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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生死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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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饼说,雪橇上是我们解救的女侠和诗人,受了伤昏迷不醒,并用松枝搭了个御寒的草蓬。莫大饼混身伤痛,一撅一拐,饥渴交迫。因为用力拖拉,伤口上的血水,在渗裂。郑雅姿柔声说:“歇一会,包扎一下伤口。”

又递给他一块随身携带的干粮。莫大饼眼露意外的惊喜,连忙接过,放到嘴边,又掰出一半,给郑雅姿。郑雅姿摁嘴,言下之意嫌脏,说:“我不饿,已吃过了。”

怕有追兵,不敢多停留。郑雅姿说,你歇息一下,我来拖一会儿雪橇。莫大饼不肯让她受累,高兴地说:“不……用,你……坐上,哥……吾一起拉。”

又结结巴巴,一顾脑地说,大意为:请原谅他冒充军爷,教她们武艺;他不是新摩尼教徒,但是喜欢新摩尼教义,打倒土豪列绅,人人平等,四海皆兄妹,拟建为穷苦百姓谋福利的社会等等;他情愿做一位“独行侠”,“替天行道”,暗中支持正义的队伍……又介绍说:为了逃避方腊与朝廷的战斗,曾与家人隐居海外,偶遇一位高人,学得东瀛“忍术”;现今回国,虽然改朝换代,但是换汤不换药。翻过这座山岭,不远处就是东阳县城。言毕,一阵冰雪掉落,树林中钻出一小队蒙面金人。为首的是银面右魔使,笑道:“是人还是怪,昨晚与我们周旋一晚上,就是阁下吧。现今,熊氏一族,被各路追杀,官、匪不容。留下雪橇之人,定给十万两黄金,如果肯投诚我方,加官进爵不在话下。与这小娘子的婚事,我们包揽。”

“你还年轻,不要跟着大熊氏鬼混,埋没山林,毁了一生,白白辜负了你一身的本领。”

莫大饼拍胸笑道:要我投诚外族,即使天塌下来,也没可能。郑雅姿心头一震,难道他是熊怪?一阵雪花迎面扑来,数支暗箭射了过来。莫大饼断后,郑雅姿拖着雪橇前行。被追堵着,往深山逃跑,不下百十里路,正是人困马乏之时。前边又杀出一人,是太金魔勋,莫大饼仰天长啸。准备决一死战,叫郑雅姿独自一人逃走,说:不要做无畏的牺牲,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又说:只要能逃出,只要你愿意,就会有人教你剑法。太金魔勋搭起弓箭,冷笑道:“都跑不掉,干脆做对亡命鸳鸯,黄泉路上别怨我。”

郑雅姿眼见仇人如此嚣张,大怒道:“鸳不鸳鸯,由不得你金贼,黄泉路上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言罢,转身一招“人去剑在”,同归于尽式地刺向太金魔勋。一支弓箭带着巨大的杀气射了过来,一把铁蒺榔头紧随而来,眼看郑雅姿就此香消玉殒。一道银光飞来,挡开太金魔勋的攻势,抱着郑雅姿飞退数米。是程兵哥,化身为白衣白巾,手持银剑,风流潇洒的大侠客。太金魔勋怒道:“黄二喇子,别自持剑术高超,在此搅混水,太勋照杀不误。”

程兵哥道:“把嘴放干净些,我乃黄大仙真传二大弟子,银弧剑侠,是也。”

俩人二话不说,拼杀起来,一场高手对决。三人智斗数位金国高手,且战且退。可能由于初次印象的原因,郑雅姿边跑边想:黄大仙,可是与闽奥渔民崇拜的妈祖齐名,当初年少,刚到龙泉镇,青瓷窑厂,就有人前来定制,要她们在瓷胚上描绘妈祖、黄大仙及其弟子的画像。回头看了一眼,神似形不似,还是形似神不似?一直退到青峰寨附近,也既前面所述“黑能怪”的大本营。抬着雪橇,三人逃进一个石洞中,也有两条貌似蛟龙的天然石梁,盘在洞外。洞中别有天地,易守难攻。金人想用烟火熏死他们,却另有排气通道。洞口还设有暗器机关。太金魔勋等人,守着洞口,一时奈何不得。莫大饼已为重伤,鲜血淋漓,几百里路,一直坚持到现在,才瘫坐在地,痛却不哼一声。英雄,果真是位英雄,可惜就是个大结巴。郑雅姿舀来清水,正准备为他清洗,包扎。可心中郁闷,混身不自在,心想看看他的旧伤口,用那种消炎药草敷衍的伤痕特别明显,或许可以确认,他究竟是不是那只“熊怪”。装神弄鬼,吓唬官兵民匪的火熊怪,就是眼前这位大结巴装扮的?“程兵哥”递给她一瓶,金疮药,安慰说:“这是我们的地盘,我师兄鑫剑道长,不多时就会闻迅赶到,到时候里外夹攻,肯定能拿下太金魔勋。”

接着就去掀雪橇的蓬盖,大惊道:“好个熊馍子,骗得我们,差点为此丢了性命。”

几点暗器射向银弧(程兵哥),银弧向后退避,黑暗中,听见哐当一声,猝不及防,银弧被机关锁在一个支洞里。郑雅姿起身就是一掌巴,雪橇上不是李清照和严小茜。是两具死去的遗红别苑的女孩子。银弧骂道:“死大馍子,装傻充愣,把李清照藏哪了?”

莫大饼耸肩说:“我、我也不知,哪、哪去了。”

还有功夫结巴抬杠道,这俩位女孩子,好歹一起出生入死过,也是你的好姐妹,我可不想让她们暴尸荒野,被豺狼野狗啃食。新摩尼说,贵贱等同,一样的英雄,一样的待遇。而且此招,调虎离山计,吸引不知情的金魔,防止他们追寻真正诗人的下落。郑雅姿见他这话中肯,不但谅解了他,还说了声对不起。含泪下跪,一样的英雄,一样的待遇,俩位别苑刺金队的姐妹,平时交往很少,曾听说都是靖康之役被掳北国的贵族后裔,不肯屈服,侥幸就义,逃还故国,以为图谋血恨。银弧用宝剑,一时劈不开粗铁门柱,说道:“大敌当前,快快放我出去。”

莫大饼神情复杂地说:已得消息,你卖祖求荣,已暗中勾结朝廷;方腊之时,朝廷背信弃义,使得我祖上血溅当场,虽然事出有因,但难逃宋廷腐败之咎;我们熊氏一族,早就对天发了毒誓,决不投靠朝廷,为其谋力。银弧耐心听完他结巴的叙述,认真说:“兄弟,你是你,我是我,当今天下,汉室共同的敌人是金人……”莫大饼,熟视无睹他的大道理,拒不开门,笑嘻嘻说:我估计,外面金人追诗人追得凶,你们也想追到手吧;你想顺利出来,还有个条件没完成,这雅姿妹妹,练剑天份极高,可我剑术不太行,趁此,你把黄道观的绝招,都传授给她。银弧为难说:“不得违祖训,要经大师兄同意,并要在大仙道观抽签,抽签得中者,才有缘份学此剑法。”

外面鑫剑已杀到,正与太金魔勋打得凶险万分,在想办法设计引开魔勋,以为解救洞中之人。孰不知,俩位扛友,一人重伤,一人被锁。银面右魔押着一位叛变的摩尼教徒,死了几人后,破解了设在洞口的一些机关,叫骂银弧与熊怪出来,决一死战。银弧怒道:“死狗熊,你真想我们都困死在洞中,与你做亡命夫妻。”

莫大饼苦笑说:这机关没解码,是把死锁。眼看银面右魔等人,想偷摸进来,莫大饼飞出几把暗器,说:洞中有洞,险中有险,死叛徒,还有许多机密你根本不知道。银弧化怒为笑,说:“事到如今,雅瓷妹妹,能教你剑法,是我银弧的造化。”

就一个在内,一个在外,隔着铁门,练起剑法。世上真有神仙吗,真有一学就成的武功秘籍吗?不过,从现有最深奥的物理学理论上看,“科学的尽头是神学”,并不一定是句空话,这话可是出自现代大师之口。急中生智,一点就会。郑雅姿的剑法,进步飞速。半个时辰之后,以身试剑,连杀几位进洞探看的铜罩蒙面金人。银面右魔心惊,肯定有诈,不敢深入洞中。不过,因为洞口机关被破坏,放火烟熏或许可以奏效。郑雅姿活学活用,在银弧教授,以及莫大饼的指点下,不时冲上前,破坏金人的火攻。并与银面右魔打斗,据然每次都能相持数十招。如此往复,坚持到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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