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在院子里打理着春蚕。自从得知自己儿子的病有得救时,一下子从头到脚仿佛都年轻了好几岁。时不时嘴里还哼着民风淳朴的小调儿。“来,把药喝了吧…”犹华端着碗药递在流翼云眼前。他正在逗弄着横架上的小鸟儿。他从不约束它们,都是习惯了这方仙境自己飞来的。服过一剂药后的流翼云明显是好了很多。头一次当着众人的面他不好说。可这一次他不得不说。究竟如此恩惠他受之有愧。“姑娘与在下本素不相识,却为何要为一介寒衣舍身如此?”
犹华见他眼瞳分明,定是看出药只是些一般无殊。终究没能掩盖住血液之味和他敏锐的嗅觉。不错,他的病是一种毒,且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毒。根本无从医治。从而犹华自然也分明那老妇人定不是流翼云的亲母,也是不好多问。自从犹华以前被蛇咬过之后,师傅便给了犹华一颗圣药。从此百毒不侵。所以她的血有着一种新生力,能杀死所有病毒且滋养身体。饶是多年来便一直没有生过什么大病。连感冒都是少有的。记得师傅初给她说起时,她原本是不相信的,直到有那么一日手指被玫瑰树划破时,玫瑰长势竟比原来更好了。就是如此被震惊了一回才愿意拜老头儿为师。原先的江湖骗子便360°大转弯的变成了顶礼膜拜的偶像。于是如此,犹华后来便有了更大胆的尝试,用自己的血去救那些将死之动植物和献血。甚至是滴进汤里给自己的家人朋友喝。就差点没有把血搞成圣茶事业拿去经商了。那是因为在她滔滔不绝讲述她种种英雄事迹时一旁浇着花的师傅突然的停了下来,默然一旁道了一句“为师给你护身之物是望你能安得平凡。如果你在随意妄为。你会后悔!”
如此被师傅恐吓一番后,方才是真真断了此等行当。犹华将药递的更近了些“趁热喝了吧,我想,换了你是我你也会的。”
犹华嫣然一笑。阳光晴好,蓝色花瓣儿翩翩飞舞的多情妖娆。更远处的农田里,是一群白白的肥鹅……犹华三人在石桌上喝着清茶。“小姐,我们是不是等治好了翼云公子就可以去做我们该做的事了?”
花彩左手撑头,右手摆弄着黄色衣袖上的丝带。微眯的眼睛灵动扑烁。“当然,我想家了,很想。很想。想吃妈妈做的菜,想去陪师傅杀棋。想去和姐妹们逛街。想上课。想…想吃水果沙冰,想去海边,想看电影。电影?对了,我的所有东西包括手机还在进阿宫呢?”
犹华撑着头的手忽然放下将腰杆挺直了起来。“倘若小姐再回去的话觉着还能有多少把握出来?冰魄在你体内,灵貂一嗅便知。殿下、陛下还有那位东方皇帝。无论是哪位我觉得他们都有留住你的理由。”
花朝望向犹华。一身紫衣高雅端坐树下,有条不紊的分析。“唉……”犹华一声长叹…“罢!我今天晚上给他加点量,约莫多将养些日子活血新生也就无甚大碍了。那么我们不如明日就动身吧。”
“好!”
花彩二人异口同声。她竟如此奇特,如此复杂,如此非凡……阁楼上,流翼云握笔的手忽的停了下来。仿佛他所勾勒的人相根本不及真人的三色颜色。她,太神秘……借着杜鹃花的拥簇,谁也没料想到她们的一举一动竟早已入了他人的眼里,画里,心里。是夜,犹华正把自己趴在栏杆上晾头发。古代没有吹风机,她只能披头散发的一边儿无聊的一边儿迎着月光晒头发。“流妈妈…流妈妈……”门外忽然有人敲门,甚能分辨是一娇俏女声。老妇人开了门,走进一位打扮的桃红柳绿十几岁的姑娘,模样也还算好。“流妈妈,云哥哥可睡下了?”
“噢,他今日有些疲乏,早已歇着了。”
是吗?犹华分明记得那货还在楼上等着她上去喝茶来着。女子顿时有些失落,无可奈何道“这是我自己种的一些瓜果,妈妈拿着吃去吧,好容易才逞母亲睡下了抽身过来。”
“沁儿不必如此费神,要是被你母亲知道了定是要骂你才是。”
“无妨,流妈妈就收下吧。”
女子将瓜果倒腾在老妇衣裙里兜着,拎着篮子欲转回家去。却远远的便听的一粗声三步并两步的赶了过来。那人手里还拽着一把藤条。“好你个死不要脸的烂蹄子。竟是来做这些不要脸的勾当了。他流家给了你什么好处啦啊?值得要你为了那么个病捞子倒贴?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不要脸不知皮的骚蹄子。竟然敢背着我吃里爬外啊?看我今日不打断了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