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连累了你们!”
江白面色惨白,脸上难掩的懊恼与悔恨,“要不是我主张去庙内歇息,大家也不会陷入这般田地。”
“小兄弟这哪能怪你啊,劫匪来的悄无声息,只能说早就盯上我们了,别说是去庙里,就是去客栈投宿也逃不过这一劫。”
“是啊,齐大哥说的对,你就别自责了。”
捆着手脚坐在地上的几个大汉围成一圈,七嘴八舌安慰这个即将进门的“小丈夫”,虽然是个弱鸡,可好歹是他们小姐的夫君,多少还是要给些面子的。
“你们不害怕吗?”
江白微微挪动手脚想从这奇怪的包围圈中离开,“这群劫匪不是好相与的,杀起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人就和杀鸡一样简单。”
而且季越与那侍女二人又被单独带走,万一出点什么事……
“哈哈哈~,有什么可害怕的,出不了事儿!”
姬欢大笑,朝江白挤眉弄眼,“江白兄弟还是见识少了,区区小事一桩,几下就能解决。”
“对啊小兄弟只管放宽心,咱们小姐有的是办法。”
几人默契对视,纷纷笑出声。
江白不知道,他们难道还不了解季越吗!在数十高手的围攻中都能轻松脱身,岂会怕那几个拿着钢刀吓唬人的小娃娃。
这回拦着他们不动手估计是另有图谋,他们跟着照办就是。
当然,这话姬欢几人没有与江白透露。毕竟这是夫妻两口子间的事情,万一小姐想上演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他们这么一说破岂不是拖了后腿。
在几人的安慰中,江白勉强挤出几丝微笑,心头直打鼓,总觉得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
※※※
事情果然超出预料,不,应该说是大大超出预料。
自己这是在哪儿!
江白睁眼打量四周。床架子上悬挂的是粉色轻纱床帐,手边的被面上绣着大红牡丹花开富贵的花样,还有淡淡清香不时扑鼻而来。
掀开床帐起身下床,江白的动静声惊动了外头圆木桌边上绣花的小丫头,急忙放下针线迎上去。
“公子醒了就好,我去告诉妈妈一声,今晚公子就可以接客了。”
“……”
“什么意思?”
江白心中不安渐渐扩大,什么妈妈,什么接客,他耳朵什么时候这么差劲了!
“公子还不知道吗?您已经被卖给我们楼里了,今日又恰逢三月一次的赏花会,妈妈便挑了您做今晚的头牌。”
莫丫捂嘴轻笑,尽显娇羞青涩,“我们百花楼贵客往来,倚靠您这好颜色,今晚一过,您的名头将传遍大江南北,入幕之宾只多不少。”
“……”
荒唐太荒唐了,怎么会这样,江白脑子阵阵眩晕。
“你莫要与我开玩笑。”江白言语间带着不可置信,抬脚就要往屋外走去,被看着不起眼的丫头一把按住。
“奴婢可没有与公子玩笑。按照妈妈的嘱咐,公子今晚前不能出这屋子半步,还请您在这儿耐心等待。”
“不行,我要出去……”
江白的不配合让莫丫整张脸耷拉下来,阴沉得可怕:“您卖身契也签了,银子也给了您家人,可不能不认账!我们百花楼这么多年就没有做过赔本买卖。”
“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自幼就被卖到百花楼,在这里伺候各个公子、姑娘,见识过不少像你这样被糊里糊涂卖过来,闹腾着寻死觅活的人。”
“比公子您还倔强的人都有,但他们最后都选择屈服,所以……我劝您还是乖乖听话。”
莫丫软硬兼施,“您若是不听话,别怪楼里妈妈使手段对付你;可您若是乖乖听话,今后的好日子也少不了您。”
“敢问姑娘,是谁把我卖到这儿的?”
江白咬牙按捺,指尖掐入手掌心。身上的东西都被拿走了,自己又明显不是莫丫的对手,目前只可智取不可强攻,只能软下态度与莫丫打探消息。
“告诉你也无妨。”莫丫收拾着针线包往外走,“是你兄弟把你卖进来的。”
“他们两个壮汉,一个络腮胡子一个肥头大耳,自称是你兄弟。把你扛进来,与妈妈拿了五十两纹银就走了。”
心中的猜测被莫丫证实,江白又悔又恨,自己现在落到这个地步,真是活该。可她们到底是无辜的……
“你有没有看到两位姑娘,她们是不是也被卖到这里了?”
“姑娘,什么姑娘,没看见。”莫丫摇头,“他们驾着辆大马车,里面瞧着还躺着不少人,这边花楼多,你说的姑娘指不定卖到别处去了。”
百花楼名头好听,但里头的丫鬟小厮可不是软绵绵好对付的。
被几人轮流盯梢,就连去茅厕也有人陪着,江白再多的手段也施展不开,苦熬几个时辰待到夜幕降临,还没能顺利脱身。
“别动我,滚远点儿!”江白涨得脸色通红,真是寡廉鲜耻、有违礼义道德!这么轻薄的衣裳,怎么穿的出去。
“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
被女婢抓着换衣服,江白是又急又气下,牵动心神顿时咳得眼泪都下来了。
因挣脱不开伸过来的手,江白气的眼前昏花,脉搏都微弱几分,片刻后突然软着身子瘫倒在地,把伺候的两个女婢吓得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