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挽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硬撑着去给白沉诊脉,发现他并无大碍,才微微放心几分。
那小崽子估计自责死了……
这几天她也恢复得差不多,基本能独自下床了。
清挽想到这里,向沈琛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我想去看看他。”
沈琛自然知道她的心思,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你去吧。”
就算不让她去,估计她也会担心得要命,东想西想,好像更不利于病情的恢复。
三分钟后,清挽站在楼上,直接推门而入。
“咳咳咳咳……”一阵沉重的咳嗽声传来。
看清楚他的样子,清挽心中一紧,忙冲到旁边:“怎么了?”
说着,伸手探了探额头,滚烫的温度:“怎么又发烧起来了?”
前天来看的时候,他才刚刚退烧的。
白沉烧得昏昏糊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看清楚是清挽,他眼睛一亮,忙抓住她的手。
“师姐?你怎么……来了?”
清挽忙让他躺下。
白沉盯着她,久久才试探地问道。
“你好点了吗?”
清挽叹了口气,忍不住心软:“我没事。”
就算有事,那也是她的命吧,清挽不想怪白沉。
“真的没事了?”
清挽点头:“真的没事……”
得到确定的答案,白沉心中久久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脸色也放松下来。
清挽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道:“那个药呢?”
白沉整个人一愣,眼里的光泽迅速退去,低着头扣手,好半天才道。
“在我的药房里。”
清挽也不愿意揭他伤疤,但这药确实无比重要,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其他人。
她不想轻易放弃。
白沉何不了解她,沉默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一般。
“师姐,我让人给你送来。”
那是害了师姐的东西,他羞耻于拿出来,不过师姐要看,还是很快让人送了过来。
试管里装着蓝色液体,在灯光下透着亮,是没有凝固的药丸。
清挽自己就是医生,对药物副作用和研制等环节信手拈来。
她拿起一小瓶的低头认真地嗅了嗅味道,仔细分辨着药材,又问了他几个问题。
白沉老老实实回答。
“四叶这种药草喜欢温暖湿润的环境。”
清挽犀利地发现了问题,一针见血地指点道:“你直接提取会破坏了原本的药性,导致那几味药草没有中和,这才有出现问题。”
“应该用汁水提取,这才能极大地保留它的药性。”
白沉如湖灌顶,眼睛发亮,忙将她说的话记下来。
“这个药还有希望……”
清挽弯了弯眼睛,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狠狠撸了两下。
“你就是关心则乱。”
听到师姐的话,白沉这才抬起头,久违地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虽然笑容很苦涩,但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低落了。
清挽从楼上下来,扶着墙壁,猛烈地咳嗽起来,她喉咙间的痒意按捺已久。
此刻跑出来,终于忍不住。
“咳咳咳咳!”
清挽一低头,手心里,是一抹刺眼的红……
看来,小白白的药,还是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从清挽提点之后,白沉像是重新振奋精神,打了鸡血一样,顶着个退烧贴,三天两头就往实验室里跑。
他按照清挽的话,重新开始研制一批药。
这几天,顾瑀自觉之前的话说重了,多多少少有些心虚。
他抽了个空,别别扭扭地来独栋,看白沉,结果扑了个空。
不在独栋?
去哪里了?
望着空荡荡的卧室,顾瑀福至心灵,撸起袖子就往实验室里跑。
果然,白沉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睡着了。
就知道,这老头没放弃。
他毕竟生着病,多少有些精神不济,经常捣鼓着捣鼓着就在药房里睡着了。
顾瑀无奈地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样……
总不能看着他一个人这么熬下去,这么大年纪,劝又劝不动,所以顾瑀决定加入他。
实验室。
最后一滴液体加入……
白沉深吸了一口气,打开实验柜子,开始查看实验的小白鼠。
有了之前的教训,白沉这次谨慎多了,分五批小白鼠实验,为确保万无一失。
这是最后一次。
顾瑀也在旁边盯着,大脑死死绷着一根线,冷汗顺着额头滴落。
几天几夜的努力就在此一举。
“叽?”
灯光之下,小白鼠活蹦乱跳。
“成功了!”
顾瑀激动的欢呼出声,看着电脑屏幕:“异能被控制在合理的波动范围内!”
他瞬间忘了什么嫌隙,一把抱住身边的白沉,嘴里不断大喊:“yes!”
不得不承认,这神医白沉还是有些本事,能够把自己之前研制的瓶颈给突破了!
这下子,不光是清挽,就连沈琛,也有救了。
重新研制好的药第一份就被打包送到清挽桌上。
清挽忍不住眼睛带光。
“干得漂亮!”
白沉在旁边,却有些惴惴不安:“师姐……要不我们回去再实验几次?”
顾瑀一巴掌呼上他的脑袋,皱眉道:“你小子脑抽了,我们实验了多少次才送过来的你不知道?”
白沉傻乐了一下,很快就聊成一片,清挽却注意到他始终紧紧攥着双手,眼睛有意无意地盯着桌上的药。
看来这傻老头,还是不能过心里的坎……
清挽摇了摇头,心里已然有了主意,不能让白沉这么一直愧疚下去,他是医生,不能对自己不自信。
等众人散去,她单独叫住了白沉。
白沉垂着头,仍旧是满脸愧疚,此刻的老头,不敢看清挽的眼睛。
“师姐……对不起。”
“这三个字都听腻了,小白白,我真的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如果你是我,你会怪我吗?”
“当然不会,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师姐,就算我吃死了,也不会怪你!”
清挽点了点头,忍不住勾唇一笑:“我也是。”
“可是……”
看着白沉踌躇的模样,清挽清了清嗓子。
“师姐,怎么了?”
清挽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半躺在床上,冲他招招手:“既然非要为我做点什么,那就伺候我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