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书的书脊,整本书已经被烧掉了,只留下半个书皮,正好上面是几个字,【木工秘籍】。
周万年将书轻轻放到地上,“啪”一声跪下,哭到,
“师父!我对不起你啊!你传给我的木工秘籍被烧掉了!
师父啊!我对不起你老人家的重托啊!”
周万年这次是真的哭了,他既哭自己的师父,也哭自己的那些图纸、工具。
他哭自己一屋子的家具、木材,更是哭自己半辈子的心血付之东流。
以后不知还有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再重来一次了。
周万年的哭声悲戚,令闻者落泪,王桂芬和周瑾,听了心里难过,也跟着哭起来。
旁边的刘福林和刘东贤,几步上前将木工秘籍捡起来,反复查看。
只见泛黄的书皮上,有一个个黑点,一看就是天长日久长的霉点,再看木工秘籍几个字,是晕染的毛笔字,这一看就是一本老书!
刘家父子两人这下子真急眼了,刚才害怕的事情变成了事实,这可怎么办!
刘福林问道,“老周,这是你师父传给你的秘籍?”
周万年停下来,说道,“是我师父传给我的,我们师门的独门秘籍,只此一本,今天却被烧了!
我对不起师父他老人家啊!”
刘福林有点不耐烦了,还哭个没完没了了!
这个周万年,就是做不成大事,这书,要是放在自己手里,他早发大财了!
但他还是有疑问,于是耐着性子问道,“老周,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不好好的放到个保险的地方?”
周万年说,“这个地方就最保险了,这个箱子有个隔层,平时都是放在隔层下面的,一般人发现不了。
我在这下面都放了很多年了,从来没出过事。”
刘福林漫不经心的答应了一声,他拎着那本书,想东想西。
一直想要的东西,今天突然出现了,但却被烧了,这可怎么办?
刘东贤忍不住了,说道,“周叔,这上面的东西,你还记得吗?能写下来吗?”
周万年心下一寒,都烧成这样了,这父子俩还不放弃?
他打起精神,谨慎的回答道,“早都记不得了,当年师父传给我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上面有什么好东西呢。
结果翻开一看,都是些过时的花纹,还有一些木工的技巧,但没几个实用的,还不如市面上那些新出的样式!
我就把它压箱底了,这一压就是十几年,要不是今天这个箱子被烧了,我都不记得这本书了!
说是什么木工秘籍,实际上都是一些老掉牙的东西!
唉!十几年前翻过的东西,谁还记得?记不得了!”
周万年又接着哭道,“可惜了我的那些图纸啊!我一张一张画出来的,比这个秘籍可有价值多了!全烧完了!”
刘东贤得到答案,不甘心的拎着那本书,翻过来倒过去的看,越看越烦躁,越看越生气。
本来设计好的一条通天大道,布局也布的这么久了,只要把周瑾娶了,这本书也就能顺理成章的到手了。
那之后,便是他刘家飞黄腾达之时,谁想到,一把火,全没了!
刘东贤心也灰了,垂头丧气的蹲在一旁,不说话了。
这时候,这几个人都很怪异。
周万年自顾自的哭,刘福林不说话,在一旁沉吟,刘东贤郁闷的蹲着。
王桂芬和周瑾低着头抹眼泪,孔玉秀刚才还热情的安慰,自从书拿出来之后,她就站到了一旁,再也不吱声了。
媒人老汪,感觉今天这事儿有点棘手。
这刘家人是来下定的,但周家遭了火灾,房子烧成黑洞,人也哭的难受,这个日子,可选的太不对了!
这两家人,都不说话,这定亲的事,还要不要往下进行啊?
这个时候,得先问女方,于是他蹲下身,对周万年说道,“老周,你别难过了,歇歇气儿。
我问你啊,咱这个亲,今天还定不定了?”
周万年打心眼里不想再订了,想着干脆取消,以后和刘家老死不相往来算了,但他又不能表现的这么明显。
于是说道,“今天我们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没能够好好招待你们,对不住了!
但我觉得今天这日子不太好,又是火灾又是烧书的,要是就这么定了,我这心里不得劲儿,也感觉对不起小瑾。
要不,以后再选个好日子吧!”
老汪点点头,又把这话问刘福林,刘福林这个时候,其实已经心有退意。
现在周万年没了这本木工秘籍,就是个手艺好点儿的木匠,周瑾也是个普通的乡下丫头。
拿自己一表人才的儿子去换,刘福林觉得周家不配。
所以他就想解除婚约,但也不能直接说,那样会暴露自己的目的,也显得他们家不厚道。
刘东贤也是这个意思,周瑾本来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长得虽然不丑,但是不会打扮,看着就是个粗鄙的村姑。八壹中文網
就是打扮了,也是个冒着土气和傻气的村姑,比自己县城里见过的那些姑娘差远了。
刘东贤来周家,拜周万年为师,是刘福林出的主意。
刘福林劝他,拜了周万年,可以跟他学木工手艺。
娶了周瑾,又是周万年的徒弟,有了这两层加成,将来那本木工秘籍肯定能搞到手。
再说,周家是个绝户,将来周万年没了,周家的家产就是刘东贤的了,简直是一石三鸟。
至于刘东贤不喜欢周瑾这件事,刘福林一挥手说,那还不好办,等以后有机会,就换了她!
刘东贤一算计,确实不错,就暂时忽略了周瑾的存在。
当她是个工具人,对着她的时候,只要跟完成任务似的,说话微笑就好。
如今,秘籍没了,木工屋都烧了,周家还有什么?
瞅瞅在那边一直傻哭,连个话都不会说的,像个倔驴一样的周瑾,刘东贤的心里厌烦极了!
他刚想开口,刘福林制止了他,说道,“今天确实日子不好,以后有机会再定吧!”
老汪两头一对,心里一凉,完了,这个活儿又白跑了。
这对儿肯定要完,一看两家人的态度,都爱理不理的,绝对要散。
知道了对方的意思,秘籍的事情也搞清楚了,刘家人客套了几句,又安慰了几句,就打算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