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论毒舌这事儿，盘蛇绝对当仁不让。
一句话出来后，老归沉默，众人寂静，刚刚还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声音仿佛压根没存在过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盘蛇才感应到一个人微微弱弱的发了声。
“老归，你这，这不地道啊。”
也不知道是因为有人说话了还是怎么的，很快的接下来的人也不装安静了。
“就是，你怎么这么，这么……”似乎想不起来该怎么形容，有点卡壳。
“现在人族的说法好像就是滥，渣。”
盘蛇翻了个白眼，“老归你到底在哪儿？”
“我，别问了。”老归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呵，命长不怕折腾是吧？”盘蛇看了一眼那个明明，又看了一眼那个珠子，心里堵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眼前的孩子是个不知事的，他便是有千般怒气和杀意也没法冲一个孩子撒气，就那么一瞬，盘蛇手上的青筋暴露，似是用了极大地力气在克制什么，“明明，你先找个安全的地儿躲着。”
明明睁大了眼，下一刻，一个四四正正的立方体有出现在了盘蛇眼前。
艾灵看了一眼盘蛇，那脸色绝对称不上好，甚至有一瞬艾灵都觉得盘蛇会上前把那立方体给揉扁了，捏平了随意的丢出去，不过那只是一瞬的错觉，此时的盘蛇只是皱皱眉，随后暗示艾灵和火璃出去。
此时被叫唤上来的店老板，看着面前的状况，面上已经露出菜色，这跟事先讲好的不一样啊，这五间屋子，三间屋子都醒了，而且那个看起来个子最高气质最邪气的家伙，不好惹啊。
“几位客人，这是，这是怎么了？”
店老板是个身形微微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从面上看，圆滚滚的一团和气，艾灵也是看着老板给人亲切感所以在盘蛇询问的时候，没多想就点头了。
看起来这是盘蛇做戏做全套的尊重主人的戏码，实际上是盘蛇已经对这一处有了感知，就是冲着这儿来的，只不过，这些不管是店老板，还是艾灵都不知道，唯一猜到的火璃却是没兴趣掺和。
至于艾灵的意见，不重要……
盘蛇微微撇头看着用着肉乎乎的手擦着额头汗的老板，笑了，“你，演的不错。”
一旁下去叫唤老板后跟着老板上来的小伙子听到盘蛇的话，脚下不由得一软，差点没从楼梯上滑了下去。
这小伙子跟着老板好几年了，初来时，也是跟艾灵对这老板的第一印象一样，是个和气的老板，但在这儿呆了几年还能继续工作，自然也是因为他很机灵，这老板背后有秘密，他知道，但他从不问，今日发生的事儿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没有哪一次是这样的从一开始就不顺。
“老板，老板你慢点。”
那胖老板回头，微微点了头，“小齐啊，没事没事，你当心才是，看都摔了。”
“这位老板还有空关心别人呢？”盘蛇打了个哈欠，“你，名字。”
“涂图。”
“今天跟叠字儿还真有缘。”
盘蛇说话的时候还在笑，话音落下的时候，手上已经飞出了两朵绿色的雾气。
小齐觉着那绿色的雾气看着渗人，脚下想要躲开，却不知为什么那雾气看着很缓慢，自己却有种完全躲不开的感觉。
“这，这位客人，你……？”
盘蛇看着似乎还想隐瞒的涂图，“我现在心情不好，识相的就给我看看你到底是人是鬼！”
油盐不进，说的大概就是此时的盘蛇，哪怕涂图老板想了好几个念头，但看着盘蛇的神情和语气，就知道自己的念头大概是不能成的了。
是人是鬼？
一旁的小齐倒是身子一抖，他不蠢，不然这老板也不会让他在这儿干上这么几年活，只是他能顺利干活，也是因为他听话不好奇，可这次感觉听话不好使了，因为有个他老板看了都发抖的来了。
而且小齐觉得那句是人是鬼也挺奇怪的，虽然心里隐约有着老板可能不太普通的想法，但也没想过老板不是人这个选项。
涂图看着盘蛇，桀桀桀的笑了起来，随着他的笑，他的脸在众人面前直接掉了下来，小齐是在老板背后的并没有看到，但前面的艾灵可是看到了，差点没吐。
这，这，这应该不能称之为脸，那涂图的脸掉下去后，显示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团蠕动的黑色物质，没有五官，就像是一个黑色的东西塞在了一团头发里弄出个人脸的模型一样，看的艾灵一阵恶心，她以为她来到了鬼片的世界。
“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来妨碍我！”
那涂图的声音随着脸皮脱落后，也变的嘶哑难听了起来，刺的人耳朵生痛，平日里来店里的人对着涂图，都觉得涂图的声音带着点憨厚，此时的小齐却只觉得刺耳。
“我们可是你的客人呢，给了你房钱的。”盘蛇笑笑，手里微微动了动，在身前悄悄地设立了一道屏障，这东西有了神志，倒不知道是谁的手笔了。
我只是，我只是……
涂图的脸皮脱落了之后，似乎连人身都有些控制不了，身上的皮肤也开始出现了裂纹，从裂纹的缝隙里冒出了丝丝黑气，艾灵看的一愣，这跟刚刚的黑雾？
盘蛇看着涂图的动作，笑了，“小灵儿，你上。”
(⊙_⊙)?
艾灵机械的转了转脑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家伙，让她上？
“没错，就是你，快上。”盘蛇笑着点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对劲的事儿。
艾灵：“w(?Д?)w”
一旁看着的火璃皱了皱眉，“你确定？”
听那语气似乎也没阻止的念头，艾灵哀怨看着火璃，亏她这些日子还为了好感度拼命的给火璃递吃的呢，有啥用？
盘蛇点点头，“当然，你忘了我们刚刚看到的？”
这么一说火璃倒是想了起来刚刚艾灵屋子里的状态，那玩意还被盘蛇收走了。
“可她，靠谱吗？”
“你的赤羽不是在她那儿吗？”盘蛇挥挥手，“你难道对你自己不放心？”
火璃：“……”那必然是不会的。
……
火璃和盘蛇私下有着怎样的交流艾灵不知道，她只是硬着头皮看着面前的人型黑鬼，或者说一个名字为涂图的怪物。
“你……是人吗？”艾灵想了想先给自己做好了防护，然后小心翼翼的问出了第一句话。
周围人：？？？
那涂图却还挺礼貌的做了回答，“曾经。”
一句曾经，就能让人浮想联翩，艾灵甚至脑补了几个悲剧的故事，结果对面涂图来了一句，“我自己放弃了做人。”
嗡……
艾灵觉得自己就像是听到了某电影大反派的话，我不想做人，我想当妖。又像是听到了某电视女主的话，当人有什么好，还不如当只藤……
所以，眼前这人也是有着这方面的需求，所以用了什么方法，当了个黑乎乎？
实在是面前的人型黑影不知道像是啥，艾灵默默地起了个黑乎乎当称呼，压根忘了人刚说了他叫涂图。
放弃做人？
盘蛇和火璃互看一眼，大概又是……
“但我很快乐，我有强大的力量，我很快乐！”涂图突然间整个人手舞足蹈了起来，似乎没有了那张脸皮，他就只能通过肢体语言来表达心情了。
力量，快乐……
盘蛇和火璃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听这语气还能不知道是什么吗？扯到力量最大的可能就是血樱信徒，只是那东西怎么会让人变成这副鬼样子？
“我是被选中的，被选中的人~~”
涂图的声音很快乐，在艾灵看来就像是吃了某种亢奋的药似的，一旁的小齐已经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双手抱团蹲下去了，嘴里还念叨着，“我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老板是人，老板怎么会不是人呢？”
“小灵儿，动手啊。”即使是涂图爆发出在恐怖的模样，盘蛇依然看着艾灵，让艾灵猛地一个机灵，她没拿能耐边看戏边对付人啊。
按照玉牌里的功法，艾灵将之前分割出圣光护罩的方法又来了一遍，只是那力量的流转，就让盘蛇和火璃的表情都不由得一肃，这是……
火璃点点头，是了，她又自己领悟了。
盘蛇扶额，果然是领悟了奇奇怪怪的东西，一点没变。
看着艾灵的动作，涂图感觉到身上被什么东西覆盖，那东西蕴含的力量让他很不舒服，“你，你，你在干什么？”
没空回答的艾灵，一脸紧张，之前那团黑雾是无意识的她都要小心翼翼，更何况眼前这个是能动的，能说话的，还能思考的。
“是你，是你，我知道了，是你！”
什么鬼？看着那黑乎乎从一开始的惨叫到后面的歇斯底里又到后面的狂喜，艾灵一脸无语，这怕不是个疯子。
“找到了，找到了，哈哈哈，我可以去复命了！”
听不懂的只觉得这怪物说话不着边际，听得懂的却是面色一沉，“灭了它！”
“我，不会……”艾灵已经把这个家伙包裹的差不多了，只是这操作太费神，此时的艾灵能说出几个字已经是十分的勉强，而那人刚刚的话也让她有点在意，找到啥了？这人怎么跟疯了似的？
……
此时，中心岛。
坐着岛中最高处的中心岛主睁开了眼睛，“天，终究站在了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