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昭有些愣住了,饶是她重生以来也经历了不少大场面,但是这样的阵仗也还是头一遭。
面对这样指向性很强,带着明晃晃恶意的逼问,秦昭昭一时间有些慌了神。
她张张嘴,却没发出什么声音,身后奋力拨开人群挤进来的华清苑和尤佳人护在了秦昭昭身边,把她挡在了身后。
“你是哪家的记者?既然你如此了解所谓内幕,不如你来给大家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尤佳人紧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瞪着那个记者,那人缩了缩头,却不想这么放弃,把话头转抛给华清苑。
“请问华清苑老师为什么自愿放弃了这个机会?却又在放弃之后力荐自己的学生呢?”
“我不是放弃,而是在我和导演商议之后一直认为让我的学生上场是更合适的选择。她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我敢说即便是我登台也不一定能够达到这个效果。另外,为了表现出一种勃勃向上的生命力,选择年纪比较小的舞者表演也会更切合主题,而在全国范围内,所有跳古典舞的舞者里,与她年纪相仿的年青一代里,我的学生是最优秀的,这才是她被选中的真正的原因,而非你恶意揣测的那些。”
华清苑站在秦昭昭身前,像一个护住幼兽的母狮子一样。虽然她一直努力地维持着面上的冷静,言辞间也多有克制,可是眼神里却像是藏了两团愤怒的火,想要把这无良的媒体人活活烧死。
“我是这次的编舞,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选择秦昭昭作为独舞表演的舞者是这整场表演中最正确、最伟大也是最勇敢的选择。导演和我以及华老师都承受了来自很多个方面的压力,但是最终的结果大家也看见了。而秦昭昭作为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她的压力甚至比任何人都要大。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依然能够做到顶住压力,在雅典的闭幕式上,交出了一份满分的答卷,为国家为民族增光添彩。
这样的一个孩子,即便不说是英雄,但是也应该受到应有的待遇和尊重吧?就算是你们不认可她的成就,在这样的公开场合,提出这样意有所指的问题,也已经严重违背了一名新闻工作者的操守,我已经记住你的脸和你们报纸的名字了,我愿意为我刚才所说的一切负责,希望你也是。”
尤佳人的一番话说的一众记者和路人都觉得很有道理,忍不住纷纷点头。有比较有正义感的路人已经开始小声指责那个记者言辞失当了。
而其他的记者们刚才听到了那个劲爆的提问确实都有瞬间的激动,忍不住想要竖起耳朵听仔细,挖掘一些爆点热点。而此刻冷静下来理智回笼后,便立刻察觉到了刚才那人说的是带了主观性揣测的问题。提出这样的问题,在众目睽睽之下去,逼迫一个年纪12岁的孩子回答,确实是对职业道德的一种践踏和侮辱。
这些记者里面不乏一些官媒和大报社的记者,此时此刻已经打算今天直接放弃这个采访机会了。
他们本就不是为了博眼球制造矛盾话题,不过是想写些尽可能详实的报道,宣传一波正能量,引导正确的积极价值导向罢了。今天确实不是采访的好机会,等回去后单独联络这位小舞者进行专访或许才是更合适的办法。
被路人鄙视,被同行排斥,又被华清苑尤佳人轮番把话摔在了脸上狠狠挨了几下子的那个记者这会可没有刚才能言善道的模样了,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里早已经有了退缩的想法,但是碍于临走之前领导的交代,也只得深吸一口气,继续问华清苑。
“那我想请问下华老师。据说您在前些年就嫁给了一位富商,但是至今依旧没有成功怀上孩子,请问您把这次机会让出去,又拒绝了春晚的邀约,是不是正在备孕或者已经有了好消息呢?可以给我们透露下孩子爸爸的情况吗?”
华清苑脸色难看。
她就算再傻也知道这记者嘴里二分真三分假的话一定是有了解内幕的人主动透露给他的,而这次一个个犀利问题真正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为难抹黑秦昭昭,而是针对她。
秦昭昭这会已经没那么紧张局促了,满心满眼都只剩愤怒。
刚才华清苑和尤佳人维护的话语令她特别感动,秦昭昭此刻望着面色难看的华清苑,只希望自己也能成为保护人的那一个。
秦昭昭清了清嗓子,扬声对记者反问:“请问您的报纸主要都报道些什么内容呢?奇闻异事还是笑话大全?您的每一个问题里都能夹带一些无凭无据的讯息,先是我,然后又是华老师,我真的很好奇,您获取消息的渠道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今天能有这么多新闻工作者们来采访我,虽然很出乎意料,但也是我的荣幸。其实刚才有非常多的问题我都很愿意与大家分享。但是如果有人想要用我的话做文章,去发表一些歪曲事实的报道,对我来说是很没安全感的。所以恳请各位不要对今天的事情报道,后续也不必联系我进行专访。
因为我是未成年人,我的监护人就在那边。我相信他们不会赞同我的肖像和今天一些莫须有的纷争被刊登在报纸上。如果后续我发现任何有关于本人以及我老师的不实报道,我都会坚定的选择用法律的武器去捍卫自己的合法正当权益。以上就是我今天全部都回答。还请各位散一散,我们要离开了。”
秦昭昭板起小脸,语气严肃,毫不客气,一番话说得一众记者们面面相觑。
她先是表明了自己反感的态度,又表示了对其他记者的友好,可偏偏接着又含蓄表达出正是因为这个记者提出了不合适的问题,才导致了她对于其他记者提问的排斥。最后又扯起了法律的大旗,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
记者们三三两两地散开了,那个男记者见一切都没有如他设想的那样顺利,又是心虚又是后悔。
虽然他是和主编两个人收了那人的好处才做的这件事,但是也未尝没有想借这一件事给他们报纸添点销量和关注度的意思。
此刻见大势已去,那人也只得灰溜溜地钻入了人群,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