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而已!”她着重强调了这四个字。
“明白了。”
“神君?”花亦朝紫涵伸出手,然后又转了转手腕,示意他上腕。
“这个拿着。”
紫芒闪过,花亦手上一重,“紫月鞭?”她不解地看向紫涵,“你拿着不就成了,给我做甚?”
不等紫涵开口说个所以然,花亦就要把紫月鞭塞回紫涵手里,“我不要,你拿着!”
紫涵知拗不过花亦,索性抓住花亦的手,直接幻回小紫蛟,盘上她的手腕。
“你,你这是,耍无赖?”花亦一时间只想到了这个措辞。
这是老实巴交的紫涵能干出来的事?
她歪着脑袋盯着腕处,模样像是想不通,又像不可置信。
“应该,算是吧。”紫涵沉吟道。
“?”
“有紫月鞭傍身,尊上可事半功倍,这样,尊上也就能更好的护着我了。”
“是吗?”
紫涵语气平缓,在花亦听来,当是没有更多想法的,不过呢,她还是想看一看。
但小紫蛟忽然阖了眼,失了目标的花亦明眸随之黯淡,上扬的细眉却使得她多了几分灵动俏媚。
她用食指敲了敲小紫蛟的脑袋,“还好是你,如果换了别人说让我保护之类的话,我肯定说他脸皮厚!”
“让你说两句而已,不碍事。”
花亦大笑起来,一面将小紫蛟放在脸畔使劲蹭,一面道:“真乖!我好喜欢你呀,你太让我喜欢了!”
她一直重复着,欢喜的不得了。
“好了,好了……”紫涵叹道。
花亦停下动作,又亲了一口才肯罢休。
某蛟又是无奈的一叹。
花亦只作未闻,笑呵呵地收起紫月鞭,做最后的整装。
临出营帐,花亦脚步一顿,“那个……紫涵啊,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提醒一句。”
“嗯?”
她微微抬起头,似望着远方。
可有帐帘隔着,又如何能望得出去?
“我会护你,但你也千万别忘了自己护好自己,还有,别担心我。”
她笑着说。
“我有神明护佑,自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幕后之人若真是玄一,那么他就算不顾及情义,只为了“她”也定不会让自己有事吧。
她只担心紫涵无辜受累。
花亦沉了面色,掀开帐帘踏出。
帐外,沉全已等候多时,全军集结在外。
花亦看了他一眼,道:“清剿魔域本尊一人即可,人多反而添乱也无意义,你领兵留守驻地。”
有了昨日花亦的安排,沉全反应极快,当即明白花亦这是故意装出自负的模样给旁人看,该是想领镜月宫来的那一队人前去魔域,于是他眉头一蹙急急跪地。
“尊上不可!魔域凶险无比,尊上修为再高也不可轻率啊!”
“你质疑本尊?”
花亦眸色一冷,瞬间,沉全如坠入冰窟。
尊上做戏也忒逼真了,少说得有百十年的戏龄吧,那自己不得再配合些?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沉全沉声回道,要不是花亦耳力尚佳,指定听不着尾音。
“那你——”
几个意思!
可话没出口。
花亦看着仰头望着她,眼眶都红了一圈,似是受了多大委屈的人,脑子轰得就炸开了。
虽然知道沉全是装的,但她还是……
好吧,试图无视,失败了。
花亦最受不了谁哭了,要哭不哭更甚!
哭顶什么用啊?
是以她少有眼泪的时候。
而且在外人面前哭,多难为情啊。
想当初,她就是和玄一吵架,又没忍住哭了哭,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才一气之下在紫月山露头……
所谓因果,这勉强算作因吧。
不行!得赶紧结束这一段!
花亦一摆手,“念在你忠心,本尊便不予追究,但别再有下次。”
话虽冷,但在场人都能听出其中少了几分方才的怒意。
不等沉全谢过,花亦快步往驻地外去,然后似匆忙地随口一点,“昨日随本尊从镜月宫来的,出发!其余人听沉全将军安排,不得有误!”
一声整齐划一的“是!”划破死寂之地的静谧。
平静的水面下说不准暗流涌动。
事实上,这儿也的确从未安定过。
沉全目送着花亦离开,直至眼睛发酸发涩,突然他有些真的想哭。
他将守卫魔域视为终身需要恪守的职责,曾经他想,自己的一生大概都会消磨在这儿,最后埋骨于此。
可现在因着有一个责任为先的尊主,自己的命运被改写了,自己的将来不再只有这方煞地……
沉全敛眸,再看时,他的背脊挺了几分,眼下的坚毅也愈发明显。
他要学着花亦,走远走高,要一步步强大自己,予困境中的绝望之人以希望。
“全军开拔!”沉全高喊。
有了前日的大整顿,沉全在军中的威望已不可同日而语,不管何令,众人俱是听从。
毕竟谁都怕死,更何况花亦临走时的命令确也是听从沉全调遣,他们只管服从就是。
“将军,开拔何处?”有人来问,头埋得很低,极为恭敬,拜礼端得是小心翼翼。
再如何,总得有个去处才是。
“镜月宫。”
沉全的声音不大不小,然这三个字却是在军中众人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这意外着黎地生变。
所有人都清楚,沉全是花亦提拔起来的,那么沉全所言所行就都是代表花亦。
原来尊上并不只为魔域而来,竟还存了这心思……
沉全眉头蹙了一下,许久没说话,他慢慢扫过下方,眼中藏着不易察觉的冰冷。
“噤声!”
不一会儿,驻地再度陷入死寂,不安悄然弥漫。
一时间,竟没人敢去看沉全。
就这么默了半晌,沉全方才幽幽开口,“九幽之内以谁为尊都清楚吧?不需要我提醒吧?”
沉全平日为人还算谦和,与人称兄道弟是常事,但也不顾场合发过火,军中见过的人还不少。
沉全面部的线条生硬,眼神也算得上犀利,加上身材在军中居高,怒气之下便是格外的骇人。
眼下嘛,只能说,今时不同往日了。
“我等以尊上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