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想跟我一起工作吗？哥哥？”

秦昭昭笑容甜美，声音清亮，简简单单一句话让秦舜听出了威胁的意味。

“怎么可能？我高兴死了。”

话虽如此，看他的表情可一点高兴的模样都没有，龇牙咧嘴挤出来一个笑比哭还难看。

“咱们兄妹同心，攻坚克难，不好吗？”秦昭昭眯起眼睛问。

“好好好，特别好。”秦舜忙不迭回答。

“好在哪？”

“好在……咱们兄妹同心……”

秦舜蔫头耷拉脑。

怎么都读博了，还会落在妹妹手里啊？

这个卷王自己卷不算，还总是拉着他一起，秦舜已经可以预见自己未来一段时间内的悲惨生活了。

下午几个人在秦昭昭家新装修的放映室看了个电影，楚潇潇晚上回学校还有事情，江楠最近要赶开题报告，两个人就提前离开了。

崔玥一直在秦昭昭家待到吃过晚饭才离开。

秦昭昭吃完饭就犯懒，指挥秦舜去把崔玥送上车。

这会天色已经有点暗了，两个人从秦昭昭家出来，一路无话。

直到快到巷子口了，秦舜实在按捺不住，才开口问道：“你说考虑考虑……考虑的怎么样了？”

崔玥脚下一顿，在黑暗里红了脸：“都说了，给我时间考虑考虑，你怎么还催我？”

“那我……我不是着急么。”

秦舜一边说一边用余光瞟着崔玥光洁圆润的脸蛋，像一颗小苹果一样，让人想要伸手捏捏，再尝一口。

秦舜自己也觉得纳闷，俩人吵吵闹闹十多年了，他对她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突然就变了味呢？

是一起加班赶新游戏进度的时候吗？

是帮妹妹去给她送东西，被人误会是她男朋友的时候吗？

是去年夏天，一起去公园划船，从镜头里看见浅笑的她的时候吗？

是一起吃饭的时候？是互相斗嘴的时候？

还是之前很多次像现在这样，他送她出来的时候？

秦舜不知道，想破了头也没想到答案。

就像是突然打开了一个闸门，情感倾泻而出，他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自己真正希望和身旁这个女孩建立起来的关系，不仅仅是朋友、发小，而是恋人。

“可是，如果咱们在一起又分开了，以后……再见面不是很尴尬吗？”崔玥小声说道。

“可是也不能咱们还没在一起，你就想分手之后的事儿吧。你怎么不想，咱俩万一真成了，那以后日子多好过啊！”

“你说什么呢，什么过不过的。”崔玥的脸红的即使在黑暗里也能看得出来。

“你想啊，你家人我都认得，我家人你也都认得，我妹妹你俩更是从小一起玩到大，咱们这多么标准的青梅竹马啊！咱俩不在一起老天爷都不同意，白瞎了咱们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秦舜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试图给崔玥洗脑。

“我还要再想想，我觉得，有点太突然了……”

秦舜是个急性子，能等这些天已经是极限了，拉住崔玥的胳膊就开始耍赖：

“不行，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我一片痴心苦苦等了好几天了，要不是今天昭昭请你来家里，你肯定还继续躲着我。”

崔玥看着一米八几大个男孩在自己边上耍赖撒娇的样子实在有点不习惯。

她对秦舜的感觉当然也不仅仅是友情，在他一本正经跑到她家中堵着门扯着嗓子告白时，她靠在门后面，心跳的声音清晰可闻。

她只是……还不知道要怎样进行这一一次关系的转变。

“再给我点时间吧。”崔玥沉默了一会，认真地回答。

“好，那我再等等。但是，你的答案一定会是我想要的，对吗？”

秦舜上前一步，突如其来的正经让崔玥有些无所适从，她别过脸，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这两个人的交流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秦昭昭对于这种事情的敏锐度还不如直男秦舜，丝毫没觉得秦舜去送崔玥送了快半个小时有什么问题。

她这会正在系统空间内新解锁的遥感原理与应用教室内接受知识的毒打。

这样一个全新的领域，即便是入门级别的课程对秦昭昭来说也是很晦涩难懂的，她听着听着，忍不住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智商。

一节课下来，秦昭昭感觉自己灵魂好似出窍了，但是又没完全出，就卡在天灵盖那，不上不下，迷迷糊糊。

系统忍不住开口：“其实宿主没必要强迫自己去了解这些专业性过强的遥感知识，只要能在自己已经有一定积累的方面提出建设性的意见和基础性贡献就足够了。”

“是啊，道理我懂的，可是……我还是觉得只有掌握整体的眼光，才能更好的完成我应该完成的内容，而不是很割裂地只把目光放在自己面前的一小点内容上。”

系统当然也明白秦昭昭说的很有道理，可是ta已经和秦昭昭相处了十几年的时间，见证着她一步一步成长到现在的模样。

高度智能的系统是拥有自主情感的，ta对待秦昭昭的情感当然不仅仅是合作伙伴或者是一个公事公办的宿主那么简单。

秦昭昭这段时间拼了命似的发狠，不论是在空间内还是在现实里，恨不能把所有时间都用在做实验上。

系统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娃成长为了一个能够独立支撑起一个新兴学科发展希望的学者，在骄傲和自豪之外，也有些为秦昭昭这种屏蔽一切外部声音全神贯注一头扎进自己世界里的状态而担忧。

“系统希望宿主能够保重自己。”

秦昭昭笑了，用和老朋友聊天的语气说出了自己和其他人可能有些羞于提及的心里话：

“系统，从前我一直在为了妈妈的身体努力。后来这种努力好像变成了一种习惯。而现在，这种习惯对我来说不是被动的适应，而是主动的选择。我希望我能做到更多。

有人说，华国人天生不合适搞数学。有人说，华国的科考技术落后西方二十年。还有人说，什么都想要，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但是我偏偏要试一试，我偏要叫他们睁大眼睛瞧一瞧，别人或许不行，但是秦昭昭可以。”

系统沉默了一会，机械音才再次发声：“宿主会得偿所愿的。”

“当然。我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