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一粒尘埃落在凡人的头上,就好比一座大山。
侯振山心中发下誓愿,如果能回去,他将手刃仇人。
和那些大人物相比,包括侯振山在内,孙和一行人一直活在社会最底层,不论他们怎么努力,都几乎毫无作用,只能被一个叫做命运的东西按在地上摩擦。
孙和的接到的任务,是佯攻3天,掩护赵军主力部队撤退,而拨给孙和的部队仅有一万人,其中有5000步兵,5000骑兵。
跟白起数十万大军相比,孙和的一万人真的不够瞧的,而且孙和很清楚,他们的任务不是突围,而是掩护,换言之,如果稍有不慎,全军都会成为炮灰。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1万赵军除了吸引敌人几乎毫无作用,商鞅变法之后,秦军无疑是诸侯中最强军力。
秦军白起大帐,斥候匆忙从外面赶来:“报,赵军一部正在向我军驻地靠近,兵力不详!”
白起面沉似水:“再探再报!”
“将军,现在赵军好像已经察觉我军意图,如果不能将敌人歼灭,丞相怪罪下来,将军可吃罪不起啊!”一位白面书生在旁插言。
书生名为范小洛,之所以他敢在白起面前大放厥词,是由于他的身份,他是丞相范雎派来的。
白起心中不满,脸色却没有改变:“那么,范大人有何妙计?”
范小洛虽说权力不小,有监军之权柄,但他毕竟不是武将,根本不通军事。
“将军,如今之计,我军应马上进攻,将赵军一网打尽,以除后患!”
“哦?那不如将指挥权交给你吧!”白起讪讪笑道。
范小洛心中愤怒:“将军不要玩笑,卑职岂敢插手军务!”
范雎是秦国丞相,不论白起有多大的功劳,都要给范雎几分薄面,如果没有范雎的关系,白起很可能会直接下令,杀了范小洛。
见范小洛不再说话,白起提高了嗓音:“王龁在吗?”
“末将在!”王龁走对队列,深施一礼。
“我再给你一次杀敌立功的机会,如果再败,就不要回来了!”
“诺!”
长平关外,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当孙和骑上高头大马,向对面望时,才知道什么才是
真正的战争。
只见对面,黑压压全是秦军方阵,军容齐整、旗帜鲜明,几十里看不到边界。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花招都显得那么不值一提。
诚然,以1万人对阵至少10万敌军,无疑是以卵击石,而且这是最强大的秦军。要说孙和心里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双方距离不过300步,只差一声令下。
尽管王龁吃了败仗,但他从骨子里仍然瞧不起赵军。刚才斥候已经来报,赵军将领正是孙和。
王龁轻蔑一笑,自言自语道:“这回就让你死在这里!”
“弓弩手准备!”王龁一句话。
秦军前排众多将士直接坐在地上,脚踏弓干,手臂发力,将蹶张弓上弦,秦军的动作整齐划一。
待秦军准备完毕,只听王龁一声令下“放!”
箭矢密密麻麻冲上天空,直扑孙和的赵军大营。
孙和大吼一声:“盾牌!”
只见赵军将士也统一将盾牌举过头顶,护住自己的身体,箭雨密密麻麻射向赵军士兵,破空之声此起彼伏。
蹶张弓的力道远大于普通弓弩,尽管孙和在开战前曾经严令每人必须要佩戴盾牌,但有的盾牌年久失修,被箭矢刺破。
赵军士兵的闷哼相继传来,但阵营并没有乱。
即便是蹶张弓,射程也只有不到400步,等射到赵军阵营,力道也小了一些。
可还没等赵军喘息,另一道箭雨再次袭来,秦军队列变动,一列射箭,一列上弦,两者配合默契,几乎不给赵军喘息时间。
箭头射进盾牌的响声不绝于耳,有的赵军士兵的盾牌上已经射满了箭矢。
就在秦军放箭的空档,孙和突然出现赵军阵前,他的话也王龁类似“弓弩手准备,放!”
赵军的弓弩手,在放下盾牌的瞬间,弓箭已经上弦,只听“嗖、嗖”的声响,无数道箭雨冲天而起,扑上了秦军阵营。
赵军用的弓弩不如秦军的力道大,但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射速快。
秦军嚣张惯了,很多士兵甚至连头盔都没有带,虽说赵军的弓怒射程不如秦军,但由于秦军准备不足,第一批箭就放到了几百名秦军。
惨叫声不绝于耳,还未等秦军反应过来,孙和再度下令:“放!”
箭雨再次像不要钱似的,射向秦军方阵,这回的箭雨真的不要钱,因为这次赵军射出的,很多都是之前秦军射过来的。
战场之上陷入一种极为尴尬的局面,秦军准备不足,被赵军的弓箭射了个措手不及,但赵军弓弩射程太近,杀伤力有限。
可当秦军要冲锋的时候,赵军的弓弩则再度射起,距离越近,弓弩的杀伤里就越强,很多秦军还未冲出去,就被箭雨成了刺猬。
王龁咬牙切齿,心说:“孙和这小子,果然又再耍花样!”
事实上,这并非孙和想要刷花样,而实在是迫不得已,两军一旦贴身肉搏,赵军必败无疑,战力的差距,兵力的差距太大了,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于是,孙和只能用这种勉强的方式拖延时间,在开战前,孙和就让军需官配给每个士兵,最大负重为标准的箭矢。
在秦军看来,时间是宝贵的,但在孙和看来,时间是用来保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