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夜,微风拂面,带来了些许热意。
景熙转动玉佛珠串,脸上是熟悉的沉静祥和,听到脚步声,开口道:“来都来了,又躲什么?”
帝言聿和玉权对视一眼提步从屏风后走出,然后齐齐问好:“景熙舅舅(景九爷)。”
景熙点点头示意他们自己找地方坐下,而他则是立在亭中望着那一方残月,残月如钩,却也清晖依旧。
帝言聿没忍住开口询问:“景熙舅舅,您在看什么?”
景熙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反而问了他们一个问题,他问:“你们可知这两日为何没有星辰?”
“言聿不知。”
“玉权亦不知。”
两人的回答对景熙来说并不意外,反而是有些庆幸,但又一想,他们不是不知,他们只是假装不知。
正如他一样,将自己固守在死劫里,进得去,出不来。
“若得星辰所愿,用尽余生来伴。”
景熙佛珠轻顿,“起源之日,星辰沉寂,是对他最好的回应与陪伴。”
玉权和帝言聿两人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才想要珍惜。
“景九爷,您和小叔到底要做什么?”
景熙转身看向一脸忧心的玉权,几曾何时,他们也和玉权帝言聿一般大,那时候的他们无所畏惧,可如今,他们都已经有了软肋。
“什么也不能做。”
不是不会,而是不能。
这是所有人对神风这些安排的默许。
“能做的事情有很多,但亲手抹除他存在的痕迹,我做不到,玉泽做不到,甚至整个杞家,都做不到。关于他的一切,都不能以能力来算,珍惜与否,端看自身。”
帝言聿望着一个方向神色忧思,“我爸他去了海域也是同样的选择,对不对……”
景熙执手摸摸两人的头,“这些事情本与你们无关,但你们凭借自己的赤诚之心入了进来,你们可以不相信神风,却永远也不要怀疑杞家的能力。”
“因为,他们有自己的信仰。”
景熙面容静雅,神色安然:“为了这个信仰,他们可以做任何事,而同样的,为了这个信仰,他们可以放弃一切。”
“杞家已经沉寂了……”
听了帝言聿的话,景熙重新将视线放在无限天空,望着那出现的微光,道:“杞家只是遵照小神风的意思放权,放弃对帝都对新国的平衡与维护,放弃那些人多年谋算都未曾触及的能力与权利。他们并不算沉寂,如若沉寂,那帝都的平衡以资历尚浅的你们年轻一辈是压不住的。”
“如果,我们才是他选定的人呢?”
景熙笑了笑,他就知道,长在玉泽手底下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平凡呢?
“不算是选定,是给了你们相对自由的选择,今后的路,你们怎样走是由你们自己决定的。神风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的苦难落在别人身上。”
轻叹一声:“他啊,总是如此……”
玉权从随身带着的礼盒里拿出一把光泽盈盈的匕首,这把匕首比平常见过的都要小上一些,手指紧握之处的幽蓝饰品却是与神风常年的赤血红色不同,这一款匕首好似轻云浮动,宛若无拘游龙,万象清灵可容纳,无间拂缕净尘烟。
景熙感受到那股浓郁的熟悉的气息,握紧了手中的玉佛珠串,“麒麟衔玉而生,灼百万端砚齐卿。兜兜转转,竟然是神风先找到她……”
玉权将匕首递到景熙面前,“原本我是想给小叔的,只不过小叔说,除了神风,就只有景九爷最有资格了。”
景熙摇摇头没有接,神色复杂,不是他最有资格,而是机遇与选择,他的老师用一生来找寻,差的不光是时运,还有能力。把一身能力推给神风,神风又以这样的方式归还,只待机缘散去,时机成熟,他才能去迎回老师和另一位杞家之主。
“你错了,它既然在你的手里,那么该拥有它的,就是你。或许我们都不能明白他把这把匕首给你的意义,但我想,除了其中的机遇,这也是一种见证吧。”
“见证什么无需我多说。但是有一条,你们要记得,不论以后蓝司浅和玉溪雾他们俩个究竟如何,你们任何人都不能插手。就算玉溪雾被折磨致死,你们也不能动分毫。”
玉权和帝言聿同时开口问道:“这是为什么?”
景熙瞥了眼流光溢彩的匕首,“其实,这把匕首最开始的时候是神风送给玉泽的,只不过玉泽不想要回帝都,也不想割舍神风的任何东西。故此,这把匕首一直都在神风自己的手里。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他把这把匕首送到了玉家,到了你的手里。你和帝言聿不同,能拥有记忆,全是托这把匕首的福,玉家除了玉泽,没有人能够让他另眼相看。”
“可当初他替我哥……”
“很难想吗?”景熙反问,“他替玉溪雾挨了十五戒玉,那你们知道他替玉泽挨了多少折打,替我受了多少白眼,又替蓝司浅他们背了多少血债?他看不上玉溪雾,可拗不过蓝司浅,即便是离开,他也把他们的后路都给铺好。所以啊,不要觉得他是为了玉溪雾,玉溪雾还入不了他的眼,同样也过不了他那一关。”
帝言聿问:“那什么人才能入他的眼?”
景熙想到了最近一段时间热度不下的新闻,也知道了那几个孩子为了神风可是什么都不怕。
“对他好的人都能入他的眼。”景熙想到什么又道:“但,对杞家那位没有他念的人,能入他的心。”
玉泽为了神风连命都可以不要,可真正让神风动容的是那些年他维护杞家与他国开战回来之后奄奄一息的模样,那时候玉泽把那个有可能泄露杞君信息的人和文件毁的连渣都不剩,自此以后,玉泽彻底在杞家站稳脚跟,也彻底入了神风的心,成了他一辈子的亦约。
“这把匕首到底有什么秘密?”
景熙端详了一会,然后才回答帝言聿的话,“也许再过不久,润青保护区的佛山苑就会迎来它的两位主人。那座佛山苑是很多人的心结,也包括神风,现在他还是把这个很多人的心结解开了。”
其实很多人都不明白神风闹了这么久的故事终于散场了,他又得到了什么?对,在很多人看来神风的所作所为就是一场闹剧。可是当真正的了解他的生活,还有他们之间的恩怨以及过往,那么就能明白,神风他的心真的很小很小,里面装的东西也很少很少,但是他一直都在很认真很认真的对待着,不辜负每一份真心,不赢余每一份骄傲,也不屈于一份煎熬。他把自己打造成坚不可摧的人,可是始终忘了他自己的年龄,即便自己的阅历再多再多,可终究还是改变不了,他曾经无法长大的事实。
天空很蓝,暖风很轻,雨意温柔,朗月铭星。不论曾经回溯了多少次时光,神风始终都是那个小小少年,无法长大的,小小少年。
“以后不用去管他们的争吵,也不用去管他们做了什么事情,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长大,好好享受现在的时光,然后按着自己的心意去走你们想要走的道路。不要因为旁人的事情而辜负了自己。”
帝言聿和玉权站起身齐齐致谢:“我们知道了。”
帝言聿活泼一些,大着胆子开口:“其实您不说我们也知道,关于神风的一切,我们所有人都在默许一个事实,不会对他们说出任何关于神风的东西。虽然玉小叔告诉我们神风与他们的恩怨与我们无关,可谁让我们深陷其中,以至于怨恨上了他们,那些曾经亲密又深爱的人,现如今已经有了隔阂。这能怪我们吗?不能的,我们和他们同样与神风相遇,也同样与神风相处,寥寥数面,我们便已认清,可他们呢?”
那么多的时间,最后带给神风的,只有痛苦。
“父亲离开帝都的那天,千素出现过。千素说,不管过去多少次,神风和他们的结局都不会变。现在这样一个结局,是神风和自己做了和解,他不再祈求也不再想要紧握,他只是明白了他原本心里最重要的东西。”
帝言聿本该是伤心的,可他却露出了笑容,“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神风有这么深的感情,明明没有相处多长时间,明明也没有见过几面,可心里就是放不下,也过不去。前两年我们一起去神风的别墅的时候,杞家主告诉我原本的轨迹里并没有我,但是现在我是真实存在在神风心里的,所以我是伤心,却也好高兴。杞家主已经允诺过我和玉哥,我们两个人可以去别墅,也可以去感受神风的生活。只是这些都有前提,那就是不要被这一段记忆所影响,不要被其左右,要好好走自己的路。”
“我们答应了,但该有的我们都会有。”
景熙也知道杞君对于那些孩子的训诫,复而问道:“那你们今日也不是来找我的吧?”
帝言聿笑嘻嘻的,“是的啊,只不过还要顺带问一问景熙舅舅有没有什么办法今晚能进渡尔伽山庄。”
“你们去渡尔伽做什么?”
“这不是蓝司浅厉尘他们今天晚上要去渡尔伽聚会,所以……”
景熙了然,看两人心急的模样,慢慢道来:“渡尔伽山庄走的是官方路子,说是国家邀客下榻之地也不为过。就这样的等级,没有上面的首肯,你们进不去。不过——”
“不过什么!哎呀!舅舅咱能不能不要吊胃口!”
景熙无奈,“舍近求远。虽说这两年玉泽退下来了,但毕竟曾在那里负责过安保工作,你们找他,比我拿什么信物都好用。”
两人瞬间蔫吧了,“玉小叔见都不见我们,我们怎么找他帮忙啊!”
“一会我和他说一声,让他去和杞家派去的人说一下,看看能不能放你们进去。”
“谢谢景熙舅舅!”
“谢谢景九爷!”
景熙看着两个鲜活的小辈,沉寂多年的心也染上了一丝色彩。
“他们今晚是给神风过生辰,你们记得把礼物带上。”
两人点头应着,之后景熙便打发他们两个回去了。
今晚的星辰虽然寂灭,但仍有一丝微光浅浅闪耀,不偏不倚,代替了那颗消失的万象之心。
景熙打完电话,得到了肯定的回复之后,温雅的面容展向天空,语意清浅:“就算重新闪耀着光芒又能怎样,他始终是他,别人无法替代。”
即便是天道又能如何,不是他,也任何人都无法成为他,想用这种方式让别人铭记,天道打错了算盘。因为神风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他想要的现如今也全部都实现了,说是了无遗憾也不为过。
遗憾?
针对的也只是留下来的人,他遗憾,旁人未必不遗憾,尤其是那些许久未见的人,他们的遗憾太多太多了。多到想再给他过一次生日,一起吃一个团圆饭,都办不到了……
“原原……别喝了!”
霍知南一把夺下路原钏的酒杯,路原钏看着已然空空如也的手,道道血丝上洒满了酒渍却毫无知觉。
路原钏环顾这一桌子的人,神色痛苦,“如果不是我这次执意要探寻到底,你们是不是都不告诉我?!”
“我是没有踪影,可我不是死人,你们想联系我,我还是能收到的,可你们一个人都没有告诉我,就是上次你们都是在骗我!”
霍知南低垂着眼,“我们也是刚知道没多久,你知道的,他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情,我们是怎么也不会知道,就像现在,明明我们有些人就是经历者,可你问问他们,事情的原委他们真的知道吗?”
牧岫云抹了把眼泪,“他离开我们已经五年了,这五年来,我们都在调查,却什么都没有查到。我们都知道,不是没有痕迹,只是家主把痕迹都隐藏了……他怕我们会控制不住自己,他怕我们连最基本的生活都做不到,他怕我们会脱离神风所希望的那样,我们记得的东西对于旁人来说是多的,但对于我们自己是远远不够的。”
不只是他们一个人在寻求一个真相,一个解释,他们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而这五年来得到的结局,结果也都是一个样子。
这五年她大学毕业进入华晟娱乐,守在这个地方就是希望有一天,她能再次见到那个小小少年。他们都是这样的。不想离去,也不愿意离去。明明知道犹如蜉蝣撼大树,可是他们年年如此,日日如此。
路原钏紧了指间力道,“阿岫,你的那个剧本写的是不是真的?他是真的只是离开去了别的世界,还是……”
牧岫云无法回答,她不想欺骗他,不想欺骗他们这些和她一起长大的家人。
“是真的。”
牧岫云睁大双眼侧头看向蓝司浅,满脸的不可置信,“你……”
蓝司浅抚摸着酒杯,心里纵然千千思绪,面上仍笑的那么的开心,“你们都忘了神风的特别之处了吗?从小他就能力过人,我们这些人那一个没有被他整蛊过,哪一个没有被他打击过,又是哪一个没有被他的能力震撼过?再者说,就算我们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就算我们之间的结果是不尽人意,但我们会放下与他的过往和记忆吗?”
所有人都摇头,蓝司浅见此道:“如此,我们就好好给他过一个生日吧。”
“蛋糕来了!”
几人看着那推蛋糕进来的人,都纷纷表示这笑的跟二傻子一样的人是谁啊?!
唯有蓝司浅一脸黑线,嘴里也没什么好话,“你们两个傻白是怎么进来的!不知道这里已经下了封令!”
南辛踢了踢过激的蓝司浅一脚,“他们没做什么,不要牵扯他们进来。”
蓝司浅冷哼,“我又不是那些人,分得清好坏!”
“他们是……帝家的人!”
一声低沉沙哑的声音拂过耳际,一道身影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原原!!”
路原钏红着眼看着拦他的人,“文晔你放开我!”
文晔虽然从文,但杞家的一些训练他和路原钏也都没落下,只起到保命防身的效果而已。
“原原,你忘了我们的身份了吗?”
一身白色军装的霍知南也来到路原钏身边,代替文晔将他拉回座位,“外面的人没有阻拦,你也能看出来他们并无过错。”
“谁管他们有没有错,我就想揍他们一顿!”
路原钏语气有些气急败坏,“还有,这是我们一家人的聚会,他们算什么东西!”
温与非递给路原钏一方帕子,然后摸摸他的头,明明两人年纪差不多,却让路原钏安静了下来。
“原原,有些事情没有必要说出来,有些人也不必强求自己去认可。你可以坚持,但是我们不要让他担心好不好?”
路原钏攥紧帕子,望着那个空空如也的主位,咬紧牙关坚持,“好!我们一起唱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牧岫云也随着节拍一起,然后是蓝司浅,南辛,温与非,文晔……最后是霍知南。
待帝言聿和玉权两人将蛋糕放在主位旁,所有人齐齐站立,同声祝愿:“祝神风生日快乐!”
原来有些人是无论过了多久都放不下,是发生怎样的故事变迁也不会忘。
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年,这第一个五年,他们度日如年,那接下来的第二个五年第三个五年,甚至更多更多的五年,他们又该怎样的度过?
玉权望着这一桌子的人,文坛有文晔、许墨和南辛,医药有师遇和越净,科研有路原钏,军政有霍知南,温与非,奚衍洲,花青诗,商界有余其方,颜似修,娱乐有蓝司浅,厉尘,牧岫云等人。
这一桌子人涉猎各个行业,都是个中精英骨干,尤其是由政府出资包下山庄替路原钏庆祝科研项目成功而设下的聚会,他从小混迹在部队里,对军政方面了解的多一些,但海陆空之中总有那么些人是特殊的存在,就比如今天见到的这四个人,他从未在军队资料见过只字片语。
玉权看了眼同样深思的帝言聿,又对着垂泪的牧岫云道:“《不能言说》里能不能让我们参演?”
牧岫云泪眼朦胧的看了他们一眼,声音中带着哭腔的鼻音,“《不能言说》的故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玉权与帝言聿对视一眼,回答:“是我从小叔那里知道的,只看了两页就被小叔赶出来了......”
牧岫云想到煞神亦约的改变,心头还是有些发沭,厉尘握了握她的手,替牧岫云回了玉权,“这故事里不适合你们出现。”
“为什么?”
帝言聿不明白,为什么都五年了,他们还是排斥他和玉哥的靠近.....
温与非眉眼清和,但说出的话却能割人性命,“知道这五年帝都每逢婚宴后死人的事情吧?你们说那些人为什么会死呢?”
帝言聿还是不懂,刚想开口,就被玉权阻止了,直面温与非,“这和《不能言说》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温与非凝望着那空空如也的座位,展颜一笑:“不过是我们一家人的事,别人没资格参与。”
“就这么简单。”
温与非笑意不变,对上两张错愕的脸,道:“你们与其费尽心思加入,不如想想自己的事。比如,娶妻生子?毕竟他最喜欢热闹。”
“你可别扯了!”
反正都被拒绝了,帝言聿索性破罐子破摔,“他要是喜欢热闹,你们这些个人怎么不先结个婚!都是单身狗,谁比谁高人一等啊!”
温与非不语,倒是他身旁的颜似修似笑非笑的看了帝言聿一眼,“那不好意思了,除却二位,在座的都是有主有家室的。”
“你!”
帝言聿被怼的哑口无言,玉权这些年经常往玉泽身边凑,自然知道一些内幕,这些人有没有家室他不清楚,但这几年小叔送出去的亲笔婚书与贺礼不计其数,具体送了哪些人,无人知晓。
玉权看着隐忍不发的帝言聿,俯身一礼,“可否告诉我们怎样才能参与其中?”
文晔作为一些事的见证者,浅淡以对:“这里面就连家主都没有故事,更何况是你们。你们能记得他,记得他的生辰,也不枉费他这一场安排。然而不要想着别人的故事,你们的故事不在这里。”
他们的话虽然不好听,但足以让玉权和帝言聿明白,原来有些人与事,真的不是放在心里就能成为自己的。
不论是玉泽与景熙,还是杞家主与这些人,他们都告诉玉权和帝言聿一个事实,从前的事可以记得,但不能困住自己。自己的未来,也不应该因为这些事而新生偏见。
记忆是不想抹除他们曾经的付出,不是用来憎恨的。
杞家人都明白,都了解了神风的安排。所以他们才会对玉权和帝言聿说这些。
只因他们两个已经被影响了,还是非要撞个头破血流的那种,不然不会在知道了《不能言说》的内容之后还想着参与进来。
《不能言说》这本书,是牧岫云在征得杞家大家长的同意后花费五年时间跑遍了杞家各处,找寻了多少人员痕迹写成的。期间,她几经生死,流了多少血与泪,又大醉了多少次,才能在千万人的帮助下写出这本书。
这里面有千万人的思念,也有千万人的幸福,但所有人都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将它实体展出,让它活动在荧幕上,让他们的故事,以另一种方式留存下来。
牧岫云答应了,她得到她的大老板厉如尧的支持,又有亦约和杞家势力的资金赞助,筹备已然完成,就连人员他们也都定好了,那就是他们完完整整的一家人,没有任何外在的参与。
文晔说的没错,《不能言说》里面没有杞家主的故事,但他却是一个贯穿中心的所在,也是牧岫云和蓝司浅使尽手段天天跑别墅哭诉才答应出一场的背景人。
帝都在变,杞君在变,他们都在变,好与坏不需要别人来解读,即便身处帝都多年,即便久不回杞家驻地,但他们却始终记得自己是杞家人,是杞家势力的一员,就足够了。
一年又一年,他们依然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担负着自己的责任,一如从前,努力并让自己幸福着。
他们对神风的爱与思念不能言说,但他们对神风的爱与思念,至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