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闫山娘忽然往后飘飞,同时把手中宝剑,变作弓箭搭在弦上,“嘣”得一下。暗喝一声“江浙第一狙击手,果然名不虚传”。婺州府大都头举枪挥挡,不见宝剑飞来,却被一点暗器射中肩头。刚才闫山娘搭剑上弦是虚,指缝夹有一枚暗器,借用弓弦弹力发射,能在此招之下,全身而退的人,还没有过。闫山娘冷笑一声,推着虚射而出的宝剑,飞刺了过来,眼看大都头也要命赴黄泉。章老捕快撞开大都头,挺身挡住此剑,正中胸口,念道:当年捡回一条贱命,就在参军入伍打的第一仗,同乡的伍长就是这样为我挡剑。不退反进,剑没胸口,挥刀砍向闫山娘。全心投入战斗状态的女魅,可不会手软,抽剑旋身,一剑割破章老捕头的脖颈,说道:“是一条汉子,可惜了。”
暗器沾有毒药,大都头一阵昏眩,随后几位捕快,不敢与闫山娘对打,只是护住大都头且战且退。闫山娘也无心恋战,回身前往救主。没多远,进入一条名叫“清水镣”的山岭。密林中,几把长矛,连钩带刺的从两边袭击闫山娘的双腿,前后方两根狼牙军棒凶猛无情地砸了过来。闫山娘起身飞跃,躲过下边的弯钩长矛,前往飞掷手中宝剑。已来不及转身,倒举弓箭拉弦,又是“嘣”的一声,从背后袭击的殿前司校尉,凌空倒翻,避闪,以免像大都头一样身中暗器。可是这次,女魅有没有射出暗器,只有天知道。一人喝道:“放眼天下,没有几人,能躲过我大宋殿前司四大班直,暗中伏击的这一招杀手锏。”
接着说:“算你是条英雄,已经十数年过去了,人世沧桑,方腊之势早已没尽,劝你不要再做毫无意义的反抗。时过境迁,前事旧罪,渐渐轻淡。只管受降,如果能为朝延效力,办它几件大事,例如暗杀外敌要员,完全可以将功赎罪。”
闫山娘冷冷一笑说:“早在少年时代,心存无邪之时,就听受过,可是结果如何!”
说到此处,闫山娘形容枯稿的脸面上闪过一丝不为察觉的凄凉神情,说道:“废话少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各为其主,尽忠尽职,死而无憾。”
有俩位殿前司班直,准备前往追捕“方大小姐”,留下俩人缠住闫山娘。此人说:“还是彻底解决这一幸存的方腊死党更为要紧,只要像她这种武功高强,又有威望的元勋级人物一死,方腊之女何足挂齿。”
又叹了口气说:“女魅你这又何苦呢。何必要去追赶,强行洗脑那位妩媚温婉、美丽善良的女子,卷入身后这无边无际的草莽江湖,无止无休的杀戮与仇恨,万劫不复之境地。”
“本来有多好啊,可以与那位年轻小才俊,恩恩爱爱、白头偕老;享尽烟火人间,不说你女魅,连我们都是可望不可及。”
如此富有哲理的话语,真不像出自一位双手沾满有罪的无罪的有因的无因的人类鲜血的宋朝殿前司班直之口。见闫山娘似有沉疑。猛然举起狼牙军棒,轮砸了过来,却见棒端狼牙铁头,突然开裂,榔头上的狼牙铁蒺藜,变成一梭子的暗器,迎面袭来;背后也是全身笼罩的狼牙铁蒺藜,喝道:“也尝尝我司兵器的厉害。”
闫山娘临危不乱,像变法术一样,微微腾空,甩出外套,一溜挥旋,挡去大部分的狼牙铁蒺藜,有几颗射中胸背,身上穿有软甲塑锦,挥旋的内力减少了暗器的力道,不过皮外伤。闫山娘侧身躲开,由狼牙棒变为长枪的一冲刺;长满老茧的手掌接有两颗狼牙,反侧拉弓,射向身后;估计被自己刚刚散射的狼牙障碍了眼力,这次没能躲过,闫山娘随机应变的一射,正中胸腹,不死也是重伤。两杆弯钩长矛,仍是闷声不哼,冷冷地刺了过来。闫山娘一手抽出别在身后的仙帚,一手握着铁弓左闪右挡,沉着应战。你来我往,难分难解。刀光剑影,生死不定。应用车轮战术。闫山娘从昨天开始不停奔波,历经数战,法力透支,渐落下风。招招险恶,死里偷生,只靠多年暗战经验,得以支撑。只见一狼牙枪,用尽全力刺了过来,闫山娘滚身躲过致命一招,狼牙枪刺进身后的一棵松树之中。另外两件兵器紧逼而来,交替刺杀,闫山娘只能连续翻滚躲避。自从出道以来,从来就没有这么狼狈过。还只有三十多岁的年龄,难道真要壮志未酬、身将先老?可恨苍天!被狼牙枪刺中的松树一阵摇晃,落下满枝的冰雪,闫山娘翻滚中用仙帚飞扫冰雪;并夹住两块结着松毛的冰棱,就着弓弦弹出;只见两道白光飞向一位班直,枪杆抵挡,冰棱开散,几点碎冰,掺杂着一两截小小的松毛,变成了针尖,伤着眼睛,一时不能视看。闫山娘飞滚如梭,一仙帚裹扫另一班直的小腿上,山路不平,这班直一个趔趄,滑倒后仰。显然,山地作战,闫山娘更加谙熟,一草一木一坑一洼,都可至敌于死命。闫山娘终于躲过此劫!不敢恋战,几个飞身起落,就往山上夺路而去,追寻她的“公主”。俩位没有受伤的殿前司班直,继续紧追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