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出去一段了,许洁云直接开口问秦昭昭:“华老师到底怎么了,你刚才跟她说了句什么啊?我没听清。”
秦昭昭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个时候就告诉妈妈不太合适,便打了个哈哈:“没有呀,就是鼓励了华老师几句,感觉她可能最近心情不太好。”
许洁云将信将疑,继续追问道:“可是你刚才说的那个梦,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华老师反应那么大啊?而且他们夫妇不是说了不要小孩的嘛,你这丫头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你妈呢?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秦昭昭嘿嘿一笑,安抚道:“哎呀妈妈,我怎么会有事瞒着你呢?就算是暂时有一点点自己的小秘密,以后肯定也会让您知道的!嘿嘿嘿~你下周再送我过来吧,我感觉华老师状态不太好,想多陪陪她,对了,咱们回家路上顺路去张记买个荷叶鸡好不好,我穿那个了。”
许洁云本来还想继续问,被秦昭昭这么一打岔倒是给引到了那个话题上:“行,那咱们多买两只吧,一只给你崔叔叔家送去,另一只你一会去学校,让潇潇出来拿着给她室友们回去分。你说这孩子,周末也不说回家住来,在学校住寝室哪儿能有家里舒坦呢?”
“您又不是不知道她,主要是怕麻烦你嘛。而且潇潇和宿舍室友们相处的都很好,这也是个好事嘛。”
“这倒是,这几年,潇潇开朗了不少。对了,你干爹过段时间说要回来呢,这爷俩又有小半年没见面了,哎。”
看着一脸感叹的说起其他事情的许洁云,秦昭昭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而秦昭昭和许洁云母女离开后,华清苑孤身回到了那间小会客室,手重叠放在小腹上,静坐了许久。
她觉得昭昭肯定是看出了什么,或者也可能是真的有所感应。俗话都说小孩子眼睛灵,就算真的是有感应也说不定。
这个孩子来得意外,华清苑虽然之前有动摇过要不要生一个孩子,可即便是生,也绝对不是现在这个关头。
国家大剧院的古典首席是和尤佳人同期的一位师姐,已经要退下去了,这个机会对她来说是势在必得的。
因为要和连珏结婚,两个人想更长久的生活在一起,华清苑当年就已经放弃国剧院的招揽,转而进了辽省的省剧院舞团。虽然早早当上了首席,又在本地的重点大学舞蹈系任教,但也确实因为这地域的限制而错失了更多更好的机会。
虽然华清苑从未后悔过。她的舞蹈水平就是她最大的依仗,即使是在这样一个二线城市,有什么全国性质的表演,大家还是会第一个想到她华清苑,这便是华清苑的底气与骄傲之所在。
最近几年连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也越走越稳,不再需要连珏坐镇辽省,举家搬回京市眼看着就要提上日程,而华清苑也早早和京市那边打好了招呼,只等连珏这边处理完最后一些事务,便可以过去。
偏偏这个关头,这个孩子就这么忽然的到来了。
生了这个孩子,就意味着,华清苑不仅要放弃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国剧院,可能也要放弃她未来的舞蹈生涯。
可是,这个生命已经降落在了她的体内,华清苑又怎么可能轻易为了自己的事业便葬送了腹中孩儿的生命呢?
她想起刚才秦昭昭所描述的那个梦,似乎那些美好的景象真实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可爱的小娃娃蹒跚地跑着,跟在秦昭昭身后,发出咯咯的笑声。花园里花朵盛开,蝴蝶翩跹,阳光温暖明亮,微风和煦温柔,她和连珏坐在一旁,看着孩子们笑着闹着……
光是这么想着,华清苑就再一次落下泪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随手拭去了脸颊的泪水,走到座机旁,拨出了一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