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没错,栗山春见是我的姐姐哦。”
“是她让我来找毛利侦探的,她说你一定能解决这个问题的。”
世界上除了双胞胎以外,不可能有两个完全长得一模一样近乎相似的人。
但是眉眼间细微的差别可以用化妆技术来掩盖,常年练习花滑与舞蹈让鹿岛秋的体型更偏向于女性的纤细瘦弱。
如果是许久没有见过面的老同学,不会察觉到异样。更别提从未见过栗山春见小姐的他们一行人。
从来就没有栗山春见这个人,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一直都是鹿岛秋。是一人分饰了两角的鹿岛秋。
当第十三轮钟声敲响,魔法失效之际,白天鹅褪下羽毛,撒旦将从地底复活,审判一切罪恶。
十三轮钟声,指的是栗山春见死亡时间之后的第十三天,也就是今天。
魔法失效是指结束了伪装,纯洁的白天鹅转为堕落的黑天鹅,
撒旦指向着复仇。
一切都与预告函吻合了,那么预告函背后的那幅画呢,那副熊熊烈火中众生受刑的画,又是在预示什么?
如果画面中窒息而死的白天鹅指的是栗山春见,那么在烈火中受刑的窃窃私语的鬼魂又是在预示着谁。
鹿岛秋想要复仇的对象除了过去的几人,又还会有谁。
柯南和安室透一瞬间想通了这个问题。
“姬野警官,请立刻疏散在场的所有群众,这个场馆里被人安装了炸弹,我们马上就到。”
说着,安室透和柯南对视了一眼,互相肯定的一点头。
下一秒,惆怅吐着烟圈的司机大叔发现原本老老实实坐在车里的四位乘客,一转眼已经跳车逃跑了三个,只剩下他和后座一名高中生少女面面相觑。
毛利兰递上了车钱,连声道歉后,也跳下了车,快步跑向冰演场馆的方向。
姬野凌在听完电话对面的安排之后,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晚上6:40分。他转身冲进身后气氛沉重的会议室里,疏散聚集在一起的人群。
电话那边的警校组三人听到这个情况,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萩原研二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
“你的假期结束了,阵平酱。”
萩你这个家伙可别在这时候给我掉链子啊。”
“班长,你就放心的留在警视厅里,负责上报情况就好了,我们先去现场。”两个人转头对着伊达航异口同声地说道。
片刻后,萩原研二那辆改装车上顶着临时安上去的闪烁着的红色警灯,不顾门卫的大喊与阻拦,从警视厅的停车场里一路飚了出去,驶进了米花市已经完全瘫痪的主干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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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野凌隔着人群远远就看到了踏着滑板疾驰过来的小孩子的身影。即使那个滑板看起来非常的不科学,可是柯南一路滑过来的样子真的很帅气。
因为这意味着姬野凌可以放心的去领取属于自己留给自己的戏份了。
“姬野警官,听我说。”柯南停在了姬野凌的面前,一踩滑板跳了下来。
“安室先生和毛利叔叔马上就到,姬野哥哥你留在这里和他们一起去疏散人群,时间已经没剩多少了。”柯南说完就要冲进场馆中心。
姬野凌大惊失色,“你要去干什么?”
“我要进去找到鹿岛先生,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局面,还来得及的。”柯南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更加严肃。
“我和你一起进去。”姬野凌当机立断,不容柯南拒绝就跟在了他的身后。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洗衣机我知道你是主角,但是这段剧情是我给自己的加戏,你不可以抢。求你了,棒读脸jpg]
“诶?但是?”一直以来都是独挑大梁,七进七出的孤胆英雄名侦探柯南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一个这么积极主动的警官。
“快点,不是没有时间了吗。”姬野凌眼见再磨蹭下去,炸弹直接爆炸,两个人都不用进去了。于是伸手推了推柯南。
“走这边。”柯南也不再犹豫,逆着人群跑向冰演场馆的中心区域。
空无一人的偌大冰场上,鹿岛秋穿着黑色的华贵考斯滕,他化着精致妖艳的妆容,眼尾勾勒着黑色翅膀的图案。
“十,九,八,七,六,五,四……”
他按下了手里按钮的开关,火龙咆哮着从场馆的各个角落里冲出,一切都在四散崩塌。
场馆中的大钟“当——当”的有节奏的奏响,像是敲响了属于死亡的旋律。
“我就知道鹿岛先生会在这里,如果你想找一个地方结束一切,那么一定是会选择在一切开始的地方。”
伴随着柯南的声音,冰场的出口缓缓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狼狈的身影。姬野凌跟在柯南身后半步左右的位置,非常自觉的把主场让给了柯南。
还没有到他出场的时候,现在是柯南的单人秀时间,这是一段绝对安全的时间,因为没有任何八个蛋可以在柯导没有说完推理的时候爆炸,柯学世界里不存在这么争气的八个蛋。
“鹿岛先生,不,或许该称呼你为栗山春见小姐。”
“十三天前你的姐姐从横滨的东京湾溺亡,疑似死亡时间是19点——20点,现场的遗书表明她是自杀。”
“遗书上写的原因是因为再也无法忍受这么不堪又无能的自己,觉得自己活着的每一天都失去了意义。”
柯南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紧接着说道,“栗山小姐以前也是一名花滑选手,她非常的喜欢花滑,也非常喜欢那个能在冰上起舞的自己。”
“可是高中时因为一场校医的误诊意外,她的腿再也无法踏上冰场。而顶替她的位置的是当时校医的女儿——胜村枝子。
“她代替了你的姐姐参加了比赛,在那次比赛中被现在的教练看重,从此踏上了成为明星选手的道路。”
“栗山小姐,在无法继续追寻滑冰梦想之后,又经历了被自以为相爱的恋人背叛,被玩弄感情,本就在崩溃边缘的精神再度受到摧残,从那以后就陷入了重度抑郁的状态中。”
“在这次嘉宾名单公布前,并不知道栗山小姐腿受过伤的鹿岛先生指定想由她担任最后曲目的助演,他想让栗山小姐重新感受一下回到冰场的感觉。”
“但是冰迷对这个决定感到非常愤怒,他们不想看到不是自己熟知的大众选手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
“于是有一些行为过激的人找到了栗山小姐的line,开始给她发辱骂诋毁的骚扰短信,希望她自己退出。”
“最终主办方考虑到收益影响,决定将最后的助演嘉宾换为胜村枝子,而这是压垮精神状态本就糟糕的栗山小姐的最后一根稻草。”
姬野凌听到这里,适时的表现出一个合格的工具人警官应该有的反应,惊奇地问了一句,“柯南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啊哈哈,是新一哥哥,在路上的时候,新一哥哥打电话告诉毛利叔叔的时候被我听到了。”柯南反应很快的摸着后脑勺开始装傻。
“少年侦探——工藤新一吗!原来是这样,我以前在大阪时,也经常听平次提起他,果然真的很厉害。”姬野凌表现的像所有工具人警官一样,接受了这个解释。
一声轻笑从场馆中央响起,鹿岛秋缓缓抬起了头,他的眼神中满是恨意,像是淬了毒的锋利刀刃。
“所有人都是这样,每个人都以为自己做的是微不足道的,在别人生命里不值一提的一滴水珠。”
“我只不过斥责了她一句,我只不过辱骂了她一句,我只不过是嘲笑了她一句,我只不过玩弄了一下感情,我只不过是误诊了,我只不过是明知道我的朋友在玩弄感情没有阻止。”
“最终所有水珠汇聚成汪洋大海,将人吞噬溺毙。”
“而到头来,他们只会摊摊手无辜的说,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她怎么会这么脆弱。”
“他人的行为汇聚成的伤人的利刃,有人被捅伤以后,会夺过刀反手捅回去,你知道善良笨蛋的做法是什么嘛?”
“笨蛋根本就没有伤害别人的能力,她只会傻傻的看着自己鲜血流尽的死掉。姐姐就是个纯粹的笨蛋。”
鹿岛秋说到这里以后,停了下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高中的时候我们的父母离婚了,她跟着妈妈去了东京,而我留在了老家。每次通话的时候我问起她在东京过的怎么样。”
“她都会重复的说着,过的很好,有遇到很好的人,过上很开心的生活,让我不要担心她,专心训练。”
“我知道她放弃了花滑,转去学习了芭蕾。”
“当我问起她的时候,她只会重复着说自己不喜欢了,还会小心翼翼的问我,会不会觉得这样子的她很丑陋。
“我说无所谓啊,人只要能追寻自己喜欢的东西就是幸福的。”
说到这里,鹿岛秋像是想起了什么,再度从喉中溢出了一声轻笑,听起来却像是受伤野兽发出的心碎哀鸣。
“是啊,逼死姐姐的那些人中,我也有出一份力。”
“这不是鹿岛先生的错。”柯南与姬野凌同时否认着他这种因为愧疚,而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想法。
但鹿岛秋并没有理睬他们,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姐姐是纯洁无辜的白天鹅,可我不是啊,不如说我从来就不能理解笨蛋的做法。”
“被欺负了就欺负回去,被捅伤了就夺过刀捅回去,这才是正常的生存之道吧。”
鹿岛秋现在看起来和之前那个像鹿一样温和的少年,一点都不像。
又或者这才是他本来的的面目。冉冉升起的新星怎么可能会是唯唯诺诺的家伙呢,他本来就是在众人艳羡目光中翩翩起舞的高傲天鹅。
之前的温和与好脾气,只不过是他一直在模仿栗山春见的气质而已。
“可是栗山小姐之所以选择解脱的原因就是她有看到你好好长大了,她认为你可以一个人生活下去了。”
“鹿岛先生真的觉得这样子违背了栗山小姐的期待也没有问题?”柯南说出了栗山春见在遗书上没有写出来,却想传达给弟弟的最后的心愿。
“啊,没有问题,笨蛋的期待什么的,我是不会去好好遵守的,我可是从小就没听过话的坏孩子啊。”鹿岛秋的神情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得到解脱的轻松。
他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打算在这条通往地狱的道路上,头也不回的走下去。
“所以——鹿岛先生即使杀错了人也没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