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壶酒,很快就喝完了。柳二将军带着七分醉意,搂住柳大夫人,便上下其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柳大夫人见他醉眼迷离,知道时机已到,假意道:“二郎如此英姿,不知迷倒多少闺阁女子。何不脱了衣服,让我看看,是否还和以前一般?”
柳二将军得了心上人的肯定,大为得意,站起身来,三下五除二,将衣物胡乱脱了,展示道:“如何,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强壮?”
柳大夫人慢慢走上前,衣衫半解,柳二将军直了眼,一把抱住,便要亲下去。柳大夫人双手背在身后,将匕首悄悄取去刀鞘,趁柳二将军意乱情迷,猛地出手,向他下身划去。
只听一声惨叫,响彻夜空。柳大夫人见一招得手,再不迟疑,拿起匕首,往自己脖子上一抹,便跳进莲花池里。柳二将军下体受伤,痛得酒醒了几分,又见柳大夫人自杀落水,不由心神俱裂,顿时晕了过去。
柳二将军的那声惨叫,惊醒了柳玑兄弟,他们不知出了何事,便带上仆从去查看究竟。顺着声音的方向,一路打着灯笼,找到了莲花池。借着几盏昏暗的灯火,仆从发现地上趴着一个赤身露体,满身是血的人。
柳玑的二弟柳琅才刚十岁,见状吓了一跳,连忙捂住眼睛。柳玑也是心慌不已,府里发生了命案,那还了得。连忙命众人不许乱动,保护好现场。又命人赶快到衙门报案。
衙门就在左近,听闻将军府发生了命案,捕快不敢怠慢,连忙跟着杨县令,迅速赶了过来。
满府找不到柳二将军,柳玑非常心焦。父亲不在,等一下衙门来人,只能由他出面应对了。
杨县令带人赶到,手下的人上前,将地上那人翻过身来,众人俱是一声惊呼。原来遍寻不到的柳二将军,竟在眼前。看着赤裸的父亲,柳玑不由感到一阵无地自容。
捕快摸了摸颈动脉,回禀道:“大人,还有气。”
柳玑连忙命人去请有名的外科大夫,又要让人拿衣物来给他爹穿上。
那捕快指着地上的一团衣服,道:“柳公子,这应该是令尊的衣物吧?”柳玑辨认了一下,点头称是。
杨县令公事公办地道:“这是证物,收起来。”
捕快又指着桌子上的两个杯子,道:“这里应该有两个人饮酒。”
柳玑低声问他父亲身边的长随,道:“你可知父亲晚上跟谁饮酒?”
那长随犹豫了一下,道:“将军最后去的柳大夫人院。”
“大伯娘?”
柳玑话音刚落,便有一个捕快喊道:“水里有人。”柳玑心怦怦直跳。
不一会,人捞了上来,衣衫半露,脖颈有一道刀伤,的确是柳大夫人姚瑶。捕快探了探脉搏,冲杨县令摇了摇头。
看着线索收集得差不多了,杨县令命令衙役抬上柳二将军和柳大夫人,便要回去。
柳玑上前一步,拦住杨县令道:“为何要带走我爹?”
杨县令知道他是上官冯立的外甥,当下拱手,和悦地道:“柳公子,因为今夜发生的乃是命案,你爹既在现场,便有几分嫌疑。你放心,本官定会公正执法,还死者一个清白。”
又道:“你爹的伤口,也需让仵作验过。此时大夫已经止过血,你若不放心,明天可以来衙门看看,本官一定不会委屈柳将军。”
柳玑听他说的全在理上,不由得他不放人,当下默默将脚退后,让出路来。
第二天,整个阳州城,到处传遍了柳二将军酒后乱性,逼奸大嫂,其嫂贞烈自尽的消息。柳玑又惊又怒,却又查不到源头是从哪里发布的。只能管教约束府里下人,不要乱嚼舌根。
柳玑跟学院里请过假,便去县衙看望他爹,被杨县令随便拿了一个借口,打发了出来。没有见到父亲,柳玑隐隐觉得不妙,开始过滤手里可以借用的力量。
家里的祖母,是个拎不清的。伯父那里虽要驻守,但大伯娘死了,总要通知一声的。赶不回来就算了,若能赶回来主持,那是最好。
当初母亲和父亲合离,因母亲昏迷着,全不知情。现在听到父亲出事,母亲应该不会袖手旁观。想到这里,柳玑一边派人快马去报给柳大将军知晓,一边坐车去找母亲。
冯婉多日不曾见到儿子,听闻柳玑过来,虽然讶异并不是休沐之日,却也很是高兴。待听到儿子的来意,冯婉的笑容便凝住了。
“你让我去救你爹?”冯婉问道,“你知不知道你爹对我做过什么?”
冯婉原本不想打破儿子对他爹的幻想,但是现在,柳二的事情估计很大条,不趁现在把儿子捞出来,和他划清界限,以后恐怕会受牵连。
冯婉把柳二干的肮脏事,一件不漏的,全都告诉了柳玑。最后,她严肃地问着儿子:“儿啊,你今年也不小了,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力。人说大义才可灭亲,娘不要求你博学睿智,飞黄腾达,但最起码,你要能够明辨是非。知道吗?你回去好好想想,如果愿意跟娘走,舅舅会帮你们。我们几个离开此地。如果不想,我们娘几个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出来的路上,柳玑浑浑噩噩的,如在梦中。父亲竟然和大伯娘有染?柳珂竟然是自己同父异母姐姐?父亲竟然要杀母亲?父亲竟然……
柳玑觉得,身边的一切,忽然间变得那么陌生,变得那么丑陋不堪起来。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同他打招呼,他才回过神来。
柳玑抬眼一看,却是柳阳站在面前,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柳阳义诊完毕,正好出来,看到柳玑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在路上独自行走,看着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似的。柳阳不放心,这才出口,将他拦了下来。
只听柳阳问道:“柳公子,你今日要去哪里?没坐马车吗?要不要我让车夫送你?”
柳玑想了半天,好像是自己将车夫打发回去了。不知不觉走了这么远,他此时才感到脚有些酸痛,便问道:“林姑娘这是要往哪去?”
柳阳笑着,指了指身后的义诊堂,道:“这是我开的义诊堂,今天刚义诊完。柳公子要不要进来坐坐?”
柳玑正想歇歇脚,听柳阳邀请,求之不得,也不客气,道了一声叨扰,便随柳阳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