。

路仁:“小伙子，我这个老家伙就只能把你送到这儿了，通行玉牌给你了，想进去，就一直往前走，玉牌会带你进去。若不想进去，也可转身离开。”

方存把手中的玉牌举起来，光透下来，通透的玉质里，有一道流光的空间法咒。

他向路仁问:“老人家……”

刚才还坐在牛车上的白发老人没了踪影。

方存抿唇，握着玉牌的手紧了紧，最后还是把玉牌收好。

荒山野岭出现一驾牛车和一位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白发老人，怎么想都会觉得古怪。

方存原先没想过问话，但同这位老人离得越近就莫名有种熟悉感，这种熟悉感促使他停了下来。

从交谈中，他能感觉出老人没有恶意。

厉秣秘境吗？

方存看着前方荆棘纵横的小径，摸了摸脖间小埙，向前迈开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