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拜访可不是君子所为啊!赫连将军。”季越坐在凉亭边上,感受着微风拂面的凉意。
“你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赫连安开门见山,“我那外甥不是个聪明的,还请姑娘高抬贵手。”
“这是什么意思?”季越惊讶,“什么高抬贵手,将军喝醉了吧。”
“明人不说暗话,只要你给出一份和离书,自此桥归桥路归路,天高海阔,可就自由了。”赫连安从来不是好人,为了司徒岳的安全,两人一刀两断再好不过。
“和离书?将军要拆散我们?”季越起身瞧了一眼四周,“和离书倒是无妨,只是这和离书写了将军肯放过我?瞧瞧这周围,这么多人,蚊子来了都插翅难逃啊!”
赫连安沉默,他确实起了把季越留下的心思。水泥一事让赫连安颇为在意,不问出真相,赫连安怎么能安心。
赫连安知道自己不是季越的对手,索性加派人手在周围埋伏着。
“将军赶走我,要怎么和你外甥交代?”季越也不着急,靠在凉亭的柱子上,“你那外甥喜欢我可喜欢的紧呢!要是他知道他舅舅做的事儿,指不定要怎么恼火呢!”
“他不会知道的。”季越不急,赫连安更不着急。为避免意外,他让人在司徒岳的药中掺了安眠的成分,只要一点点就可以睡到大天亮,而且药粉代谢快,绝对查不出来。
季越若想拖时间等着司徒岳来,这步棋可就走错了。
“我在你屋内做了准备,明日一早,就会有丫鬟发现你留下的和离书以及“离家出走”的信件。”
“等再过个两三年,身边的女子一多,岳儿总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不是吗?”
“也是。”季越点了点头。司徒岳对自己的感情来的莫名其妙,季越自己都没弄懂,这没底的感情,时间一长估计就能忘得个干净。
而对季越来说,她是喜欢可爱的大狗勾,但现在狗主人已经出面制止,季越自然不好意思再逗弄别人家的狗勾。
“是要和离书吧?取纸笔来,我现写一份。”季越满不在乎地道,“我也不是季家小姐,这和离书写不写都一样,真不明白你们怎么就这么在乎这东西。”
若是两人真要在一起,又岂是一封和离书就能拆散的?
赫连安咬牙,季越这幅不在意的态度让赫连安有种自己面对的是玩弄自己外甥的人渣的错觉。
人家都这么不在乎,偏偏就自己那个傻外甥一头栽了进去,太不争气了。赫连安心底怒骂司徒岳,一边庆幸自己的插手。
不然等到外甥深陷其中,指不定要被季越这个没良心的渣渣怎么欺负。
一张和离书寥寥几字,不费多少功夫。吹干上面的墨水,季越拿起薄纸在半空晃晃。
“做个交易。既然季三小姐跑了,我总该有个新身份,将军应该也不想看见我哪日回去纠缠你那外甥吧?”
“自然可以。不过嘛,想要从将军府离开,还得看看你的本事了。”
※※※
一觉醒来的司徒岳几近崩溃。
“怎么可能。好端端她怎么会走!”司徒岳着急,“我去找找,肯定还没走远。”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赫连安将司徒岳按回床上坐着,“舅舅答应过你,你喜欢的人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给你降住。你还不相信舅舅吗!”
“……”
司徒岳应下后,借口想再睡一会儿,将赫连安支出去。司徒岳不是傻子,季越走的这么突然,里面肯定有猫腻。
联想到舅舅过分的热心,司徒岳愈发肯定季越的离开和赫连安有关系。求人不如求己,司徒岳准备自己去找。
许是两人缘分未尽,在司徒岳钻狗洞钻一半的时候,一抬头看见了季越。
“你去哪里了?我还想去找你呢。”司徒岳顾不上现在的尴尬,伸出的双手紧抓着季越的小腿,生怕人跑了。
“你干嘛呢,”季越也是被吓得一跳,好端端走着,突然墙内伸出一双手来,要不是心理素质好,准被吓得哭起来。
“放手,你认错人了。”季越抬了抬脚,她可不打算被狗主人提着棍子打出去,何况都说好了不来纠缠,季越自认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我没认错人,”司徒岳死死拽住,生怕人跑了,司徒岳咬牙大力抓紧,掐的季越发疼。
“松手,再不松手别怪我不客气了。”季越威胁地点在司徒岳的手上,似乎只要司徒岳不配合,她就敢狠狠碾上司徒岳的指头。
“……”
司徒岳不说话,一副随季越便的赖皮模样,看的季越好气又好笑。
“幼不幼稚。”季越索性懒得装,半蹲下身看着司徒岳卡了一半的身子,“话说司徒岳,你堂堂王爷,也干起了这勾当了?”
正门不走,有墙不翻,偏要钻狗洞,也不知道是什么癖好。
司徒岳被说的脸色涨得通红。从狗洞又钻不出去,退回去又怕季越跑的没影了,司徒岳红着一张脸,带着几分自暴自弃地躺在地上。
下人来回禀的时候赫连安觉得是自己耳朵出问题,几经确认,赫连安才勉强承认那个丢脸的家伙是自己的外甥。
“他人现在在哪儿?”赫连安撑着额头,只觉头疼欲裂。
“还在墙边卡着呢!”回禀的下人强撑着不让自己笑出来,“王爷现在两只胳臂在外头,身子在里头,动弹不得。”
“把人从洞口拖进来,不就行了,有什么动弹不得的。”赫连安握拳。
小时候就喜欢整天整些幺蛾子,闹得自己院子里鸡飞狗跳,现在长大了也没有改性子。还和府上的院子犯冲是吧!
要不是顾着司徒岳的面子,真想好好教训一顿。
“可是王爷拉着昨晚那人的腿,死活不肯松手呢!”昨晚围堵也有这人的一份儿,要不是跑的快,现下也该和其他人一样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哀呼痛嚎。
“她怎么来了?不是走了吗?”赫连安着急。
“人是走了,但不是说今早要来取照身贴嘛。办事的人从正门递了出去,人还没走出多远,就让王爷偏巧给遇到了。”
“……”艹。
※※※
颍州距离京城快马加鞭也要四日。多亏了颍州用的的好马,才让报平安的信件和地方官员的汇报一前一后送到皇帝案前,避免了司徒潜脑溢血的风险。
得知司徒岳和季越都平安无事,司徒潜长舒一口气,而后大发雷霆,当即传令地方官员彻查此事,同时派出精锐之师前往颍州,确保安全将隆晋王以及王妃护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