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才吼完我就后悔了。
看见他原先自然垂放在身侧的手手指动了下,我的头皮瞬间麻掉,差点当场炸毛。
不会吧?我命休矣?
但他只是动了下手指,不知道刚才是想做什么。
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很奇怪,"我曾几次见到你与缘一的朋友一同前去找他,绝不会认错。"
哦?
听闻后我瞬间改口,"我和缘一是宿敌,找他也只是要观察而已,你又是他的什么人?"我眼神警惕。
虽然这么问,但看他长的跟缘一相似,又跟他住在同一间宅邸中,我也大概有个模糊的猜测了。
会不会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兄长大人?
"我是他的哥哥。"他的言语印证了我的猜测。
还真的。
记忆中缘一总是全方位的夸他兄长大人有多厉害,他远远比不上,要努力与兄长大人并肩什么的......
回想起这段记忆后,我那后退的本能又开始蠢蠢欲动。
缘一那么凶残,他哥又比他还厉害的话,我怕是连他怎么出手的都还没看清,小命就要交代了。
思及此,我后脑勺挂满冷汗,汗水下滑后,风一吹,感觉脖子凉凉的。
看他对我的态度跟面对一般人一样,缘一估计还没跟他说关于我就是那个鬼王的事,只要让他放弃送我回家的念头,这条小命应该就能苟住了。
我深沉的想着。
但显然我的心理建设还是不足,明明想要完美蒙混过关,但我却只能忍着嘴角的抽蓄强行露出一个笑,艰难说道,"......真巧。"
我当然是不想笑的,但在危机关头,我不得不被迫营业,而且,还营业的很失败。
纪国严胜看着我,表情更加复杂,眉间皱褶才微消,马上又恢复了。
我抢在他之前开口,强调道,"我是他的宿敌,自是不会被这么一点动静吓到,也不需要你送。"
感觉时机刚好,我说完转身就往来时的方向走,硬是控制住速度,努力不让自己逃也似的飞奔。
呜......
鸣女,外面好可怕,我想回家。
"嗤。"
跑出了一段距离后,我听见自己背后出现这么一声,仿佛嘲笑。
我恶狠狠地扭头怒瞪他一眼,目光恰好与他对上,瞬间脚下一滑,还好及时稳住。
好险,我的一世英名保住了。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还是呵了一声,替自己强行挽尊,然后假装自然地离开了。
我自然也不晓得纪国严胜望着我的背影,却是在心中想,【缘一也太失败了,喜欢的人居然把他当宿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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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发现了真相,例如其实缘一他的兄长其实没比他厉害,全都是缘一在吹的事。
啊,这厚厚的兄长滤镜啊......
总结,我赏月那天不是被缘一的兄长吓跑的,而是被缘一厚厚的滤镜给吓跑的。
后来不知怎么的,我居然把纪国严胜给忽悠进了自己的阵营里,我用力的捏着衣袖,情绪激动里带着雀跃,对自己说道,【做的好!】
哼哼。
缘一你来吧,你的兄长大人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倒要看看你对他下不下的了手。
我忽然觉得,要打击对手的最好办法,就是拐走他看重的队友。
在那天被缘一砍到重伤恢复后,我不甘示弱,建起十二鬼月的制度,以此挑选出还算厉害的手下,让他们与鬼杀队的九柱相抗衡。
而在纪国严胜加入后,他变成了最能打的那个。
还改名叫做黑死牟。
虽然他真的很厉害啦、虽然他加入了我的阵营是没错--
但是每当他面上六只眼睛齐齐锁定我的时候,我还是会忍不住有点怵。
哥,行行好,你这样让我压力很大。
这么想着,我把自己的外貌变小躲到鸣女怀里,假装我要睡了。
在黑死牟加入后,我经常做这样的事,通常都是在他来找我的时候。
当那六只眼睛扫过来......
嘤,一定会做恶梦的。
我需要鸣女软软的怀抱安慰。
同时,在他被我忽悠加入后,我很自觉的开始了自我禁足,毕竟有黑死牟顶着鬼化后的模样在外面晃荡刺激他就足够了,我真要敢出去,让缘一给碰上了,嘶......
我还不想就这么凉凉。
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总算是把缘一给熬死了。
愉快。
我自由了!
我要到处跑欣赏风花雪月!我要和小姐姐讨论诗歌词赋!
我望着鸣女,试图不靠意念,只用眼神向她传递我的渴望。
但鸣女只是望向我的身后,没动作。
六只眼睛的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此时正双手抱胸,望着我。
我怂唧唧的小跑绕到鸣女背后,只探出一颗头看他。
黑死牟也听闻过当初我被缘一重伤濒死的事了,每当我描述说等缘一死了我就要怎样怎样时,他就会是现在这模样。
我躲在鸣女背后盯了他好一会,就见他叹口气,把手放下来。
"胆子这么小,还总想往外跑,不是没办法吃人吗?图的什么?无限城里明明该有的都有了,又没缺什么......"
得了,又开始念了。
我有些不服,小声回道,"这次不一样,我是要出去玩扮演游戏的,他们一定发现不了我。"
除了黑死牟,没人敢念我,他就仗着我宠他!
唉,还能怎样呢?
谁叫他是我手下的得力大将,我也只能把他给原谅。
不过在低等鬼面前,黑死牟还是会给我留点面子就是了。
他念归念,最终我还是如愿离开无限城,在外面挑选适合取代、自己又想要扮演的人。
虽然变成鬼,但人类压根就不在我的食谱上,因此我自然也不担心自己像珠世一样,可能会把自己取代之人的亲近者当小点心给吃掉。
就是这么有恃无恐。
说个秘密,食人鬼之王不吃鬼,略略略。
话说那天之后我再也没见到珠世,联系也感应不到她,想来应该是命丧在缘一的剑下了,毕竟缘一连我都能下手,没道理会放过她。
手下里少了一个漂亮的女鬼令我很是遗憾,但我觉得还是自己的小命能苟住最重要。
于是寻找一个能在人类中合理活动的身份这件事,已是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