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白月笙和父母来到了贺家。
时隔多日,这段婚事被重新提上了日程。
白家人到达贺家时,远远看到贺家一家早已候在了门口。
不等三人下车,贺家人已迎了上来。
贺家家主贺康以及贺夫人唐林芳还有贺鸣尘满脸的媚笑,热情的接待三人。
贺家如此热情又殷勤,白月笙竟还有一丝,是贺家人十分重视她的错觉。
若不是为了做戏,这家子眼高于顶才不会殷勤至此。
白月笙跟着父母,往常一般回应着贺家人的热情。
贺家厅堂内,打扫的干干净净。
桌凳规矩的摆放着,茶水点心一应俱全。
看上去像是准备了半晌,很是周到。
一行人落座。
“月笙身体如何了?这几日一直忙着钱庄的事,我和夫人实在脱不开身去看望月笙。本想着那日让鸣尘去一趟,看看月笙好让我们安心。不成想月笙有伤无法探望,可叫我们忧心了好几日。前几日听鸣尘说月笙已无恙,我们才放心。好在月笙吉人天相,可真是我们贺家的福气!”
白月笙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贺家的福气。
呵...
一家子心怀鬼胎,庆幸摇钱树没被撞死才是心中所想吧!
“劳伯父伯母牵挂。事发突然,好在只伤了表面,听了大夫的话静养了几日,如今已好了大半。”
白月笙笑道。
贺康:“肇事者可有查到?不能白白让月笙受了这些委屈。”
“说来也怪。我虽已托了局里几位熟人调查,却愣是查不出。贺兄若是在这方面有门道,可差人查探查探。”
贺康道好。
白景涛捻起茶杯抿了口茶:“这茶不错,贺兄有心了。”
“贵客来,东西自然都好的。”
贺康小心翼翼的回话,生怕说错了话惹了这家子金主。
白月笙鄙夷。
贺家全家真是两副面孔。
婚前小心翼翼,全力奉承着,婚后凶相毕露,大相径庭。
上一世,她嫁到贺家之初。
只因她没能生育,受尽了这二老的白眼。
也是在最后她才知道。
贺鸣尘数年来给她喝的补药,其实是避孕的汤药。
贺鸣尘绝不会让她生下带有她白家血脉的孩子。
她白月笙一死,白家数目庞大的家产,就全是贺鸣尘的。
至于姐姐白月茹,早已被贺鸣尘拿捏的死死的。
等撺掇白月茹害完白月笙,转手就把白月茹卖到了窑子。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贺康为白景涛的杯里续上了茶。
“景涛兄,我打算下个月,把他两人的订婚仪式办的隆重些。毕竟白家在这临城是响当当的家族,白家嫁女,自然是越盛大越好。我们贺家虽落魄了些,可不能亏待了月笙。至于费用,我贺家一应承担。不知景涛兄意下如何?”
白景涛老辣,喜怒从不形于色。
此刻更是看不出任何表情。
“贺兄如此,自然是好的。”
“至于这聘礼,自然不会比旁人的少。过几日我和老贺亲自送到贵府,以示诚意。”
唐林芳听贺康没提聘礼,赶紧补充了一句。
贺康附和着。
“既如此,我女儿月笙的嫁妆,到时也不会少于旁人。我夫人就这一个嫡出女儿,最得我疼爱,只要鸣尘对月笙好,就行了。”
白景涛此言,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只要你贺鸣尘对白月笙好,一切都好说。
汪徐宸也附和着白景涛。
“伯父伯母放心,我已倾慕笙笙多年,我对笙笙的心意,始终如一。我向你们保证,我绝不会做出背弃笙笙的事。”
贺鸣尘举起左手,作发誓状。
他本以为白月笙会拦住他。
但他失策了,眼下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白月笙在旁看戏一样,等着贺鸣尘当着众人面发完了誓。
然后她笑吟吟的说:“我知你心意。你既发了誓,是绝不会背弃的。我信你。”
发了誓才好。
发了誓,报应来时才爽快。
贺鸣尘虽然在极力掩饰,可还是透露出一丝尴尬。
贺鸣尘寻思,今日的白月笙,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但他瞧着白月笙笑的纯真,他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唐林芳:“你看,我一欢喜光顾着自说自话了,还没问月笙对订婚仪式有什么建议?”
“订婚嘛,大家欢欢喜喜就好了,我没什么建议,伯父伯母决定就是。”
白月笙依然笑意吟吟。
唐林芳很是满意,连连点着头。
整一副慈爱且得体的当家主母模样。
唐林芳那对她辱骂的嘴脸,此时清晰的出现在白月笙脑里。
如果不是等时机,白月笙此刻真想撕下唐林芳这虚伪的面具。
那每日的避孕汤药,就是出自唐林芳之手!
这个表里不一的恶毒婆婆,不知是从哪个庸医那求来的汤药。
那药让白月笙的身子每况愈下。
她在地牢受刑时,已是病入膏肓的状态。
白月笙敛住眼里一点点放大的恨意。
唐林芳:“月笙如此懂事,我们鸣尘何德何能,能娶到月笙这样的媳妇。”
白月笙无语。
让她重温一遍这家子人的嘴脸,当真是叫她难受。
“伯母这话见外了,咱们如今是一家人了,无需说这样的话。”
白月笙满面笑容,柔声道。
唐林芳喜上眉梢,叫来了一直候在旁边的女佣,从女佣手里小心捧来个木匣子。
“月笙既这么说了,这是我们贺家的传家宝,趁着今日咱们一同商议婚事,我就把这正式交给月笙。”
唐林芳打开木匣子。
一套华贵的翡翠白玉珠饰呈现在几人面前。
这套珠饰,白月笙印象尤为深刻。
当年唐林芳见她久久无子,硬闯进她的房间,逼着她把这套珠饰拿出来还给了她。
不久后,这套就送给了范小姐。
白家人富贵,都是见惯了宝贝的,贺家传家宝在他们眼里,看着也不过是成色不错的玉石罢了。
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反应。
只是出于礼貌的笑了笑。
“贺夫人,这宝贝可有来头?”
宝贝不够惊艳,汪徐宸话锋一转。
“这宝贝是打前朝传下来的,已有几百年了。那时贺家先祖在前朝开国皇帝御前任职,立下诸多战功。这套翡翠白玉的首饰,是皇帝亲赏咱们贺家女眷的。几百年来,贺家祖上战功赫赫,这套算是个见证。”
白月笙觉着,随她怎么说,反正这套说辞已经不是第一回听了。
反正她一点都不觉新鲜。
当年白家正是因为这所谓的信物,拿了股份做交换。
白景涛老谋深算,当日不愿意拿股份做交换。
可架不住自己傻女儿的软磨硬泡。
这傻子,她可不做了。
“伯母盛情,那今日咱们就互相交换了信物罢。”
不等贺鸣尘开口,白月笙浅浅一笑,先发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