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起得很晚,我很少睡懒觉,可能是昨天确实有些疲惫,期间有几个电话,我都不认识就没有接。我简单洗漱后坐在书桌上,把昨天的事情细细的回想了一下,朱总的话,钟总的话都启迪着我,也激励着我。我算了一下时间,魏振山与总包的协调已经是第九天了,按照朱总说的,第十天没有结果他会带上我、迟勇和柳主任一起面对总包,如果事情解决的快,那么马上就要确定开工时间,准备开工仪式。也许在朱总心里已经有了开工日期吧,在这之前还要开一次公司成立大会,很多重要的事情都要宣布。可谓是紧锣密鼓,环环相扣呀。想到这里,我打开电脑,把和自己工作相关的事情又整理了一遍,把来重庆这半个月经历的事情回想了一下,最后我闭上眼把自己有些疑惑和后面要面对的工作用意识尝试着探查了起来,其他的我都能推导出来,但魏振山负责的工作是个重要空缺,明白人都看得出来,魏振山不再适合负责重庆项目,他在总包面前已经没有了威慑力,就算公司想用他,他估计也不可能留下来,站在朱总的角度上,不可能忽视这个问题呀,难道?我忽然然睁开眼,拿起手边的电话拨了出去。
“苗哥,”电话里传来肖平的声音。
“办公室分配顺利吧?”我找了个话题问道。
“嗯,顺利,你的三间房保证了,但其他部门的都缩减了一些。”肖平说道。
“朱总看过了?”我引导着话题说道。
“嗯,几天前朱总来了项目部,房间他简单看了一下,但大多时间都带人在现场参观。”肖平说道。
“哦,带人现场参观?哪个领导来重庆了?是上次的女严总?”我故作好奇的问。
“不是,这个人我没见过,也是个年纪比较大的,柳主任和钟总都在陪着她一起看现场,喊他季总,我陪着说了几句话,没什么事情就回办公室了。”肖平说道。
“哦,季总,”我脑海里搜索着,这个人我有印象,应该是深圳公司的工程老总,会不会…….想到这里,我说道:“你觉得朱总和他熟悉吗?”
“这个看不出来,但感觉很尊敬他的样子。”肖平回复道。
“好,那我空了到现场看看,肖平,快复工了,你那边有需要我帮忙的就随时说哈。”我客气了一句,挂上电话。这时候,我心里比较清晰了,看来和我猜测的有些相似,如果是这样,那季总应该已经来了有几天了,工程的事情朱总应该早就开始准备了。
季总是公司元老,最早一批和大老板起家的人,只认制度不认人,集团公认的强硬派,要是他来主持重庆项目,那工程部将是作风最彪悍的部门,没有之一。这个事情看来一直处于保密状态,昨天与朱总吃饭的时候他也没有提起,我觉得应该是担心泄漏风声,以便到时候出其不意,让总包措手不及吧。
高手呀,我对朱总的手段暗挑大指,季总的到来就代表着我们将没有任何的短板,下面就要看怎么亮剑了!
因为一些事情想明白了,心情一下子变好了,我将手机连接到家中的音响设备,播放了许巍的《曾经的你》,然后跟着音乐放生唱了起来:‘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如今你四海为家。’唱着唱着,我释放了自己,脱掉上衣,在房间里挥舞着手臂,在没有人的地方,我喜欢放声歌唱,肆意宣泄自己的情感。
唱了几首许巍的歌曲,我恢复了平静,坐在书桌前,点上香烟,这时候手机响了,我看到是迟勇打过来的,没有犹豫,我接起电话:“勇哥,啥情况?”
“苗哥,你现在方便说话吗?”迟勇问道。
“方便,我在家呢。”我说道。
“魏振山扛不住了,刚才给朱总打了电话,说身体不舒服,想辞职。”迟勇说道。
“他有没有向朱总提出,不再负责总包的事情?”我问道。
“应该没有,上午主任在公司,看到魏振山有些精神恍惚,好像是已经在办公室熬了三四天没回酒店房间了。”
“好可怜,魏振山为啥不反抗呢?被警察带走也要好过在办公室呀。”我不解的说道。
“我觉得魏振山应该是一直被总包牵着鼻子走,甚至私下和总包沟通过一些东西,他好像每天都给朱总汇报情况,可能还明着暗着替总包说了不少好话。”迟勇说道。
“你消息够灵通的呀,这个你都知道?”我有些意外的说。
“这是钟总说的,昨天晚上喝完酒,我俩进了小区后,钟总和我说,要站在公司的立场,维护公司的利益,不要膝盖太软了,也不要被人当枪使,最后死的肯定最惨。我觉得他虽然是在提醒我,但肯定有所指向的。”
“钟总说的有道理,也肯定有所指,勇哥,你现在水平越来越高呀。”我敬佩的说道。
“苗哥,瞧你说的,这点暗示我还是听的出来的,钟总看着温和儒雅,但内心嫉恶如仇,最看不惯吃里扒外的人。”迟勇说道。
“你的意思是,这段时间他这么惨是在‘表演?’”我揣测着问道。
“应该是吧,或者说用苦肉计来达到一些目的,”迟勇说道。
“有可能,勇哥,你说的完全有可能。但为什么又用身体不适这个理由辞职呢?”我问道。
“应该是朱总上次给了他明确的指示,现在结果与他的预期大相径庭,或者说朱总已经拿到了他的一些把柄。”说到这里,迟勇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请的保安公司里面很可能有柳主任安排的人,”
明白了,我心里豁然开朗,这是魏振山没脸再干下去了,与其到了期限被朱总撤职,不如提前找个台阶下来,这样还能保全一点点面子。想到这里我心里也是感慨了一下,这也许是魏振山最好的选择了。
“苗哥,你说昨天吃饭时朱总说的让我俩去和总包见面,解决总包的问题,咱俩能干啥呀?”迟勇疑惑的问道。
“嗯,”我想了一下,不确定的说道:“你负责财务,我负责采购,应该是和工作有关吧,要么给钱,要么给机会?”我喃喃的说道。
“我们不可能给钱,这个是原则,当时魏振山来的时候朱总亲口说的。”
是呀,我心里也在揣摩,也不可能给机会,这个是我到重庆第二天朱总和我单独谈话的三个原则之一,这个不可能的。不给钱也不给机会,还要去,那是不是给一张饼?一张看起来很大的饼?想到这里,我说道:“迟勇,我问个事情。”
“你说。”
“去年,集团那边传出个消息,说你在新疆公司的时候,有几个总包的人去你那边闹事儿,硬闯财务室要拿公章和财务章,闯进来的时候公司就报警了,但警察来了之后这几个总包的人都在地上蹲着,双手抱头,是你干的吧?”我问道。
“必须是呀,还没有人在我这里抢走过东西,这帮施工单位就是欺软怕硬,当时我没想动手,但我办公室的一个女孩儿手被他们扭伤了,我直接就出手了,妈的,我一个都没放过,全干趴下了。”迟勇电话里的语气依然充满了愤怒。
“你打趴下了几个人?”我好奇的问道。
“四个。”
“勇哥,够勇,听着就痛快。”我笑着说道。
“遇到我他们活该,不干人事儿。”
“你练过拳脚功夫?”我好奇的问。
“嗯,我武术和拳击都学了三年,自由搏击学了5年。”迟勇说道。
“靠,那你学啥财务呀。”我对迟勇有些刮目相看。
“野蛮其体魄,文明其精神呀。我弟弟比我厉害多了,他学了三年古典式摔跤,十年自由搏击,打了很多比赛,现在是园林设计师。”迟勇有些骄傲的说道。
“佩服,勇哥,在下真心佩服。”我心里暗自说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苗哥,你说朱总不会让我准备动手吧?你是不是也挺厉害的?你练过哪些?”
“我?我啥也没练过,我一直是文科。”我悻悻的说道。
“那可能是先礼后兵,你先说死他们,说不死的我再动手干死他们。”迟勇电话里咬牙切齿的说。
“不可能,兄弟,上兵伐谋,我觉得你去和动手没关系,要是真动手早就动了,等不到现在。”
“动不动手都行,我无所谓,到时候要是有危险,你就站我身后哈,兄弟我护得住你。”
“隔着手机我都能感受到王霸之气,咱俩别猜了,最晚明天我们就知道结果了。”
“苗哥,是王‘霸’,霸是四声。”迟勇愤愤的说道。
“哦,我有时候发音不够标准,王….霸之气,霸气侧漏,霸气四射,额,我多练习哈。”说完我大声的笑了起来,迟勇虽然彪悍了一些,但玩笑却开得起,也没说啥,估计心里骂了我几句。
挂上电话,我知道魏振山彻底没戏了,估计连个副手或者经理的机会都没有了,他主动提出辞职,应该是想体面一点离开,他在这盘棋局里应该是第一个倒下的。
这一天接了一些供应商的电话,都是盛情邀请我去吃饭聊天,我也没在意,都客气的回绝了,但也问清楚了他们的出处和经营范围。下午时候我给两家广告公司联系了一下,问他们物料和人力是否储备完成,得到肯定答案后我便放下心来,等着即将开始的这场大戏。
晚上9点多,柳主任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明早9点前到酒店,朱总要和我们谈事情,果然是要出手了,答快速的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