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大石兄弟,真打起来,也很是骁勇善战,各自带着数十骑,为被金匪盯着而死命阻杀的赵每文,杀开一条血路,解了围。近前下拜:“多谢宋国公主,不计前嫌。”
猛然,俩位趁乱混入的暗探,刺杀过来,赵每文翻身躲避,耶律兄弟飞身上前,死死扣住赵每文。众位飞虎军大惊失色,举械围列,大声威喝耶律大石,不要乱来,否则川陕大军既日就到,真要来踏平河西。宁夏公主也是大怒,但也投鼠忌器,一时无可奈何。回鹘公主大骂起来:“果真没看错,两面三刀的白眼狼。手段之毒辣,令天下人所不耻。据然不惜两方前辽精兵,自相残杀,死伤过半,足足有三四千辽兵死于非命。骗过我们所有人。”
耶律大石对着还蒙在鼓里的辽兵将士,苦笑说道:“不是预先阴谋的苦肉计。而是我临时决定,都为契丹族人,化敌为友,总比全军覆灭在此好,好过一百倍。西辽大帝,任由谁来当,我都认命。我耶律大石,一切以复国为首任。”
耶律大骸补充说:“暗战多年,自相残杀。眼下团结一致,不要把宋人看得太简单,说不定还留一手什么绝杀技。”
两派数千残留辽兵,据然被感动的差点掉眼泪。回鹘公主气得,横冲直撞,就差点满地吐口水。东边山口,烟尘四起,数位宋将现身,肩抗军旗,大喝道:“耶律氏,早被灭亡,如同丧家之犬,受吴璘将军之命,我等率领数万川陕之兵,正埋伏山边,专等一声令下,就把这里夷为平地。”
“快快放了赵大郡主,终究他国之地,我等不想惹事生非,伤了邻邦和气,劝你等也快快滚回西域之西,才得有个安身之所。”
众宋将齐声威喝:“快快放了郡主,一切既往不究。”
耶律兄弟,似有松动。带队伏杀的金匪游兵,一位负责联络的将领,上前说:“此为宋人疑兵之计,数万川陕之兵,岂能躲得过我大金耳目,一动关中防线,我国河东金兵,必将出兵,拦截。”
正被金贼说中,是程老将军,怕郡主终究年少,托附青阳简,看好使团,带着十数人,前来“救驾”,路遇盧轩仁等人,一起赶到,却见郡主被捕,只得做此疑兵之计。城上“方腊”军,哈哈大笑,又齐声高呼“方腊再世,天下易帜!”
回鹘公主又大骂起来:“都是父皇看错,这些两面三刀的白眼狼!”
刚一骂完,更有让回鹘公主气吐血的事发生,她的父皇被五花大捆,押上城楼。三帮鬼伏兵,顿时喜笑颜开,就差高呼胜利了。原来回鹘君主,心血来潮,想到西夏国都,一睹繁华景象,顺便瞧瞧,能否定门亲事。听说女儿被伏击,过来查探,半路上被乔装匪兵蒙骗,上了当,束手就擒。接下来,还有够她回鹘二公主生气的事,自从十三岁出道以来,大小近百战,从未像今天这么狼狈过。只见,程老将军孤身骑马近前,对着众将士说:“台上‘方腊’,肯定是假冒的,当年我亲随大军,征讨方腊,亲眼所见被一断臂武僧和光头禅师,生擒。押回京城,当众砍头。”
又说:“这些方腊残兵,都已上了年纪。别说区区千人,当初号称百万雄师,还不都是被我们设法,不过数月,就征剿殆尽。我曾经师从梁山降兵,神行太保戴宗、入云龙公孙胜,深得奇门法术,可专破方腊贼兵。”
叫四位飞虎军帮忙摆阵,就念念有词,做起“大法”。还真有灵验,五月的天空,一阵乌云过来,晴天霹雳。倒把他自己吓了一跳,心想莫非真有,或有的时空法门?他本初用意,只是在胡搅,以为拖延时间,或许可能出现的战机。见此,就加倍“努力”,做起“大法”。又是一个晴天霹雳,心中神灵,忽现天空 ,戏弄我老将连日操劳,老眼昏花?只听云中一阵高呼:“天神来也!”
两团巨大的阴影,从云层中飞了下来。小周头,神气非凡地驾驶着两只巨鹰,俯冲下来,从鹰爪之下,扔下一根绳索,叫道:“伊娅姐姐,接招。”
伊娅在一刻之间,恢复盧慕容苦苦哀求,恢复初来乍到的神态,天真无邪,举头仰望,笑容灿烂,平地飞空,一把抓着绳索,飞向城楼。头上还有一人,不怎么讨厌啊,小巧可爱,英姿飒爽。记起了前事,就忘记了现事?原来,刚才,小周头叫得是伊娅,抛得绳索却是赵每文,飞虎大教官,何等厉害,抽身一跃,抓着绳索,以为飞天,逃出魔掌。却也被三棱大陌刀,重重击着,乱箭紧接而来。小周头没想到,伊娅姐姐的功夫,已到如此绝顶地步,一攀就着,两只巨鹰载不动三人,忽尔一沉,撞向城墙,应声摔落。金童现身,一把阴阳暗器,打向众人,被数位“匪兵”,抢得赵每文,逃进城楼。伊娅站起身来,一边走,一边拍脑袋,刚才天空中,出现什么了,记忆,对,是记忆,有关前世的记忆!她想抓住那一点点气弱游丝,正向深奥无比的时空之门,飘回去的记忆。我是谁?我怎么又想不起来了呢?一人想上来做友好的拥抱,伊娅条件反射地往后退,抽剑乱砍,别过来,别过来,谁都不许碰我,都是些恶魔,都是些杀人不动手的吸血鬼!“就像在兰州城中,以为梦中再见那样,我可怜的伊娅,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连我晓艺哥都不认识了吗?难道你的胎记变成真胎记,人却变成另外一个人?”
叶晓艺嚎啕大哭,不,你的胎记是用火烧出来的,在你昏睡在西夏王城墙脚下时,我用手轻轻触摸过,是烫伤的,是谁把你伤得这么深。可你一睁眼,就拔出匕首,深深刺进我的臂膀。这究竟是怎么了?不远处,奄奄一息的赵每文听到哭声,睁开了眼,轻言道:“晓艺哥,莫哭,我们应该是在黄泉路上相见吧,如此甚好,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生能同寝,死又能同穴,死而无憾!死而无憾!”
“不!你比他晚一天死,”仿佛有人跺脚说:“可我比他早一天出生。”
赵每文心想,这是在与阳间哭悼的人,对话吗?只见城下黑压压一片,城上乱轰轰一团,双方在以人质要挟,讨价还讨,无非不过是割地赔款,你要一个君主国,我来一个联邦制。是得,他们如同饿狼一样,潜伏异国他乡,多少年了,复国之梦!数百老将士,倍感即将年老,见得机会,昧着良心,勾结金辽,放手一博,没想就成功了!老泪纵横。关外最早出场的“真”飞天佛陀,不顾重伤,匍伏前来,虽然欢喜,却又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人,昧着良心,勾结金辽,枉我仙椐吕氏族人之后,只有以我之死,平息天下骂名。”
言罢,据然一刀切腹,堕落城楼,叫道:“勾结之事,都由我一人暗中策划,以死谢天下。”
众“方腊”老贼兵,又是叫又是哭又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