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殷四郎会不会认为她是刻意这样做想引起他的注意?
欲擒故纵,她的做法真的很像这四个字!
想到这种可能,她咬牙,几眼看着脚底下的路面,加快了步伐。
她最近不要跟殷四郎见面了,肯定不要!
心中念念叨叨的,她没有觉察到背后跟着一个高壮挺拔的影子。
等拐弯,走了一半道程,她终究发现了背后的那道人影。
她吓一大跳,本能的想从空间中拿将刀出来,只是用心看了眼,她的动作顿住了。
抬手狠狠的搓了把脸,她闷着头继续向前走。
等到了家门边,她停住了步伐,对背后一直和她保持十米左右距离的人影说,“殷四哥,你等下,我再给你切片老豆腐。”
顿了下,她又补充说,“保护费。”
天黑,路远,这人静悄悄跟着她,保护的姿态非常显然,她的感谢。
殷四郎没有开口,只是他也停住了步伐。
梅小芒权当他默认了,快速进了灶房,径直把方才做的老豆腐切下来一半,然后两手捧着来到殷四郎跟前,“给。”
殷四郎看着这样大一片老豆腐,唇角抽了抽,伸出手接去。
梅小芒回身向家走,一个字也没有多说。
殷四郎两手捧着老豆腐,瞥了眼她的影子,回身向自家走去。
梅小芒进了院,把院门闭上,她长长的松了口气。
为不叫她的行为看起来好像欲擒故纵,她真心的向老天祈祷,以后别再随便的碰到殷四郎了。
真的,她只想做一个安静挣钱的小女孩!
苍天为证,殷四郎这棵村草,她真没窥觊之心!
梅小枫坐小矮凳上,正在烧火,见梅小芒靠着院门深呼吸,开口,“姐,你干嘛呢?”
“没有事。”梅小芒抬手搓了把脸,冲着他走过去,“父亲还没有回来么?”
“没有。”
“好香!”梅小芒深吸气,猪脚的香气已然飘出来了。
虽说方才吃了浓豆浆喝了豆汤,只是她依然饿了。
“等父亲回来了就开吃!我去点老豆腐。”
“好呀好呀。”梅小枫猛点头,他倒不饿,但是猪脚香的将他肚儿中的馋虫全勾出来了!
梅小芒搓了搓他的小脑袋,抬腿进了灶房。
且说殷四郎。
他捧着七八斤重的大片老豆腐回去,侯淑芳已然将方才那片老豆腐凉拌好了。
只是撒了下葱花,倒进香油跟盐巴,味儿就非常好。
见殷四郎又捧着这样一大片老豆腐回来,侯淑芳不禁惊到,“四郎,梅小芒该不会是真的看上你了吧!”
殷四郎洗手,在上房的餐桌旁坐下,言简意赅说,“她这是谢我送她归家。”
侯淑芳啧啧几声,“她送老豆腐的时机真好,这点来送,明摆着是叫你送她回去。”
“四郎,村庄里许多小娘子给你送帕子,可从来也没有人这时过来。你自己长点心,她的手腕,我算见识到了。”
“够了,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殷黑山黑了脸。
“瞎说啥呢,你爷今日才说了不准议论她家的事。”殷黑山的妻子薄氏也非常不赞成的瞥了侯淑芳眼。
侯淑芳低下了脑袋,轻声嘀咕说,“我这也是为了四郎好,他的亲事,可不能随意。”
“行了,吃你的饭。”殷三郎瞠了她眼。
侯淑芳这下子彻底不讲话了。
她不讲话,殷家人开始吃饭。
殷四郎的爹妈跟着殷大郎在镇子上打理殷家的店铺,此刻殷家唯有殷黑山薄氏侯淑芳殷三郎殷四郎五人。
殷家是村中最富裕的人家,顿顿吃的全都是精面,并且顿顿也全都有肉。
侯淑芳殷三郎跟薄氏筷子不约而同的冲着那道炒猪瘦肉神去,殷黑山跟殷四郎却是伸向了小葱拌老豆腐。
殷四郎细细品味着老豆腐的滋味,眼底有讶异之色闪过。
短短几日内拿出两种新鲜的吃食,这太让人诧异。
殷黑山把口中的老豆腐吞下,点了下头,夸说,“小芒丫头手艺不错。”
“是。”殷四郎对这话非常赞成。
侯淑芳见此,不禁说,“爷,手艺是一回事,可人品是另一回事,小小年龄就行事恶毒,这样子的娘子,谁家敢要?”
殷黑山听言,瞠她说,“人家行事关你何事?”
“我这不是提醒四郎嘛,这样一个搅家精,哪家娶了,肯定天天闹翻天。”侯淑芳一边咀嚼口中的猪瘦肉,边贬低梅小芒,“咱家日子跟跟美美的,可的离这种人远点。”
“更况且,她还有那样一个娘亲,谁知道她……”
“住口!”殷黑山啪的一下把手里的筷子放下,神态严厉,“我晌午才说了议论她家的事不要叫我听到,你将我的话当耳旁风?不想吃的话,回房去!”
“三郎,管管你娘子,再这样下去,跟村庄里那一些乱嚼舌根的碎嘴婆有啥区别!”
碎嘴婆。
这个词叫侯淑芳涨红脸,“爷,我是你的孙媳妇!”
“孙媳妇怎样了?孙媳妇就可以将我说过的话当放屁!”殷黑山说话自豪不留情面,一张脸紧紧板着,“以后少跟守财家的来往!看看你全都学了些啥!”
“爷……”殷三郎看侯淑芳眼中冒出泪,忍不住开口,“淑芳说的也全都是实话,不管是不孝还是私奔,梅家原本……”
“你住口!”殷黑山当即将炮火转向了他,“一个大男人好像碎嘴婆一样议论这一些,丢脸!并且不问缘由只跟着人云亦云,你的脑筋叫猪吃了么!”
殷三郎“……”
他气呼呼的将手里的筷子跟馍馍都丢到了桌上,猛地站起身来,“不吃了。”
为成了全村笑话的梅家这样挤兑他这亲孙子,气死他了!
殷黑山看着那片吃了一半的馍馍看了眼,脸面上的怒气更甚,“四郎,将你三哥关回房去!明日押着他们夫妇去地里除草,从明日到麦收结束,一天都不许偷懒!”
殷三郎听了这话,本来还怒火冲冲的脸瞬时僵硬住了,他不敢相信的叫说,“爷!”
薄氏看向殷黑山,劝说,“当家的,咱们家的地有短工在干活,你叫三郎去做啥。”
殷家不可在镇子上开了醋店,家里也有百亩地,算是一家小地主。
这样多的地,只靠殷家人是忙不完的,因而殷家全都是雇人来干活。
可最近这一些年殷家的日子越发好了,因此如今殷家人不下地,只指挥那一些短工干活。
只是殷三郎自幼懒散,长这样大几近没有下过地。
没有下地挥洒过汗,自然不知道爱惜食粮,再加上他帮腔侯淑芳,因此殷黑山才有此惩罚。
“这样大的人了,成日游手好闲,乃至还当起了碎嘴婆,如果再不管教,谁知道会歪成啥样!你别劝,我打定主意了,四郎,将你哥关回房去。”
殷四郎站起身,胳膊一伸,抓住了殷三郎的肩头,出言劝说,“三哥,你先回房去,爷正在气脑袋上。”
听了这话,本来还想挣扎的殷三郎重重的哼了声,臭着脸主动回房了。
侯淑芳见此,本来在眼中打转的泪花落下,她抓了个馍馍,赶快和去。
殷黑山没有好气的看着他们夫妇的身影,对殷四郎吩咐说,“明日一大早,便押着他们下地干活,不许留情。”
殷四郎应了声是。
“行了,坐下继续吃饭。”殷黑山对他招手,“小芒丫头整的这个老豆腐味儿真不错,适合我这年龄的人吃。”
薄氏见此,不开心的说,“她给了这样多东西,显然是讨好咱家,想抱咱家的大腿,她那一大家人极品,四郎,你以后少跟他们打交道。”
这话她不敢冲着殷黑山说,只单独嘱咐殷四郎。
殷四郎应是,拿起筷子又冲着老豆腐伸去。
殷黑山瞠了薄氏眼,瞧向了殷四郎,“明日下午你上山看看,瞧陷阱里有猎物没,要是有的话,拿到镇子上卖了。”
“好。”殷四郎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