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了一只猫,灰黑色的虎斑猫。
它是公的,四肢爪子和肚子都是雪白雪白的,很可爱。
但它跟我想像中想养的猫......有那么点不一样。
黏人、总是要人抱、一离开它的视线就会不安的喵喵直哭......
我这是养了个啥?
不抱它,它就会跟在我背后当小尾巴,一停下,就会被它疯狂蹭脚撒娇。
要嘛我迁就它的速度,不然就得抱着它走。
太黏人了!
我给它取名叫做年糕。
自从养猫后,我不是怀里抱着一只让我降气势的小猫猫,就是后面跟着一只会吸引所有人注意的毛茸茸,虽然我很不喜欢气场因为它而少了大半,但又受不了它喵喵哭着找我的样子。
唉。
连葵枝看到我背后跟着小尾巴的样子都忍不住一直笑。
不过也是有好事的,有年糕在,孩子们都不是那么怕我了,因为年糕很黏我,所以他们是围着我想要跟年糕玩的。
嗯,吸猫兼吸小天使,快乐。
于是,好一段时间,我都在揣着年糕四处溜达,至于气势?
都女装了,配可爱的毛绒绒刚好啦!
相遇时是某个阴雨天,我在一个不知道谁设的陷阱边捡到年糕的。
那只毛色纯黑的母猫右前爪被夹住,几乎完全断开,旁边围着的小猫除了年糕,还有三只白底的橘虎斑猫,都是母的,但它们都跟那只被陷阱夹住的母猫一样饿死了,只剩年糕还有微弱的呼吸。
正好我想养猫,就把年糕捡回来养了,结果居然这么黏人。
也不是无法接受啦。
或许是因为兄弟姐妹以及母亲都死了的关系,所以年糕也会感到寂寞吧。
正好和我做伴呢。
这么想着,也不管怀里的年糕正在睡觉,我愉快的低头用脸蹭蹭猫头,硬生生将年糕从好眠中闹醒,它茫然了一会,用带着倒刺的舌头回舔我下巴,猫脸疑惑。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上次那么开心是什么时候呢?
忘记了。
大概是因为感觉找到了同伴吧。
毕竟年糕和我一样,都被家人丢下了呢。
就算再难过、就算再悲伤、就算要杀人,我还是想活下去。
活下去,活到能够回到阳光下、活到变回普通人,能够普通的待在那些普通人中,就像所有的普通人那般生活,活到死去。
我只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人生。
我想起来了。
为什么呢?
明明一开始只是因为寂寞,最后却忘记了初衷。
母亲啊......
您说过让我别让自己孤独一人,可这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您看,这颗心已经被寂寞折磨到几乎失却温度,如果我没想起来,会怎么样呢?
您还会爱我吗?
您说过您爱我,是因为我是一个温柔的好孩子。
但如果这些能够给予旁人的温柔都消失了呢?
如果我连对待自己都不再温柔了呢?
您说,我该怎么办?
我抱着年糕的手用力了些,想抱的死紧,但又顾忌到它柔软脆弱的身体,只能让自己收起几乎所有的力道。
年糕似乎察觉到我的心情,安慰的又舔了舔我的下巴,而后将毛茸茸的小脑袋靠在我的颈窝处。
细小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虽然有点痒,但我确实有被安慰到。
怀里的小小身躯就是我唯一能够拥有的全部温度。
我笑了。
今天晚上没下雨,要去哪里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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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死了。
那个叫做累的孩子。
我希望他不要重演我的过去,他也确实没让我的过去再上演一遍。
跟我不一样,到死,他的父母都没能再见到他一面。
他只是偷偷回去看了一眼,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妹妹......
不,应该说,累在知道那对曾经当过他父母的人又生了一个女婴后,就离开了,未曾露面。
我记得那天他对我说,"无惨大人,您说,我对他们之间的羁绊果然是假的对吧?他们忘记我,有了新的家人。"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露出了一个浅笑,语调平静,"不过,也没关系了,我已经有新的家人,他们会好好尽到家人的职责的。"
我后悔阻止他吗?
不,我不后悔哦。
我只是负责拦下失去理智的他,而他现在的路,都是他自己保持着清醒所自己抉择出的。
他曾经是像我的,后来便不像了。
我只有一个想法。
......这些下弦鬼是不是有些弱了?
先召集起来观察观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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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眼前几个应召而来的下弦,嗯......
我觉得他们看起来不行。
【这个女人是谁?抱着一只猫,看起来很弱的样子。】
这个下弦很没眼色,居然直视我的脸,你凉了。
我的猫是你能看的?你不夸它可爱你说弱?弱是说谁?说我还是说猫?很好,不管说谁你都死定了。
我面无表情冷漠道,"低下头跪在地上,向我叩拜。"
连自己的主子都认不出来是谁?呵,就算夸我也没用。
不用辩解了。
你们在心里骂我我可都听着呢。
下弦中唯一的女孩在心里骂了我不少句,同时没经过我允许就开口说话,我感到十分不悦。
你以为我还会给你特殊待遇吗?虽然你是女孩,但根本就没好好尽到下弦的义务,见到猎鬼人就跑是怎么回事?白占了一个下弦之位,我要你何用?
我目光阴沉,"谁允许你说话了?就凭你们无意义的想法,没有说话的余地,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年糕似乎有些受不了严肃的气氛,于是抬起爪子认真地给自己洗脸,胡须在它的爪子下一抖一抖的,我余光注意到了,但现在不是跟年糕玩的时候。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五个下弦,道,"累被杀了,他是下弦之伍。"
因为要跟你们开会才会让年糕感到无聊,而你们居然都在想一些无意义的东西?
愠色面上不显,我用着原来的表情"我想问的只有一件事......为何下弦的鬼会如此的软弱?"
我是公私分明的上司,要专心开会,忘掉年糕忘掉年糕。
"即使晋身十二鬼月的行列,也不意味着结束,从此才要开始才对,啃食更多的人类、让力量变的更强大,是替我效命的开始。"
"在这一百多年来,十二鬼月的上弦从没有过更动,杀死猎鬼人里那些柱的一直都是上弦中的鬼,可是下弦是怎么回事?怎么老是被新面孔取代?"
身为十二鬼月,有不少都是通过血战汰换出来的,但你们上位后居然都不做事?上弦跟下弦有差那么多吗?
我看你们是故意的吧?
我原来那些栋梁之材呢?居然一个个都打不过你们这些蛀虫?
【这种事对我们说也于事无补。】
呵,胆肥了。
是不是因为我太过仁慈,才会让你们一个两个都敢在心里骂我?敢在心里顶嘴?
......一个、两个、三个。
我禁止了他们的再生能力,并都给他们造成了致命伤,除了那个胆大包天以为自己可以逃脱的,另外两个我给了他们一个痛快。
鬼曾经也是人,我不屑吃,会脏了我的嘴。
轮到第四个,我问他,"最后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他对我说他需要时间派上用场、说了一堆有的没有的,总结就是--
我跟你要具体计画,你却向我讨血?
你这是在命令我?
一点实用价值都没展现出来就要我出血,能力特殊的鬼多的是,我会差你一个?
我感觉自己脸上的青筋暴起,"真是厚颜无耻,你算什么东西?"
他不甘的开口反驳欲要否认,被我打断了。
我的决定是不会出错的,你哪来的权力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果然是我太过仁慈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