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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不受欢迎的新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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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下,在一栋红色砖瓦房子里,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一个新生命诞生了。

这是老李家的第一个孙子辈,李老头和老太太双手合十祈祷这一胎是个带把的,好给他老李家争光添彩。

老李那两个未婚的儿子强子和华子拿着鞭炮和火柴,想要点燃这足以让村头村尾都能听到的雷鸣般的声音。老李一个箭步冲上前就拉住了小儿子华子厉声喝道:“确定是个带把的再点也不迟!”

“这是大哥第一个孩子,是喜事,咱们给他庆祝一下”华子说完就准备拿火柴。

“让你这么一放,全村都以为我李老头添孙子了,万一不是个带把的,得让全村人看笑话!”李老头边说边夺过小儿子手里的火柴,他这么说看来他平时没少嘲笑过别人。

“您这是封建。”在强势的李老头面前华子嘟噜一声也只好作罢。

强子识时务,知道他老父亲强势了一辈子,面对面的硬碰没好果子吃,拿着鞭炮一声没敢吭。

要说还是老李那已婚的女儿林子沉稳一些,她静候在产房外,嗑着瓜子,等待着激动人心的时刻……

“恭喜恭喜,恭喜您家添了位千金”产婆抱着小婴儿,喜笑颜开从产房走出来给大家报喜。但是很明显,从在场人的脸上没有看到一丝喜悦之情。

他们有的是失望,有的是惊讶,有的是不知所措……

面对这样的情形,产婆也是见怪不怪。

此刻的婴儿似乎感受到了她是个不受欢迎的新生命,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林子上前抱着侄女哄到:“乖,不哭不哭,姑姑抱抱,姑姑抱抱”。

此时,大儿子东子从产房出来,说老婆生孩子辛苦了,这会他去熬点稀饭给她喝。

一个大男人,平时都是干粗活,煮起稀饭来还是没有女人那么娴熟,不过东子明白,此时他不用跟任何人去开口,就算是自己的父母,都不能去麻烦他们。因为在孩子出生前些日子,李老头逢人便讲:再过几天,我就有大孙子了。老奶奶要是听说谁家生了个大孙子,她就夸人家儿媳肚子争气。想到这些,东子觉得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东子煮好稀饭,就马不停蹄地端到房间让老婆喝点,兰儿由于是顺产,没一会就能喝点流食,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稀饭,吹了吹,喝了一口对东子说:“对不起,头胎没给你生个儿子。”“没事,女孩也挺好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先养好身体”。东子一边安慰兰儿,一边面临着来自老父亲的压力,他明白,在农村,要是没生个儿子,真的是抬不起头,环境是这样,真的是没法改变。

正在这时,李奶奶走进来,对儿媳说:“你们赶紧准备,追生个儿子”,东子知道此时不是谈这个话题的时候,立马起身支开了母亲,说兰儿刚生完孩子,累了,要休息了,您在外守这么久,也辛苦了,边说边拉着母亲一起走出房间。

门外,李老头板着一张臭脸,抽着烟,也不怕呛到婴儿了,完全一副不管不顾的状态,还感觉像别人做了错事,他没去批评似的。

东子走出房间后赶忙来问俩弟弟鞭炮和火柴呢?强子递过鞭炮小声说:“火柴被爸拿走了”顺便使了个眼色,东子立马心领神会。这时三兄弟上前跟爸讨要火柴,李奶奶也在一旁劝,要说这李老头也真是封建得要命,说啥也不同意,还气得丢下烟头转身便走了,直到走的那一刻,也没看孙女一眼。

要说这地球没了谁也会转,鞭炮没了那盒火柴就点不燃了吗?东子跑进厨房便又拿了一盒火柴过来,强子和华子这哥俩也在一旁帮着拆鞭炮,打开红色的外包装纸壳后,把鞭炮成条状的摆放好,林子立马把小侄女抱进房间,老母亲在一旁眼看大儿子要叛逆一回了,也没好说啥,毕竟这个大家庭里还没人忤逆过李老头。

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附近的居民都闻声赶来。

“恭喜恭喜呀!东子升级做爸爸了!”

“恭喜李奶奶,您家添孙子了!”

李奶奶眼见被误会,立马解释到:是孙女。

“那也是喜得千金呀!”

“是呀是呀,得请我们吃喜糖呀!”

“必须的,必须的。”

好事的村民总是有的,见在场没瞧见李老头,便问:“孩子爷爷呢?”

“孩子爷爷……”李奶奶正要说,林子见势不妙,立马接过话峰:“孩子爷爷到市场上买鱼去了,这不大家都忙着吗?添了孙女爷爷高兴,着急忙慌的就出发了。”李奶奶立马附和到:“是的呀,本来我想去买的,老头子嫌我干事慢,他立马跑去了。”

强子和华子看着老母亲和姐姐这样护他们老李家的面子,相视一笑,心想,受教了。这可谓是关在自家里怎么说都行,就是不给外人看笑话的机会呀。

一会儿功夫,人群散去,他们都是怀着好奇心来看看是男孩是女孩的,这是他们最好奇的。在孩子还没出生前,他们聚在一起就在猜,有人说:肚子圆圆的,多半是女孩,也有人表示:看肚子形状不一定准,有个老人说:我看了一辈子,就没看走眼过,肚子尖尖的,从后面看不出来怀孕,就肯定是男孩,这老李家大儿媳是圆肚子,肯定是女孩,看吧,我这次又猜准了吧?

人群里你一言我一语,都是讨论性别的,大家各抒己见,似乎都是b超仪器转世。

“李老头好强了一辈子,这大儿媳没给他争气,面子上挂不住了。”

“可不是吗?前几天还在说他家肯定是个带把的。”

“这都能肯定的吗?哈哈,他儿子都不能肯定!”

哈哈哈……

大家聊着笑着,没人关心产妇的和孩子的健康,大家也都习惯了茶余饭后讨论他人的家事,特别是谁不在场,被讨论的就是谁,谁刚离开,立马被讨论的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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