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万千,眼睁睁看着秦满琛死去时的无奈与遗恨,再次牵动季满满的心神。
因为担心秦满琛出事,在与秦满臻见过面后季满满就急忙回到秦满琛身边守着,可突然间出现一股力量困住了她,让她不得靠近秦满琛半步。
无奈下季满满舍弃自己的肉身,以魂魄形式暗地里跟着秦满琛,但这也没用处,反倒是惹得季满满徒生火气。每每见到秦满琛借着酒精麻醉自己的懦夫模样,季满满都恨不得上前揪着秦满琛教训一顿,把人给打清醒了!
季满满还没能破解自己身上的怪异,实现将秦满琛好好教训一顿的愿望,背地里的毒手已经伸到秦满琛身上--一封来自秦满臻的信件递到了秦满琛手中,约他在马场见面。
要是平时秦满琛还会判断一番真假,但酒精的麻痹外加心头的愧疚让他失去了警惕,和无知的羔羊一般无知无觉进入了陷阱,丢掉了性命。
到底是天意弄人,人真的有可能胜天么!季满满生疑,直到一声“凝神守心”的大喝,让季满满猛得从悲观情绪中抽身。
季满满抹了抹额角的冷汗,拱手对季越道谢。修仙修身也修心,其本身就是逆天之举,是在与天对抗与命运相争,刚刚若没有季越相助,自己一旦放任沉浸在绝望中,多年修行只怕功亏一篑。
季满满正在收拾情绪,季越也在琢磨。结合季满满和陈妤的说法,这个世界至少重启了三回。如果秦满琛死后化魂算第一世;那么陈妤穿越前所知晓的那段历史就是第二世。
在那段历史里,季满满叛乱失败。只是这第三世,不知道要走向什么方向……
季越回去已是直到半夜三更。看到季越的身影司徒岳惊喜迎上去,他强忍着困顿等了季越半宿,可算把人盼到了。
“怎么还不睡。”季越倒了杯茶润喉,点了点司徒岳因睡眠不足而微微发红的眼角。
“睡不着,想你陪我睡。”司徒岳耍赖皮抱着季越的腰,脑袋顶在她的腰腹上。自从江南季家牢中出来后,两人的关系日益亲密,只差挑破中间的那层薄纱。但一个害羞,一个想逗弄人,两人间迟迟没有动静。
“你确定?”季越挑眉,这是司徒岳第一次主动相邀,一点都不像他平日的作风。
“确定!”司徒岳连连点头,像狗狗一样凑上去在季越怀里轻轻蹭着。
※※※
司徒岳将反贼阻挡在江南地界的消息传回京中,司徒潜松了一口气,在朝廷上对司徒岳大肆夸奖一番,同时赏赐下一大堆东西入东宫。
“爱妃近日怎么消瘦了不少?”司徒潜拉着赫连宁的手打量着,“可是有什么事情操劳?”
“宫中姊妹和睦,后宫一片祥和,哪有什么操劳。”赫连宁揉了揉额角,“不过是担心岳儿罢了,现在消息传来,臣妾总算能睡的安稳些。”
赫连宁面上温柔,心底已经把司徒潜臭骂几百遍。自己这几日睡不得个安稳觉还不是怨他这只老狐狸!
司徒岳带兵离开,司徒潜迫不及待就将部分朝廷事务转交到司徒源手上,破格让他提前入朝堂,给了司徒源培养自己亲信的机会。
有人得意也总有人失意。
司徒源在朝廷上尽兴大显身手,就苦了被困在宫中的赫连宁,只能被动应对司徒源排挤己方人手的手段。一段时间下来,赫连宁能不消瘦么。
这边赫连宁正在应付司徒潜,那边司徒源时隔半个多月,再一次踏入陈妤宫中。
自从母子争吵过后,两人都梗着脖子不肯第一个低头,关系就这么僵硬着,所以看到司徒源进屋时,陈妤颇有几分意外。
“你来了。”陈妤没有翻旧账,抬了抬手让人送些司徒源喜欢的糕点来。“这几日看着消瘦不少,朝廷上的事情要忙,自己的身子也要注意。”
“嗯。”司徒源拿起糕点送入口中,“母妃宫中的糕点还是一样可口,可惜儿子身边就没有这么好的福气了……”
陈妤听懂了司徒源的意思,沉默片刻主动接过话头,“说的也是,你也老大不小了,现在身边也没个可心的人照顾,确实不太方便。母妃之前看过,孙大人的幼女孙妍,张大人的次女张桑都是不错的人选,温婉贤淑,样貌也好……”
“母妃,儿子已经心有所属。”司徒源打断陈妤的絮絮叨叨,“儿子喜欢的是席大人的长女席眷。”
“你怎么会喜欢她?”陈妤惊异,在京中席眷的恶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不过碍于她父亲席孟的面子才没有摆到明面上来,司徒源怎么突然看上她?
“儿臣曾经与席眷见过一面,并不像传言中的那般恶毒,想来是有人在背后污蔑她的名声罢了。”
陈妤不信司徒源的话。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人多了去了,司徒源才和席眷见过一面,怎么就能肯定席眷的为人。何况,席眷若真如司徒源所说的那般,是被人故意污了名声,他父亲席孟怎么会不出来制止这种污蔑?要知道,席孟可最是疼爱这个小女。
司徒源估计是被人骗了!
陈妤琢磨着怎么劝司徒源。席眷实非良配,性子凶猛不是司徒源压得住的。而且在按照原本世界线中,司徒源的正妃侧妃可是孙、张两人的女儿,现在怎么也变了?
陈妤百思不得其解,她对于形势的变化不敏感。在原历史中,司徒源本身并不起眼,皇帝幼子的身份没能为他带来额外的利益,因而在两个哥哥争雄之际,司徒源只能摆出唯唯诺诺的模样,以掩盖自己的野心。
这一掩饰落到婚事上便是摆出与世无争的态度,迎娶家室并不强势的孙、张之女。
但现在不一样了。
司徒离按照原轨迹被查出非皇帝亲子而问罪,但“司徒岳主动要求前往渭水治理,而病逝途中”一事已经脱离原有轨道。没有了司徒离这个强有力对手,司徒岳一家独大,隐隐有称皇之势。如果这时候司徒源再不站出来发展自己的势力,那就真的没有机会了,这辈子都只能屈居人下,司徒源自然不愿意。
因而,在司徒潜表示出愿意捧他的意思时,司徒源顺着杆子往上爬,想方设法要把自己打造成能够与司徒岳匹敌的强手。
迎娶席眷便是司徒源的第一招。在司徒源眼里,席眷就是背后势力的代表,两人结亲,他在朝廷中的地位就能跟着水涨船高。至于她本人长得是圆是扁,性子是好是坏,司徒源通通不在乎。
“母妃不求你飞黄腾达,只盼望你能够与心爱之人琴瑟和鸣,白头偕老。”陈妤看向野心勃勃的司徒源劝道。他已经是皇子了,将来铁板钉钉的王爷,没必要为了皇位撞得头破血流,要知道他实际会对上的可不只司徒岳这么一个对手。
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可不喜欢自己,只喜欢那个傻子。司徒源心头闪过恶意,摇了摇头将念头暂时按下,转而又把话题牵回陈妤身上:“母妃不喜欢皇太后的位置吗?之前母妃还总是囔囔皇太后的身份地位,怎么现在都变了呢?”
陈妤沉默。
在不知道自己可以回到蓝星的时候,皇太后的宝座是她这辈子的支撑点,也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方法,她能够假借一个“未来皇太后”的名头掩盖自己离乡的悲戚。
可现在她有机会回蓝星。相比之下,这皇太后的宝座在她眼里已经不值一提,皇太后的权力、地位远不如蓝星上的奶茶、空调来的幸福。
“是不是有人在您耳边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司徒源连连追问让陈妤抬不起头,她确实太自私了,是她自己无形中的观念举动将司徒源引到夺嫡道路上,现在又为了自己的利益将他独自抛弃一旁。
陈妤不知道怎么回答,自私没有借口,她也找不出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