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屋子的人都竖起了耳朵来。
苏长庚更是三步并两步走到谢谦华身旁凑过去细细听。
那边说话的人的声音有些耳熟，苏长庚用口型问谢谦华：“是刘余力那小子？”
谢谦华点了点头，皱着眉头听那边刘余力说话。
“谢老，说句实在的，您同不同意的，这件事情也已经定下来了，名单我们已经上报了，现在我只是代表我们化学组告知您那边一声。
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秦昭昭能入选化学竞赛的国家队，对她来说自然是件好事。虽然咱们负责的学科不同，但是选拔标准都是相同的，那就是以能力和综合水平进行评判。
秦昭昭不论是理论还是操作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这样的学生如果不能代表国家参赛，那将是一种巨大的损失！”
刘余力打电话之前就清楚自己有一场硬仗要打。
秦昭昭既然能拜在苏长庚门下，自然数学水平不会差，只怕数学组那边不会轻易放人。
而他们化学那边现在占据的唯一优势就是化学考试比数学早一天，只要尽快把秦昭昭的名字写在最终确定的国家队名单里报上去，事已成定局之后，自然也不用再担心有变故了。
谢谦华刚想继续说什么，苏长庚伸手一把夺过了电话：
“喂，刘余力吗？我是苏长庚。你说的这件事情我们这边清楚了，既然你已经按流程上报完了，那就这样吧，我们这边忙着判卷子，先不说了。”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被挂断电话的刘余力愣住了，没想到苏长庚竟然这么轻易就说通了。他还以为这些人里最难搞定的就是苏长庚呢，毕竟两人同属一个学校，苏长庚的脾气性格他也早有耳闻。
而这边的谢谦华和其他老师也愣住了，没搞明白苏长庚这是要干嘛。
“老苏，不是吧，你怎么回事啊？挂电话干嘛？”谢谦华语气里带着埋怨。
“没听那小子说了，名字已经报上去了，你跟他说破了嘴皮子也没用。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快点把所有卷子判完，然后再根据平时表现，尽快确定好国家队人选，争取咱们也立刻就上报，越快越好。”
谢谦华眼睛一亮：“你是说……咱们也把昭昭报上，交给上面的人决定？”
苏长庚点点头：“对，况且最后的结果也不一定是非黑即白的，如果两个比赛中间有时间差，那么秦昭昭的水平完全有能力应付两场比赛，就像国赛这样。”
“这倒是个好办法，索性交给领导们去烦恼吧。”一个老师开口附和。
“秦昭昭的实力咱们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起码在数学这部分，就算是在国际赛场上她只要正常发挥也绝对没问题，如果真的可以兼顾，也未尝不可。”另一个老师也一边思索一边肯定了苏长庚的提议。
“好，无论如何，咱们先判卷子吧，速度尽量快一些。然后把其中成绩最好的那些挑出来。咱们商量商量，确定一下最后的人选，争取在今天下午下班之前把名单报上去。”谢谦华说道。
“这样会不会有点太赶了？”一个老师问道。
“不会的。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教学，其实程度比较好的学生大致都有谁老师们心里都是有数的。”
“好，那现在就开始吧。”
说干就干。
众人开始认真的判起卷子来。
看完秦昭昭的卷子，再去看别人的，就很容易产生一种落差感。
但并不是其他学生写的有多么不堪入目，实在是秦昭昭的实力就摆在那儿，用她做开场，提高了老师们的心理预期。
再去看其他学生们的卷子，要么是缺步骤，要么是弄错条件画错辅助线。还有的字迹潦草，答案将思路呈现的也不是很清晰，还有的干脆就有空着的题没答，估计是实在不会了，还在空白地方画了个猫咪作揖的表情。
经过一番忙碌，卷子终于判完了，老师没有经过了一番讨论，确定了最终国家队名单上的五个人。
“那如果大家都没有异议的话，我现在就把名单交上去了。”谢谦华看着手里单子上的五个人名，有种事件告一段落，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没有没有。”众人纷纷附和道。
于是谢谦华拨通了教育部负责竞赛国赛的同志的电话，报上了数学组这次的五个人选。
教育部那边，临下班了，科员小王和科员小鲁正在聊天。
“下个月出国比赛我也要跟队出去，好好看一看阿姆斯特丹的景色。”负责化学组的小王乐呵呵说道。
小鲁点点头，同样一脸向往：“是啊，我到时候如果有机会一定跟着去，只是数学组带队老师名额满员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我的机会。”
“哎，看看吧，反正到时候也不用自己买机票，简直不要太爽。”
两个人都说着话，小鲁突然惊奇问道：“你那个化学组的名单刚才给我看了，我记得，里面是不是有个叫秦昭昭的呀？”
“对啊，怎么了？京大的刘院长亲自打电话过来说的，那孩子年纪也还很小，说是国赛笔试和实操都是满分。”小王一脸赞赏。
“可是怎么数学组里有她的名字呀？是同名吗？还是就是一个人？”小鲁疑惑地说。
小王突然想到了：“诶，是她啊，我想起来了。这个孩子数化物生的国赛都进了，非常了不起。如果是她的话，应该不是重名。”
小鲁觉得有些难办：“这可怎么是好？之前也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啊，总不能把这一个孩子劈成两半，数学化学各一半吧。”
“这也不是咱们该操心的。算了，你把名单整理好，咱们一起过去找领导报上吧，看看上面怎么决定。”
第二天，秦昭昭一早就被谢谦华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苏长庚也在，两个人脸上都没什么表情，看不太出来情绪。
秦昭昭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苏长庚卖了个关子。
“先听坏的吧。”
“坏消息是，你未来的一段时间都会特别辛苦。”
“那好消息呢？”
“恭喜你，进入数学和化学两科的国家队。”
“啥？还能这样吗？”秦昭昭愣了，她在心里早早就已经权衡好了，如果真的面对这样的情况自己要怎么做，两科都割舍不下。
谢谦华解释道：“等到时候，你跟队伍先去加拿大考完化学竞赛，然后教育部那边会专门派一个老师，陪着你从加拿大飞到荷兰的阿姆斯特丹，参加数学竞赛。
两科考试时间相差三天，是来得及的，不过化学的颁奖仪式你可能不能参加了，考完立刻就要去机场。”
秦昭昭兴奋地狂点头：“好了！我知道了！您就瞧好吧！”
苏长庚轻咳两声：“虽然能得到这样的机会，对你来说是一次非常难得的宝贵经历，而且你两科成绩都不错。
但是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我希望你还是能分得清孰轻孰重。
毕竟等化学和数学竞赛结束之后，我还要带你再去一趟美国参加世界数学家大会呢。
总之，你这一个寒假都不会有休息的时间的，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别偷懒。”
秦昭昭当然明白苏长庚的意思，嘿嘿一笑：“您放心吧。数学才是我的成功，化学顶多就是个小三儿。我分得清的，分得清。”
“满嘴胡话。”苏长庚因为这个比喻瞪了学生一眼，可那丫头还是嬉皮笑脸的，弄得他很无奈。
能怎么办？
打不打得，骂不骂得，非得要捧在手里哄着娇惯着才行。
毕竟，秦昭昭现在可是两个队伍的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