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什么,后面有鬼在追?”
一抬头看见张祁一径直冲过来的身影,把季越吓得一跳,在人撞得头破血流前,扯着衣领把人拉住。
“横冲直撞的,眼睛都不看路吗?”
“后面人实在太多了,我跑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功夫看路。”张祁一把门关严实,拍着扑通直跳的心脏缓气,“越姐,你这房子牢不牢固,就怕被后头那十来个人合伙拆了。”
“你说的是他们?”
等人喘过气来,季越招手示意张祁一过来,此时的手机屏幕上,可以看见方才跟在自己身后的那群人一个个中邪似的,眼神呆滞留着哈喇子,或是狰狞或是痴呆傻笑地靠坐在一起。
???
“这是失心疯了还是中毒了?”
“是被阵法迷住心智。”季越无语,不知道张祁一是怎么想出这么个答案的,但还是耐心给人解释。
这些还只是初期症状,在阵里待的时间再长些,就真的和疯子没什么区别。
“这群人追你做什么?”
季越转头瞧见张祁一脸侧的巴掌印记,蹙眉厉色:“脸上的伤也是他们打的?”
“这倒不是,是帮漓姐教训小三不小心蹭到的。”张祁一打着哈哈,抬手试图遮掩仍带着清晰手指印的双颊。
见季越沉着脸不说话,生怕露馅,赶忙换个话题说起南城许家的事情。
因为这事没告诉过任何人,季越倒是奇怪张祁一是从哪里听来的。
“是尤轩说的。”
张祁一没有替人隐瞒的想法,疯狂扯人后腿:“这家伙还在为你手上的印章发疯,这回来准备潜进来,额,偷东西……”
张祁一越说越尴尬,真不知道尤轩是怎么好意思想出这种主意,偷鸡摸狗,呸,着实不要脸。
心头正嘀咕念叨着,被嫌弃的对象从天而降,摔在面前,把张祁一吓得一蹦三尺,拉着季越就要跳窗,还是季越眼疾手快再次把人扯回来。
“你要跳楼自尽?”
“怎么可能!”张祁一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尤轩都出来了,估计那些人也快进来了,现在不跑……”就成瓮中鳖了。
张祁一的话卡在喉咙里,尴尬挠墙。尤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自己就这么大呼小叫起来,一点都不淡定,简直丢人。
顶着绯红的双颊,张祁一两眼无神凝视窗外的树木,暗暗祈祷季越能忘记自己刚才那丢人的表现。
可惜季越并没有失忆,只是很给人面子没有笑出声,转头吩咐一直旁边当木头的宵梁把人拖进去好好问问。
张祁一也没有阻止,在季越以为张祁一会开口求情时,这人只说了一句“别把人弄死”,便自顾自瘫在沙发上拿过矿泉水咕嘟咕嘟灌下去,让季越一时也懵了。
“你就没什么其他要说的?”
季越不懂张祁一竟会选择袖手旁观,之前不是拍胸保证是多年好友,就这么冷漠?
“有什么好说的,这是你和她之间的恩怨,我插什么手。”张祁一回答得理直气壮,他、向漓、尤轩的关系是有福同享,有难各自担的兄弟姊妹关系。
帮忙的时候是真的帮忙,但是必要的时候把对方推出去也绝不手软。就像他帮向漓教训小三,打不过的时候,麻溜交代背后的指使者,把麻烦甩给向漓。
而同样,向漓也会拉他下水难兄难弟一起挨教训。
至于尤轩嘛,这家伙也不例外,何况还有之前告状的仇恨在,张祁一自然不会手软得报复回来。
简而言之,三人之间的塑料友情,就是寒冬腊月迎面泼来的冰块,浇得人一个透心凉。而对于一个能让好友遭罪的机会,在必要时刻,三人都不会手软心软。
※※※
尤轩一睁眼就看到满墙的刑具,乌黑的鞭子泛着油光,粗重的木棍上还沾着鲜血,连同着时不时可以冲入鼻尖的血腥味,不断刺激尤轩的心神。
“你是谁,快放了我,绑架是犯法的!”
“我知道,但当小偷也不是什么正经行当吧?咱们半斤八两。”
宵梁没理会尤轩的大喊大叫,取过合适的辫子抻了抻,不怀好意凑近。
以前在特殊会所里干过一段日子,店里的客人最喜欢她的手艺了,这回免费给人服务一次,保管尤轩这辈子都忘不了。
“滚,离我远点!”
被宵梁的猥琐眼神恶心的够呛,尤轩死命晃动想要挣脱,把架子带的吱嘎响。
虽然她是个同,但也不是什么女的都能接受的,特别是眼前这么个猥琐变态的家伙,看着伸来的猪蹄,尤轩恨不得拿把刀砍下来。
“哎别动别动,这要是把手腕弄伤了,人家可是要心疼的。”
宵梁无视尤轩的抗拒,指尖在尤轩的手腕上轻点,动作放纵又变态,在尤轩的怒喝中随性扬起手中的皮鞭。
宵梁看着乖巧可人,实则杀伤力十足,在宵梁的精心照顾下,尤轩承受的心理阴影极大。
等到被放下来,整个人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直到宵梁离开,尤轩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平静,趴在地上作呕,指尖将被宵梁触碰到的皮肤挠出道道血痕。
这辈子她都不想再回忆这个噩梦了,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一条熟悉的小径,尤轩跌跌撞撞踏上去,合拢房门的下一刻,双眼发黑昏倒在地。
※※※
“印章,道人?”
季越将印章拿在手上把玩,里头的金龙依旧在沉睡,一动不动,看着半点无害。
“她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宵梁扭了扭有些酸的手腕摇头,“至于张祁一脸上的伤,和她没有关系,是张祁一爸妈打的。”
“张祁一家庭关系并不好,从小就经常挨打骂,这回吃了巴掌,应该是和张家的联姻有关系。”
“联姻?”
“嗯,”宵梁蹙眉,“说是张家答应了向家的联姻,婚期定在了下个月初二,消息再过两天会放出来。”
“是和向漓?”
“不是,”宵梁作呕,“是和向家的向芸。”
“这人嫁了三次死过三个老公,在这一片克夫的名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种情况下,张家让自己儿子去当第四任祭天的,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
宵梁撇嘴,真不知道张家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又不缺钱,偏偏要把儿子推向火坑,这是后爹后娘养的吧?
见季越脸色阴沉,宵梁火上浇油,主动为张家加把柴火,“之前也听过一些,说是张家下雨天把发高烧的儿子拖出去淋雨虐待的奇葩事情。”
“本以为是谣言,现在想想,这些事情应该不是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