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昭最终还是没能捍卫住自己的样刊主权，被苏长庚撵跑了。

谢谦华搓着手想借走拿回清大那边复印几份发下去，也被苏长庚撵走了。

“等正式发行了自己去订一本吧，别扣扣搜搜的，就当支持我们家昭昭了，快走快走吧，不多留你了。”

把“无关人等”都撵跑了，苏长庚拿着这本样刊怎么看也看不够，那一串串英文本来是他一直都不耐烦读的，他的英语水平也就是能正常交流，口语还好些，阅读能力就要差些。

之前他自己发国际期刊需要用英文写作，都是找相熟的英文系老教授帮着翻译，这几年这个任务都是交给了秦昭昭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这篇全英的论文，可是他学生的作品，虽然中文原稿他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那意义也不一样啊！

苏长庚捧着样刊，拿着本英文词典，细细地看了一遍，看得半懂不懂，颈椎也酸痛起来，劲头依旧很足，怎么也看不够。

等苏长庚终于稀罕够了，已经是两天后了，他扭扭脖子，晃晃肩膀，拿起已经被他用报纸包上了一层封皮，看起来朴素了许多的样刊，背着手溜达出了门。

他先是去了趟京大，虽然已经退下来很多年了，但是苏长庚在京大数学系依旧是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看他来了，办公室的教授们纷纷都围了过来问候，院领导也匆匆赶来，寒暄的话还没出口让苏长庚一摆手给堵回去了。

“我学生那篇文章样刊出来了，拿去复印一下，内部发给老师学生们看看。”

不等院长说什么，其他老教授们一拥而上围住苏长庚，先传阅了一遍。

赞赏和夸奖自然是不必说了，苏长庚面色严肃，心里倒是很受用，比自己取得了什么成就被人恭维还开心，因为年纪最近几年有些佝偻的腰板都挺直了不少。

苏长庚没多待，等他们印完了就溜溜达达离开了，边走边乐呵呵地想着：这要是昭昭时不时给我来上这么件好事，感觉老头子我至少能再多活十年！

苏长庚是走了，数学系教师们的办公室里却依旧继续围绕着他和秦昭昭师徒二人讨论着。

一个老教授拿着复印下来的那篇论文，唉声叹气，一脸遗憾：“当初苏老就是太宠孩子了，怎么就能让这孩子跑考古学院去呢？”

另一个老教授不赞同地皱起眉头：

“你也别这么说，人家小秦在那边也做出不少成绩呢，说是自己独立研发了个什么新材料，上面特别重视，上次开会我挨着他们院长坐，把那孩子好一顿夸，看来也是人家那边特别重视的好苗子。”

立刻就有其他人附和：“是啊，而且这孩子啥也没耽误，你看，人家照样一篇一篇发文章。”

“就是，要我说，这金子在哪都发光，跟学啥专业没关系。咱们学院那帮倒霉孩子倒是都老老实实的，有用吗？八壹中文網

唉，要我说就该把毕业要求再拔高点，本科生就不提了，那硕士博士成天散漫得不行，一提进度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头耷拉脑……”

“我看也是，确实是应该给他们紧紧骨头了，就我现在带那俩研究生，成果先不谈，论文格式都弄得一塌糊涂……”

“谁说不是呢！我这也是，气得我嗓子都哑了……”

一帮老师的话题逐渐跑偏，变成了对自家不争气学生的声讨大会。

过了几天，京大数学院的在读硕博们惊悚地得知，他们的毕业要求变了。

原来发一篇成果的，现在变成了两篇，而且对刊物和影响因子都有要求。本科生的期末考核方式也愈发严格起来。

本来就发量堪忧的数学系学生们边抹眼泪边开始三五成群凑单防脱洗发水，一时间整个京大数院“民不聊生”，哀嚎一片。

除了给自家学生增压，数院经过了谈论，决定以学院名义给秦昭昭点奖励。

他们本专业学生发文章也是有奖励的，只不过国内期刊发一发，奖励个千八百块，再发个证书也就差不多了。

而像秦昭昭这种还没毕业就独立发国际顶刊的牛人，京大建校以来也没有过，再加上人家还不是你数学专业的学生，完全没有先例可循。

经过一番讨论，最终还是艰难确定下来了给她的奖励。

于是，秦昭昭这天突然被通知去数学院参加了个规模还不算小的奖励仪式。

有小钱钱拿当然是好事，捧着手里的奖状和那一万块钱，秦昭昭笑得灿烂。

只不过……这台下的数学专业同学们，咋都一个个眼泛绿光呢？

应该是错觉吧？

或者可能是——学习太累了？

估计是了，瞧那发型，各个都是头发贫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