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阳过去找李大牛的时候,他还没上山。
李大牛家里没有田产,平时就靠着打打猎钓钓鱼,换几个钱,辛苦地拉扯两个孩子。
他见柳阳身子渐渐恢复,很是为柳阳高兴。
柳阳同李大牛打过招呼,方道:“干爹,我昨晚和娘商量了一下,打算家里养几只鸡,好拣蛋。想麻烦您有空给上山砍几根竹子来,咱围个篱笆,行不?”
“有啥不行的,你等着,干爹一会就上山去。”
“嗯,那谢谢干爹!”柳阳甜甜地说道。
“跟干爹还客气啥?”李大牛拿上工具,转身就上山去了。
柳阳与李小兰继续相约去山上,摘野菜、采药材。
这一次,柳阳在南山坡发现了一大片的忍冬藤,开满了白色黄色的金银花,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看这密密麻麻的花,可以陆陆续续摘上好几个月呢!可惜,这金银花只能赶在清晨和上午采摘,药效才会好。
柳阳吩咐李小兰野菜也不要摘了,两人急忙动手摘花。一时间两人双手飞舞,只恨不能多几只手。
两人动作很快,两柱香时间,就摘得满满当当的,两人这才带着收获下山了。
回到家,柳阳把金银花按花苞和已开花的,分拣成两类晾晒。
她一边分拣,一边对李小兰解释:“这没开花的药效是最好的,可以多卖钱。这开过的药效就差一些,价格就会低一点。”
李小兰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柳阳,崇拜地说:“大丫姐,你懂得可真多啊!”
柳阳笑道:“傻丫头,这只是最基本的呢!等姐以后慢慢教你。”
两人说说笑笑的,不久就看到李大牛挑着两大捆竹子回家了。李大牛喝了口水,也不停歇,又返回山上去挑剩下的竹子。
天擦黑时,李大牛已经将篱笆围得七七八八了。
柳阳高兴地拉着春娘在篱笆边转来转去,商量着明天就去将小鸡娃买回来。
李小兰在一旁听了,插嘴道:“姐,要是买鸡娃的话,还得编个鸡笼才安全呢!”
李大牛听了,憨笑道:“没事,你们尽管买,鸡笼什么的都不是事,我编一个,快着呢!”
春娘心中很是过意不去,道:“怎好总是这般劳动你?”
柳阳在一旁豪气地拍着胸脯:“娘,无妨,等鸡娃长大了,我宰两只公鸡给干爹下酒。”
李大牛哈哈大笑,道:“好,我就等着吃大丫的鸡肉!”众人皆是一笑。
隔天,李大牛果然编好了一个大鸡笼子,篱笆墙也将两幢房子围在了一起。
春娘一大早就去镇上,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挑了二十只鸡娃。这是她这么多年第一次置办家产,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自从大丫她爹过世后,日子第一回感到有了奔头。
这边柳阳自然又和李小兰上山摘银花去了,她们决定上午采药,下午挖野菜,两不耽误。
李劲在私塾上学,十天才休沐一次,家中的事不大帮得上。
如此到得端午节前,柳阳已是晒了不少金银花。这日她将所有的金银花收拾好,另外带上十盒祛疤膏,叫上李小兰,准备去药铺看一看行情。
李大牛见柳阳伤未痊愈,就要和李小兰背着近百斤的东西,哪里肯应。最后,还是李大牛去借了牛车,送她俩去了镇上。
到了镇上,仨人直奔最大的药铺和济堂。
只见那和济堂门上刻着一幅对联:采百药医疗百病,集千方广济千家。
人在门外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香,这让柳阳觉得十分亲切。
仨人到的时候,和济堂中只有一个药童在碾药。
柳阳客气地同药童问了好,道:“这位小哥,我们姐妹在山上采了些草药,不知你们这收不收?”
药童抬眼看了看柳阳,见不过是个十岁上下的小姑娘,身上的衣服缀着满满的补丁,却也拾掇得还算干净。一张鹅蛋脸,气色不算好,胜在两眼很是灵活,给整个人添了几分神采。
他颔首道:“收是有收的,你且稍等,我去喊掌柜的。”
柳阳谢过药童,药童自去后头寻掌柜去了。
不一时,一个掌柜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虽已听过药童介绍,但看到柳阳这么小,还是微感意外。
那掌柜走到柳阳面前,拱了拱手,和声道:“在下乃和济堂掌柜,姓丁,你可以叫我丁掌柜。听药童说你有草药要出售,不知是什么药?”
柳阳冲丁掌柜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礼,脆声道:“小女子姓林,我和小妹二人在山上摘得一些金银花,已晾晒干了,约有百斤之数。不知丁掌柜是否方便移步一看,就在外面牛车上。”柳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丁掌柜见她说话清楚有理,暗暗点头,抬脚率先往外走去。
李大牛见柳阳同一个掌柜模样的人走来,便跳下车来。
柳阳与丁掌柜介绍:“这是我义父与义妹。”又同李大牛道:“干爹,这是和济堂的丁掌柜。”双方皆点头打过招呼。
柳阳方解开布口袋,让丁掌柜验看。
丁掌柜抓了把银花在手,捏了捏干湿程度,又仔细看了看色泽,对柳阳点了点头,道:“这银花我收了,不过我先说好,这花苞贵些,一斤可以收三十文。那开过的却是没有这个价,只值十五文一斤。你可同意?如无异议,便请到里头过称。”
柳阳今天只是来试探行情,倒不还价,当下点头同意,李大牛便将车上的金银花搬进店里。
待药童拿称称过重量,丁掌柜将价格写在纸上,算与柳阳看:一等银花三十八斤,得钱一千一百四十文:二等银花六十斤,得钱九百文。合计白银二两另四十文。核对无误后,银货两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