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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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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喻繁被打在皮上阳光吵醒,才识到自己睡前没拉窗帘。

这会儿已经快到一年中热时候,空都仿佛浮着一层热浪。

喻繁被太阳刺得偏了偏脑袋,闭着挣扎地去拉上窗帘,顺便按开了床头风扇。

喻繁在凉风中缓了一会儿才重新躺平。

他盯着破旧天花板发会儿呆,伸手『摸』到枕边,举起昨晚收到那只杜宾犬玩偶,跟它安静地对视了一会儿。

后很没理地在玩偶脸上挥了一拳——

昨晚在医院就应该这样给陈景深来一下。

喻繁面无表情地在脑子里分析。

都怪陈景深亲得太突,抽离得太快,如果陈景深当时伸舌头,还伸手碰他,那他一定有这拳打出去机会……

认真分析了一会儿,喻繁耳根浮起点不自红,他闭了闭,强制断掉思路,用力地『揉』了下脸,风扇开大了一档。

鬼天。热死了。

喻繁狗玩偶放到床头,『摸』出手机点开微信,下识先瞥了陈景深对话框。

陈景深凌晨三点给他发了一句“我到家了”,他没回,陈景深也没再说话。

熟悉讨论组一如既往地聊到99+,消息不断在刷新,在预览消息里看到自己名字,喻繁单手垫在脑后,懒洋洋地点进去翻聊天记录。

章娴静在讨论组里发了昨天在游乐园照片。她不知拍了多少张,喻繁光是机械地往上刷都划了很久。

前十张全是章娴静和柯婷自拍。

喻繁多看了柯婷两。他和柯婷其实没说过句话,柯婷『性』格内向,脑袋常年低着,以至于他们同班了这么久,柯婷在他前面坐了大半学期,他都说不清她长什么样。

照片中,章娴静脑袋抵在柯婷头上,柯婷害羞笑着,圆溜溜睛偷偷往章娴静那边看。

喻繁手指划了半天,除了自拍还是自拍。

他耐心刚要消失殆尽,就在下一张照片里看到了自己。

准确来说是他们六个人背影。夜市金黄『色』暖光里,左宽和王潞安勾肩搭背,章娴静牵着柯婷手在看旁边小吃铺棉花糖。

而他双手揣兜,和陈景深走在后面。当时夜市入路窄人多,他们被迫肩碰着肩走了一小段路。

喻繁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忍不住伸手去放大,不爽地眯起。

陈景深肩膀怎么比他宽这么多??

【左宽:那张背影谁拍?会不会拍?怎么我拍得比王潞安还矮?】

【王潞安:你不本来就矮?你有175吗?】

【章娴静:让路人帮忙拍,挺好看啊,你不喜欢就自己马赛克掉吧。】

【左宽:……王潞安,你上学着。】

【王潞安:啊?你不会还想吐我身上吧?】

【左宽:草你妈!】

【王潞安:哎,不过说实在,夜市那张照片挺好看,我存了一张当手机背景。】

【章娴静:嗯,都是喻繁拍,我也没想到他居能拍这么好。@-恭喜你成为了南城七中校花御用摄影师。】

【章娴静:[照片]除了这张,这是点错键了?】

章娴静发照片依旧是夜市金黄闪烁背景,只是里面有一个很近、模糊不清白『色』身影。

是陈景深给他递玩偶时,他不小心拍到。

看完聊天记录已经过了十分钟。喻繁站在盥洗台前刷牙,盯着这张废照片看了,后退出去,挑了张照片保存。

【-:嗯,按错拍,删了吧。】

发出下一瞬,他手机嗡地振了一下。

【s:醒了?】

没醒。群里那句话是鬼敲。

喻繁在心里应了一句,抬头继续刷牙。他看了一镜子里面自己,右脸颊还是发青,左脸贴了块纱布,昨晚喻凯明在这留了血痕。张嘴刷牙时嘴角伤有点痒,可能是护士『药』膏涂多了,他昨晚睡觉时候不小心蹭了点在嘴里,味很怪。

陈景深亲他时候有没有碰到『药』膏?

“……”

喻繁猛地加快刷牙速度,低头拿起手机,敷衍地回消息。

【-:没有。】

【s:嗯,那醒了给我开。】

陈景深消息发出去没秒,就听见屋内传来一阵忙『乱』脚步,紧跟着吱呀一声,开了。

喻繁嘴里还含着牙刷,头发凌『乱』,顶着满脸伤,表情呆滞地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半晌,喻繁含糊不清地开,牙刷随着声音一晃一晃,问,“什么时候来?”

陈景深站在阳台边,放下手机偏头问他,“刚到。早餐吃什么?”

喻繁被问得一蒙:“不知。”

陈景深另边手拎着保温饭盒放阳台上,说:“那喝粥。”

“……”

楼梯上头忽传来两脚步声,伴随着句压低了声音——

“你昨晚听到楼下声音没?”

“听见啦,吓死我了……哎,你说不会出人命吧?我昨天都差点报警。”

“别,以前也不是没管过,有啥用?再说我看那父子俩都不像什么好人,我们报警,别人还觉得我们多管闲事呢,别管啦……”

这种话喻繁从小到大听过不少,他都当耳边风过去了,无所谓。

但他在莫名不想让陈景深听见,也不想让别人看到陈景深在这。

于是他扯着陈景深包肩带,粗鲁地人拉进了屋。

“你背包来干什么?”他拽了才反应过来,拧着眉问。

“带了业。”陈景深说,“趁这两天假,你进版做完?”

喻繁手里还抓着陈景深包,有点想再人推出去。

陈景深扫视了一,屋里倒了东西都已经被摆正了,就是破破坏坏,看起来还是很『乱』。

“那人回来过?”陈景深问。

喻繁其实没说昨晚跟他打架人是谁,但陈景深之前就有猜测,刚才楼上邻居话也印证了他想法。

“没,他没胆回来。”

喻繁昨晚回来随便收拾了下,不能用小物件都被他丢进垃圾袋,扔进了喻凯明房间里。

其实换做平时,他估计还要喻凯明房间『乱』砸一通。但他昨晚回来脑子有点『乱』,没顾上。

“别看了,滚我房间里去。”喻繁松开他,趿拉着拖鞋,边刷牙边回厕所。

“嗯。”陈景深掂了掂包肩带,进屋前淡淡,“刷轻点,你嘴巴里面破了。”

厕所里刷牙声骤停止。

秒后,厕所里传来急切漱声,后是一句清晰憋屈咒骂:“你妈陈景深,我……我就喜欢重重刷!你别他妈管我!!”

喻繁在厕所磨蹭了十来分钟才出来。

他头发湿淋淋,绷着皮坐到椅子上,可怜椅子被他力压得往后划了一下。

他翘着二郎腿,冷脸盯着桌上保温饭盒,刚准备让陈景深连人带盒一块滚蛋——

“不你还是点外卖吃吧。”陈景深忽。

“?”没想到对方先发制人,喻繁扭头看他,冰冷表情里带了点茫。

“怕不合你味。”陈景深淡淡,“虽很早就起来了,看了很久菜谱,还熬废了一锅,但可能还是不太好吃。”

“……”

-

一大碗粥下肚,喻繁直到下午肚子都还在撑。

临近高三,老师们安排业越来越多,题型也越来越深。喻繁努力了一下午,才勉强写了两张访琴发下来所谓加强卷。做完之后他前后翻了翻,空题目比写多。

于是直到天都沉了,陈景深都还没给他讲完题。

一大题演算了两遍,陈景深问:“能懂么?”

喻繁支着脑袋,盯着草稿纸安静了半天,脸『色』渐渐从麻木变成不爽。

这是人学东西?

头发冷不防地被人按了一下,陈景深说:“这题有点超纲,听不会正常。休息会再继续。”

喻繁被题目弄得昏昏沉沉,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头发给人薅了。

他扭头想骂,正好看见陈景深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陈景深仰着头,凸起喉结随着吞咽滚了下,捏着矿泉水瓶手指轻微曲着。

陈景深手指细长,这让他不管拿着什么东西,都给人一种漫不经心掌控感。

喻繁动微僵,忽觉得脖子有点麻。

感觉到视线,陈景深放下水瓶,尾淡淡地朝他瞥过来。

喻繁桌很小,平时他自己一个人还好,两个大男生用就有点挤了。

他们胳膊贴在一起,偶尔桌下腿还会碰到,讲题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在安静下来,陈景深体温就格外明显。

月亮高悬,老小区跟昨天他们接吻时候一样安静。

陈景深沉默坦『荡』地跟他对视,台灯映在他黑沉睛里,像无声钩子。

喻繁觉得那个用了七年小风扇该换了,这破东西越吹越热。他握笔手紧了紧,强行让自己撇开视线,昨晚他好像和陈景深撞了一下鼻子,看着挺高,其实戳上去不怎么疼。

他目光往下,落到陈景深嘴唇上。他之前觉得陈景深嘴唇线条太冷了,也很薄,碰上去估计都没感觉,其实——

热满涨,心跳砰砰砰地撞击耳膜。喻繁在滚烫沉默里终于没忍住,偏过头一点一点朝陈景深靠去。

陈景深一动不动地坐着,任由他靠近。两混『乱』呼吸很快纠缠在一起,只要任何一方再往前一点就能撞上。

陈景深呼吸打在喻繁唇边,喻繁头脑发麻,半只脚踩在悬崖。

“……陈景深。”良久,喻繁开。

陈景深垂睨他,懒懒地嗯一声。

“你嘴巴还是擦点『药』吧。”

“……”

喻繁身子后退,从抽屉拿出那管『药』膏扔给陈景深,含糊:“去厕所擦,那有镜子。我……抽支烟。”

陈景深拿着『药』膏去了厕所,喻繁坐在阳台上,生怕被谁知自己在情况,盘腿背对着房间抽烟,姿势滑稽。

他额头抵在防盗栏上用力撞了两下,脸和耳朵烫到能蒸鸡蛋,心脏疯跳,连呼吸都不太顺畅。

完他妈蛋。

这他妈什么情况,他今晚没喝酒没打架,为什么还是他妈不对劲??

他……为什么这么想亲陈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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