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两人正窝阁楼上赏雪。
之夏急急跑来,“小姐小姐,宫里来旨,让姑爷入宫面圣。”
澹台烬想了想,没想到盛王会召见他的原因,复又看向寂佩。
“我也不知道。”她耸了耸肩,一摊手,“这样吧,我随夫君一起去。”
自进入宫门,夫妇二人便由人看着领着径直往大殿而去。
吴总管拦下寂佩,“公玉小姐,陛下只召见澹台世子一人。”
“明白,我且就在这等着。”
待澹台烬进去了,她方才好好瞧瞧这离开好些时日的皇宫。
若再走一遍过往之路,想来不久她便会率景国的铁骑踏破此地。
见着寂佩的宫人,难免少不了议论两句,她听了也就听了,并不在意,说来说去,无非就是那么些话术,没什么新意。
大殿内,澹台烬穿着前不久买的新衣,恭敬地立在那处,他与盛王隔着一帘黑幔,盛王是何表情他看不见,只听得到声音。
“这是一封从景国来的书信,是宫里寄来的,你想看吗?”
“不想。”澹台烬回答的干脆。
“想要得到亲人的音信呢是人之常情,你说不想反而诈伪了。”盛王试探道。
“景国于我远在千里之外,此生再不踏足,景王于我,也已遥隔二十载,此生再无相见,陌路人,异乡地,我不关心,也不必关心。”
“当真不关心?”盛王笑着反问,“你可知景王澹台无极就要病死了?”
“你的兄长澹台明朗被封为了储君。”
澹台烬有了猜测,但态度仍是平淡。
“知道了,多谢陛下。”
盛王眉宇间出现几许厌恶,肃声道:“澹台明朗野心勃勃,近来屡动干戈,他这个做兄长的从未顾及过你这个当弟弟的安危和处境,你不怕孤把你的人头砍下来祭旗吗?”
“澹台明朗于我而言不过是有着兄弟名分的陌生人,他自然不会顾惜我的性命,若陛下拿我祭旗只怕正遂了他的心意。”
澹台烬的话与萧凛的如出一辙。
这也正是为何盛王要召他问上一问。
“他如此不容你,你难道没想过要回到景国,取回属于你的一切吗?”
若可以,放澹台烬回到景国,搅浑了水,倒也不错,至少证明澹台烬这个景国质子并不是毫无用处。
若不可,人便没必要再多留了,省得到时多出个祸患得不偿失。
盛王的话已说得明显的不能再明显,再蠢钝的人该也能读懂。
不过澹台烬实在没心思为一群不相干之人的野心挖空心思去搞一出鹬蚌相争的戏码。
“陛下,我离国数十载,身如飘蓬,景国臣民认的是澹台明朗,景国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况且人各有命,王位、天下这些就由他人去争吧,我只愿与我的妻子平安相守一生直至终老。”
“听来,你们夫妻关系甚是和睦啊。”盛王不掩讥讽,似是知道些什么。
“既是如此,那今日便当孤多此一问了,你回去吧。”澹台烬行了拜礼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