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师们的指责和齐勇吭吭唧唧的解释中，两个家长大致明白了今天的事。

秦建明面色难看，却没说什么难听话，只想等着学校狠狠发落。

而齐大山呢，听完之后高高地扬起巴掌就要打齐勇，却犹豫了片刻，怕秦建明觉得他是作秀要挟，又把手放下了。

秦昭昭看看臭着脸，眼睛里要喷出火的爸爸，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随即开口说道：“校长，老师，我还有一个问题。齐勇刚才把我堵在那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大致意思是因为我得罪了什么人他才来找我的，可是我实在不知道我究竟是得罪了谁。”

秦昭昭话说完，屋子内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住了齐勇，他不由得一哆嗦，嘴里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教导主任不满地眯起双眼：“我看这个同学的思想现在已经出现了大问题，刚才我去抓他的时候还要逃跑，甚至被我拦下了之后，还敢用眼神威胁别人。我觉得不论是否有隐情，这个孩子我们省一中都不能留了。”

齐勇瞪大了眼睛，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以为，最严重也就是记大过而已，开除……如果真的开除了……

“我说，是……是黄斌，黄斌指使我的！”他大声说道，好像调高音量会更有底气一些：“上次黄斌跟她还有那个女孩起了冲突之后一直觉得面子过不去，耿耿于怀，所以这才……这才让我教训教训她们，我都是被他强迫的！”

他这么一说，屋内的老师差不多都有些相信了，就连秦建明也觉得很有可能。

一旁一直保持安静的楚潇潇却站了出来，手里拿了个巴掌大的录音机，按下了播放键。

“……斌哥，真的，我听说那丫头特有钱，你真不跟我一起干吗？”

“你和她到底有什么过节，犯得着跟一个小女孩过不去吗？”

“嗨，没有，但是她跟我一个妹妹不对付，我替我妹妹出出气，顺便弄点钱花花……”八壹中文網

短短不到一分钟的录音，虽然音质不好，有些沙沙的杂音，可是这屋子里但凡是长耳朵的都听得出来，那个蛊惑别人跟他一起去堵秦昭昭的正是齐勇。

“这是黄斌今天给我的，叫我提醒昭昭小心，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才在发现昭昭不见了之后去找了教导主任。”楚潇潇说道，声音里满是寒意。

齐勇咽了口唾沫，颓然地捂住了脸。

“我说……是我认的一个妹妹，寒假回辽城认识的，叫刘婷婷。她说秦昭昭家里特别有钱，而且跟她有过节，想要让我帮她教训教训。”

“刘婷婷？”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秦建明不可置信地失声喊了出来。

竟然是她！这……竟然会是她！

秦建明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听到过的冲击力最大的消息。

他知道姨姐家的那个女孩性格和三观有些问题，但没想到竟然会恶毒至此！

秦建明此刻怒火中烧，一个父亲因为女儿被欺负而升起的怒气是不会为了所谓的亲戚关系而消减半分的，他深吸了口气，对校长说：“我希望能由校方出面，联系刘婷婷所在的学校，对她进行严肃的惩处。至于这个学生……”

他把目光投在了齐勇和齐大山父子身上，看着齐大山恳求的目光，狠了狠心，别过脸：“我觉得教导主任刚才说的办法就不错，我不能容忍我的女儿和这样的学生在同一所学校。如果不行，我明天来给秦昭昭办转学手续，我相信全省城任何一所学校都会欢迎她去。”

校长叹了口气，应了下来。这样的学生确实是不能留在省一中祸害其他同学了。

齐大山总是弓着的背，在听到了校长的答应后，似乎更佝偻了，那张总是堆着笑的脸上也只剩下一种颓废的茫然。他想开口恳求，恳求学校再给个机会，恳求秦建明高抬贵手，可是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看着身旁失声痛哭的儿子，齐大山什么也没说，拉着他走出了办公室。

他半辈子都在外面给人装孙子，可是关门教子的道理还是懂的。

他已经是个失败的男人，不想再当个失败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