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这件事后,背后那些人总会消停些,事实却出乎意料。
半夜睡得正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将司徒岳惊醒。司徒岳起身将挂在一旁的剑抽出,等着刺客破门而入时,趁其不备取了他们的性命。
听见脚步声越走越远,司徒岳一时怀疑是自己听差了,猛的才意识到那些人有可能认错地方,冲到季越院子里去了。
自从将季越“下堂”后,两人一直分居而住,司徒岳也不好意思主动提出同居要求。只将主院让出,表示仍将季越当成正妻之意,以求和好。
只是季越一直也没个反应,一度让司徒岳异常失望。不曾想这一举动竟会害了她。
司徒岳当即冲出房门,慌忙往主院跑去,“你们要杀得人是我,有本事与我一战!”
司徒岳大喝一声,拔刀朝黑衣人冲杀过去,心里暗暗祈祷季越能够聪明些,在屋子里躲好了,免得出来添乱。
刺客一伙二十几人,个个出手狠厉,防不胜防。
因司徒岳的手脚功夫是在战场上练出来的,对上这些人一时也没有落到下风。只是这群人毕竟人多,时间一长只怕有性命之危。
“来人,快来人!”
看到有两三个刺客往季越院子去,司徒岳急的大汗,着急脱身想要去救季越,手法越发凌厉。但被黑衣人纠缠住,分身乏术,只能瞪着眼睛看着黑衣人进季越屋内。
打斗的动静这么大,也没个人出来护驾,司徒岳猛然记起自己手底下那些兵下午全被派去看守渭水了,现在院子里就只剩自己和季越两人外加一些没什么功夫的奴仆。
那些奴仆,有可能早已遭了毒手……
这么一晃神,司徒岳手上功夫也露了破绽,被刺客抓住机会,一剑刺了过去。也来不及反应,司徒岳只能稍稍避开些许,避免刺在自己的致命处。
剑光闪烁着倒映在司徒岳的瞳孔里,正当司徒岳准备硬生生接下剑刃入肉的痛楚时,一把大刀横出,用刀面挡住了剑尖。
之后又是一个反挑将剑从刺客手中挑走,干净利落取了刺客的性命。
若不是情况危急,司徒岳定是拍手叫好,这一手不仅时机抓的巧妙,下手也是利索,就是司徒岳自己也未必能应对的来。
“打仗的时候,王爷也是这么走神的!”
一声冷嘲拉让司徒岳下意识随声看去,发现那救了自己性命的人是季越。她正拿着从黑衣人手中夺来的钢刀,像杀小鸡崽一样,几秒之间,又毫不费力取了一刺客性命。
“你……”
司徒岳惊诧不已,什么时候季越有这么好的功夫了?只这一神色动作间,季越用刚刚替司徒岳挡了一击的刀面毫不留情拍在了司徒岳背上,打的人一个踉跄。
“这个时候又发什么愣,活的不耐烦了?”
司徒岳被季越说的的羞恼,心里暗怪这些刺客,要不是他们自己怎么在季越面前丢了脸。司徒岳当即迎击上去,把这些刺客当成出气筒。
两人联手,杀得刺客节节败退,后又有一阵整齐脚步声传来,伴随的是兵甲的碰撞声,几个刺客对视一眼,慌忙撤退。
“救驾来迟,还请王爷恕罪。”为首的士兵连忙跪下请罪。
“谁让你们过来的?”司徒岳皱眉,这些士兵是自己今天中午派去巡逻渭水的,照理说都会在那儿守着,没有命令不敢妄动,怎么突然跑了过来!
“这……下官收到王爷信件,便即刻赶了过来。”吴盛有些不理解司徒岳的意思,不是他让自己来的吗?
吴盛将收到后就随身携带的信件递给了司徒岳,“下官有字条为据,请王爷过目。”
司徒岳草草略过,上头的字和自己的字迹毫无二致,若不是清楚自己没有写过这字条,司徒岳定会把这当真了。
司徒岳抿唇,不知道是谁模仿自己的字迹传的音信。
现在也不是追究的时候,司徒岳让吴盛留下部分士兵清理现场,其余的返回渭水继续巡逻。
※※※
“你没事吧?”
因为天色偏暗,司徒岳一时没注意到季越身上的血迹。现下掌了蜡烛,灯火通明,季越身上的斑斑血迹吓得司徒岳一跳。
“没事,”季越摆了摆手,这些血都是刺客的,她只是不小心被溅到。
“倒是你……”季越看了眼司徒岳,想到司徒岳的两次分神道,“王爷危急关头,随意分心,竟是没有半点安危意识……”
季越不是多嘴的人,看在司徒岳与自己的对战情分上,顾念着平日亦师亦友的关系,才开口说了两句。
“你是在关心我吗?”司徒岳不但没有被责骂后的羞愧,反倒笑了出来,一双凤眼配上笑的鼓起的卧蚕,显得几分傻气。
“……”
季越没有回答,冷淡撇了一眼司徒岳欢喜中暗藏着害羞的神色,极度怀疑司徒岳是被刺客打傻了。
刺客尸体还在地上摆着,季越上前搜寻,想要找出些许蛛丝马迹,刚巧就在一个刺客怀中摸到了一块玉佩,上面写着一个“季”字。
“是你的……吗?”
司徒岳看见了玉佩,瞅了一眼季越的神色,把“父亲”二字轻声带过,生怕刺激到季越。
“不会是他。”季越不认为会是季万源。
那几个黑衣人对自己动手毫不留情。按照自己原本“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小姐的人设,绝对逃不过一死。而季万源没有置自己于死地的心思。
在她离开京城的四日后,一封家书后脚就送了过来。来信中季万源和甄沁兰都在极力劝季越迷途知返。
不但给她出各种和离的主意,甚至让季越设法以“七出之条”被休回家,家中愿意为季越招上门女婿或是养着她一辈子。
这样内容传出去轻则会被皇家呵斥,严重时甚至会有抄家灭族的危险,他们都敢写下这样的内容,慈父慈母之心可见一斑,又何必对自己下杀手?
就算真要派刺客来,也会交代清楚,好留下自己的性命。
但那刺客实际上要留下的反是司徒岳的性命,季越回头看了司徒岳一眼,让司徒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愣愣的不知道季越是什么意思。
司徒岳可能没注意到,季越却看的一清二楚。那个刺客要刺中司徒岳时,旁边几个刺客神色惊慌,完全不像是即将得逞的欢欣。
甚至有几个刺客想要冲上来帮司徒岳挡住那利刃。
极其不对劲!
自己这个下堂王妃的性命还能比司徒岳的值钱!怎么放着司徒岳不杀,要对自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