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秦昭昭跟着华清苑和尤佳人两个人好好地在雅典玩了一圈。

从卫城到宪法广场，从雅典国立考古博物馆到阿迪库斯剧场，几乎每一处雅典的著名景点都留下了三个人的足迹。

光是浏览还不够，拍照打卡也是必不可少的。华清苑带来的十几卷胶卷全都拍完了。

可怜秦昭昭庆功宴上被拉着当做拍照工具人，照了比前半辈子加起来还要多的照片。没想到结束之后想要放松放松玩两天，还要继续当工具人。

华清苑喜欢拍照，秦昭昭一直都知道。没想到看起来冷冷清清还时常臭脸的尤佳人居然也是个狂热拍照爱好者，把秦昭昭指挥得团团转，一会托腮一会捧脸，一会又要挎着，一会又要搂着。

哎，女人，真可怕。

在雅典的行程安排都结束了，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一行人坐上了归国的飞机。

这趟航班是华国体育总局和文化部一起拨款给演出团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们包下的专机，全程十几个小时，秦昭昭大半时间都在睡觉，睡醒了觉得无聊就闭上眼睛假寐，实际上意识已经进入了系统空间开始上课了。

进入高中阶段的学习之后，学校的学习任务不断加重，秦昭昭为了维持自己断层第一的位置自然也得多付出些努力。毕竟高中和初中又有些不同，竞争也更加激烈了。

华清苑侧过身看见秦昭昭还禁闭着眼睛，呼吸平缓悠长，抬手帮她往上提了提盖在身上毯子。

“这孩子，可真能睡。这都睡了一路了。”华清苑小声嘟囔。

“小孩嘛，正长身体的时候，本来就贪睡。还记得咱们像她这么大，在附中的时候，不也是每次去演出上了大巴立刻闭上眼睛开始睡觉，到了地方睁开眼伸个懒腰，立刻就精神百倍地去准备节目了。”旁边的尤佳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是了，别说是演出的途中，就连有的时候候场那几分钟，都要找个地方靠着闭上眼睛眯一会儿，养养精神。”华清苑嘴角带笑，眼神悠远，显然是想起了那些青春年少时的日子。

尤佳人显然也被勾起了那个时候的回忆，神色柔和了一些，她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师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最近心里一直在担心的事情。

“师妹，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最近……有逐渐淡出舞台的打算？”

华清苑一愣：“啊？没有啊。师姐怎么会这么问？”

尤佳人见她的惊讶不似作伪，心里放松了不少。

“我只是见你，竟然真的把雅典奥运会闭幕式独舞表演这样难得的机会都让给了昭昭，有些胡思乱想了。而且，我听说，之前那个春晚的群舞找你压阵，你也没应。不怕你嫌我管得多，我这段时间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你要走我的老路。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华清苑听了尤佳人的话，神色有些不自然，双唇紧抿，沉默了半天，开口说道：“那个群舞是因为编舞的原因我才没答应。但是……师姐，其实……我最近在考虑……考虑孩子的事情。”

“怎么？他们家人又逼你了？”尤佳人立刻紧张起来，眉头紧皱，一副华清苑点头她就立刻去找人理论的模样。

“没有没有。连珏挺好的。他爸妈……虽然不常见面，但也并不是刻薄人。是我自己总在想，我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连珏有多喜欢孩子我是知道的，可是他即便如此，也从来没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我。八壹中文網

而且，似乎真的是每个年纪的想法都会不一样。我原来从没想过成为一个母亲，孕育一个生命，但是最近几年也不知怎么了，见到你和菲菲，还有昭昭跟妈妈的相处，总是会觉得羡慕，在外面看见小小的孩子们跑来跑去的，心里也觉着喜欢。”

尤佳人看着黑暗中华清苑模糊的轮廓，叹了口气说道：“清苑，如果你是因为外界的压力才有这样的想法，那我一定会狠狠地骂你。可如果是你自己内心真正希望的，我虽然会觉得遗憾，但是也会祝福你。我最近才明白，你不是我，我们的人生是不一样的。过去我常常会用我自己的遭遇来威吓你，其实是不对的。

对你来说，成为一名跳到头发花白的舞者和成为一名母亲，这两者都不过是你人生中的选择，并没有优劣高低之分。只要你想好了，就去做吧。

但是，不论如何，师姐希望你过得好，过的幸福。起码要比我幸福才行。”

尤佳人的声音压得很低，低得只有华清苑能听清。

华清苑点了点头，没再答话，只是在黑暗里握紧了尤佳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